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顧炎道過謝，她腳步一轉，青色的身影宛如煙霧，悄無聲息的靠近那兩人。

眨眼間就失去了葉歡的蹤跡，顧炎撥弄火堆的手一頓，再一回頭，就見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那個帳篷內吳鑫的身後。

晚風吹過，冷意襲人，吳鑫還想從秦毅嘴里多套出一些葉歡的信息，突然感到一陣困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吳鑫晃了晃，竟是直接就陷入了黑甜的睡眠。

「你這是……」秦毅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悠哉的從吳鑫身上跨過來的葉歡一眼。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動的手腳，但看她這幅模樣，秦毅卻知道肯定是她動的手。

他有些驚訝。

盡管之前葉歡表現的不是那么喜歡吳鑫，但之後就對他客氣了不少，秦毅還以為在吳鑫不著痕跡的討好之下，他對他有了些改觀呢。

原來不是嗎？

葉歡一撩衣擺，盤腿坐在秦毅身邊，手上捏訣設了個隔音結界，秦毅能夠感覺到一股奇妙的能量加身，再仔細感應，卻又覺察不到了。

「雖然這么說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秦毅，你對你的副隊長了解多少？或者更直接一點說，你真的了解他嗎？」

星光在葉歡身上打了一片柔光，讓她本就白皙的臉龐呈現溫潤的玉色，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似清澈見底，卻又幽深難測。

秦毅看著他，挑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葉歡聳了聳肩，決定打一記直球：「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否值得信任，但我還是想說——小心你的同伴，他很危險。」

秦毅瞳孔驟然一縮，看著葉歡漫不經心的表情，面色變了變。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就有些想笑，笑前世的自己。

葉歡和吳鑫才認識多長時間？他自詡有看人的眼光，卻生生被一條毒蛇蒙騙了多年！

他也真的笑了起來，笑容透著些古怪，卻又帶著灑脫的意味。

葉歡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這並不妨礙她欣賞美人——秦毅的長相本來就甩了普通人幾十條大街，現在美人一笑，效果可比以前電視上那些自詡顏值高的明星強了太多。

「我覺得你會是一個好的同伴。」葉歡繼續說下去：「末世里，誰也無法獨善其身，當然也包括我。我希望身邊能有幾個值得把後背托付的同伴，我覺得你就很不錯。但你身邊如果一直跟著吳鑫的話，這個結論就值得商榷了。」

秦毅緩緩收起笑容，大概是不需要再偽裝，重新變回了那個冰山一樣的青年，他的聲線也和他的人一樣冷，卻如冰玉相擊，好聽的很。

「你不怕看錯人？你也知道，我們認識的時間真的很短。」

葉歡笑了笑：「雖然我覺得這時候說『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似乎很不錯，但我還是得說實話——我真的很會看人。不是指經驗之談，而是類似於技能。」

「技能？」

點了點頭，葉歡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是修仙者——雖然我真的不是。不過我的力量體系和修仙者的力量體系其實沒有本質的區別，真的要說出有什么不同的話，大概是——他們會的東西我會，他們不會的我也會？」

或許在神話時代，一個低階位的神職是個修仙者都看不上眼，但在末法時代呢？

地球靈氣這么稀薄，飛升根本是無稽之談，別說是山神神職了，大概就算是廁神，有機會的話也有人想當吧？

別的不說，長生不老對任何一個人類來講都是絕大的誘惑——前提是別死。

「我看人並不看顯露於外的東西，而是看氣，靈魂散發出來的氣息。一個人偽裝的再好，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靈魂氣息也一同遮掩。」

說著，葉歡對秦毅笑了笑：「想看看嗎？」

「氣？」

「沒錯。」

拉過秦毅的手，五指相對，溫和的靈力緩緩進入對方經脈，而後又行進到眼周。

葉歡捏訣，閉眼，與他短暫的分享了自己的視覺。

秦毅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葉歡的靈氣和他散布在周身的異能不同，溫和卻又強大，帶著包容萬物的氣息。

異能等級高了之後，異能者也能做到內視，但充斥體內的異能即使不是雜亂無序，卻也不可能做到葉歡的靈力這般溫馴——並不是力量上的溫馴，而是作為力量，它被主人全權掌控，有如臂使。

異能者很難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