第九章 :誰許情深誤了年華(六)(1 / 2)

上位 奈菲爾 1767 字 2023-03-14

秦如是不甘心的,她怎能甘心,當初他那么愛她,如今她再也不是他手心護著。這些都不要緊,她先放棄的,她不怪他。可他怎能能這樣干脆拒絕她?他知不知道那是她弟弟,他們一家人都疼到骨子里去的弟弟,也愛她愛得沒有別人的弟弟。

她求他,無論他怎么看待她都無所謂,只要他還能像當初那樣幫助她,就算以後永遠也不出現在他面前也無所謂。

她已經把姿態放下,低低哀求,他還想怎樣?

藍時沒想已經拒絕了她還苦苦相纏,他懷疑當初人人誇贊的聰明勁兒的人還是不是她。他已經表達很明確了,他也不認為秦諗冷漠。任誰有過那樣的遭遇,還能心無芥蒂他才納悶。

秦如是的苦苦糾纏,他也很苦惱。朋友們投來的曖昧眼神更讓他郁悶,羊肉沒吃到還惹了一身騷味兒。

藍時煩了,皺著眉頭說:「我會幫你留意,總會找到合適的。」

「以前我們也這樣安慰自己。」

「總會有機會的。」

「你還是不肯幫忙?她就那么重要?我們往日的情分你也要一筆抹殺?」秦如是一疊疊聲兒。

藍時撇去一眼,莫名地想起另一個人的身影來,如果換那個人來做這些,也許會博得他的憐憫,她不行。在他印象里,她不但活潑還精明,沒人欺負得了她。

他也厭煩她搬出過去,而他太久沒回憶了,無端被勾起,明媚的,感傷的,絕望的,太多的感情交織一起,他也分不清對她是恨還是怨又或者放下了。

他同情她理解她,明白她的難過。除此,又能怎樣,還能怎樣。

他沉默了。

秦如是感到難堪,抱著頭痛苦極了,無聲流淌著淚。她不知道自己的淚為誰而流,也許有弟弟,也許為她已經丟失的愛情。又也許,她純粹想以柔弱的姿態博得他憐憫。

她只在乎結果,過程,已經折傷在來時的不堪回首路上。

他無動於衷,她早該料到,他不是愛情至上的人。早該在上一次被拒絕就不要再對他抱有痴心妄想,總不甘心啊,她還愛著他,他怎么說忘就忘了呢。

哭著哭著,真傷心了。

她甚至想,原來男人的愛情比糯米紙還要薄啊。若不然,為什么口口聲聲說愛她,轉身就可以娶另一個人?

是,她承認自己自私,先一步放棄他轉過頭又來責怪他。

她捂著臉,淚從指縫間淌下來,尾音都岔了:「阿時,我不甘心,好不甘心。我還愛著你,你怎么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藍時蠕動嘴唇,忽然感到憤怒。她還愛著他?憑什么還愛他?又憑什么來責怪他?那時候他求她不要走,她呢,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得不到回答,也不指望回答,她自嘲:「我真傻,總以為你離婚是因為我,哪怕被你否認了我還心存希望,她來質問我,甚至侮辱我的時候我都認了,還暗自得意。」

「想得太多容易迷失。」他很公正客觀闡述。

秦如是笑得胸都痛了:「誰說不是,貪多必失。」

「知道就好。」

「阿時你好殘忍。」

「我記得你說過,最好的愛情是我愛你的時候你也愛我。」

秦如是終於絕望了。他們也曾擁有過最好的愛情,她愛他,他也愛她,朋友都羨慕她。那樣美好的感情,被她親手毀掉了。那時她不那樣做又能怎么辦?

秦如是站在裴紹元的公寓樓下,回想來時種種,失聲痛哭。

裴紹元來時,見她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心沒來由地痛起來。他把她抱起來,拍著她的背安慰:「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秦如是撲進他懷里,哀求道:「我們訂婚吧,真正的訂婚吧。」

裴紹元怔住,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絕望至此。他心生不忍,低聲問:「發生了什么事?」

「他不愛我了,再也不愛我了。」

他知道那個他是誰,出色的外表,上好的家世,出眾的能力。秦如是愛她,他不奇怪,秦諗和他糾纏,他的心說不出的難受。

他低聲說:「別沖動。」

秦如是想,她沖動了么,不,她一直都這么想的。如果找不到愛的人,找一個相惜相知的也不錯。裴紹元對她很好,嫁給他也不吃虧。

她仰著頭看著他:「我認真的。你願意嗎。」

裴紹元發現點頭很難,拒絕也於心不忍。幾時起,他也有了一顆柔軟的心了?當初和秦諗分手,他做得多漂亮。

他的猶豫,秦如是懂了,慢慢推開他。

「會好起來的。」

「會嗎,還會是那個人嗎。」

裴紹元沒辦法回答她,答案太殘忍。

「你不說我也知道,回不去了。我還愛他又能怎樣,還能怎樣?我愛著他,他已經不再愛我了。」

裴紹元無法安慰。

「走吧。」

「我送你回去。」

「不,今晚我住你家。」她扭頭看他,嫣然一笑:「不會拒絕吧。」

「你高興就好。」

秦如是感到難過,他處處替她考慮,她何嘗不感動。

裴紹元告訴她說:「我去找過她。」

秦如是微微一顫,已從他沉重的語氣知曉答案。被碾碎的心輾成灰屑。

「對不起。」

「她就那么恨父親嗎。」

「她有她的難處。」他沒辦法說她的不是,也不能幫秦如是解脫痛苦,這讓他備受煎熬。

秦如是想,報應啊,當初她母親搶了秦諗的父親,奪走了一切,終於報應來了,這一對老來得子的夫妻有錢也救不了他們的孩子,有錢了,她還是被藍時的爺爺看不起。

她說:「她的難處不過恨我們罷了,我能理解她,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不要太急了,總會有辦法的。」

秦如是望著他,這個男人安慰也和今天重傷她的那個人如出一轍。她無法不去想,他們的安慰何嘗不是對另一個人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