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諗洗漱後,做了個面膜就躺床上玩手機。
有江承一條信息,他說明天回c市,問她需不需要帶什么。
秦諗回復了一條路上小心。
他立馬又回復過來,解釋最近項目進入最重要階段,他忙得焦頭爛額。秦諗知道原因,笑了笑,又說鼓勵的話。
她以為生活就這樣麻木地過下去,直到老,直到死。她也終究沒躲過去,也許驗證那句出來混遲早得還。第二天一早,母親閆妮女士打電話來問她是不是和有婦之夫搞一起去了。
秦諗傻了。
閆妮女士哭著罵她鬼迷心竅,罵她不愧是秦xx的血,罵她不懂道德廉恥,罵她把她的臉丟盡了。
秦諗無力為自己辯解,她輕輕喊道:「媽。」
閆妮女士打斷她:「你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要不起,以後,你不用打錢回來了,我嫌臟。」
「你不會想我嗎。可我會想你們。」
閆妮女士說:「如果知道你會做出這些事,當初生下來就該掐死你。」
秦諗哭不出來,她呆了很久,自我唾棄也自我懷疑。她選擇錯了嗎,如果當初沒跟藍時,那伙人會放過她嗎。
她無力放下手機,抱著頭坐在地板上。
訂了下午飛三江的航班,當晚九點鍾才抵達。閆妮女士見是她,不給進門。小弟可憐兮兮哀求,秦諗跪下來認錯也得不到原諒。閆妮女士情緒激動地叫她滾,絕情地說沒生過她。
不管秦諗如何哀求,她也不心軟一分。
知道她在氣頭上,秦諗不敢逗留。她留下一張卡,閆妮女士氣得拿卡砸她,趕她走。
她不再掙扎。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天黑得沒有盡頭。
小弟追出來,拉著她的手把幾顆巧克力遞給她:「姐姐,媽媽現在心情不好,你別生她的氣。」
秦諗低頭看著小弟,揉揉他的腦袋:「我知道,照顧好自己。」
小弟又說:「我不能送你出去,我讓xx哥哥送你去城里。」
才幾個月,只會撒嬌的小弟已經懂事了,懂得照顧人了。秦諗感到欣慰。以後即便她不在了,母親也會過得很好。
小弟不管母親閆妮的憤怒,帶著秦諗去找他口中的xx哥哥。
凌晨十一點回到三江,找了家酒店落腳。安靜下來,絕情的話一遍遍回放,她只能不間斷回憶前半生愉快的時光,只有這樣,才能在灰暗絕望的心上注入一縷陽光。
就這樣想了半宿,她感到惡心難受。以為如往常一樣,挺一挺就過去了。直到人恍恍惚惚的。一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如果就這樣死去,誰會傷心呢。
她忽然想到,如果真就這樣死去,她也太虧了,怎么也得讓藍時堵一堵。
幾乎在那一瞬間,她干了一件有生以來最驚悚的事。號碼撥出去,那邊很快接聽,低沉的嗓音格外好聽。
什么給他添堵,統統是騙人的,她只是想聽一聽他的聲音。
藍時又低低地『喂』了一聲。
她竟沒勇氣出聲,誠惶誠恐地手機掉地板上,她沒力氣去撿起來,睜著眼望著天花板,任由淚婆娑。
也不知過了多久,下腹一陣陣絞痛。她感到害怕,幾乎跌倒地上撿起手機,茫然地不知道打給誰。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應該給酒店服務台去電話。
當天夜里,她被送去市醫。經過診斷為急性胃腸炎。她被安排住進病房,掛了鹽水,劇痛減輕,筋疲力盡的她沉沉睡去。
醒來已經第二天,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心頓時像被挖去一塊,說不出的難受。
護士來查房,還幫她去買白粥。大概看她一個人過於凄涼,又主動陪她聊天,還對她說:「你昏睡時有來電,我就善做主幫你接了。他是你老公吧。」
「應該是我同學。」
「同學?我問他是不是你老公,他很擔心你,問你的地址,又請求我照顧你,說他馬上趕來。我說你們吵架了?」
她查看手機,最後一個通話記錄來自藍時。看到這個名字,眼淚又不爭氣。
半小時後,他風塵仆仆出現在病房門口。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他似乎很緊張。
見她臉上蒼白,他擰著眉走進來:「你又想玩什么苦肉計?」
雖然不痛了,卻全身乏力,秦諗無言以辯。
藍時見她低著頭,眼睛紅紅的,更難受得緊,不發一言轉身出去。
以為他走了,幾分鍾後他又回來。
護士來拔掉針管,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太背了,血一下子冒出來。秦諗下意識驚呼,藍時快步走來,抓過她的手。
護士反映也快,立馬用醫用膠帶綁好,還一個勁地道歉。
藍時帶她出院,他一聲不吭,臉沉得嚇人。
秦諗問:「我們去哪兒啊。」
「你這個樣子你以為能去哪兒?」
秦諗還很虛弱,無力地笑了笑:「討厭我,為什么還要來呢。」
他撇了她一眼:「你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我的,萬一你出了意外,我還不想成為第一嫌疑人。」
秦諗沒力氣深究他話里的含義,虛虛地呼了口氣,闔眼假寐。
他講電話,脾氣惡劣。
秦諗想,做他手下還真需要修煉三十六門拿手絕活。
正想著,聽他說:「取消今晚的行程,我明天回去。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就給我滾。」
秦諗余光撇去,他臉色也極差的。
被他帶回酒店,他吩咐服務台點餐。秦諗拒絕:「我不餓。」
藍時說:「你不餓我餓。」
秦諗不敢說話了。
他看了看她,不耐煩道:「去床上躺著,別打擾我。」
秦諗不敢招惹他,對他言聽計從總沒錯吧,誰知道他又不高興了,瞪了她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