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難忘(1 / 2)

這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後來的施奕曾經無數次夢回當晚,恨不能將一切重新來過。如果有可能,施奕想,她一定不會再被憤恨沖昏頭腦。更不會那樣毀了唐曼。

麗絲驚訝地看著施奕,不明所以。明明這是施奕授意,讓唐曼「體會」下什么是les,可這會兒施奕又沖了進來,那么慌張的打斷了計劃。剛剛唐曼並沒有接麗絲的紅酒,只是要了杯涼白開。涼白開還是唐曼親眼看著麗絲倒的,中間一點差錯都沒有。可唐曼沒料到的是,麗絲的杯子是有問題的。簡單來說,那杯子里有催||情的葯。畢竟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要什么就有什么。

麗絲瞠目結舌的看著受驚不已的唐曼扶著施奕回了房間。

而施奕呢,她以為自己又回了這個夢境。每次的夢里,她都希望自己能阻止當初那些狠毒的計劃。恰逢今晚又飲了些酒,她頭一次做了個「美夢」,被唐曼扶回去,沒一會兒就抱著唐曼睡著了。

唐曼整個人都小鹿亂撞,好像肚子里有無數美麗的蝴蝶在飛。樓下那躁亂的音樂還隱隱約約的傳出來,讓唐曼輕飄飄地,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被施奕用力地擁抱著,心跳砰然,卻不由嘀咕,「明天醒來,她會不會恨死我。這可是你自己抱我的。」

然而美人在懷,溫香軟玉,還有什么顧慮放不下呢。唐曼想,反正你已經不能更恨我了,抱就抱吧。她順從地往施奕懷里蹭了蹭,就那樣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施奕醒來時,唐曼還沒醒。她腦袋漲疼,一睜眼卻看到懷里的唐曼。施奕心里一咯噔,驚喜不已。然而只片刻功夫,她又擰緊了眉頭。這個唐曼——就是唐曼,而不是那個一身妖嬈不擇手段的「黃靜」。施奕驚訝不已,睜大了眸子,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安眠的唐曼。她顫抖地抬起手,想要撫摸唐曼的臉。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議,難道她的夢一直沒有醒?

然而沒等她的手落在唐曼臉上,唐曼悠悠睜開眼睛,看見那抬起的右手,登時反應過來,一個翻身迅速滾落下去,她從地上爬起來,硬著頭皮對施奕說,「施總,這不能怪我!是你昨天晚上喝醉了,硬抱著我不松,我沒辦法才……」還捂住了自己的臉。她以為施奕要打她。

施奕動動唇,眸色復雜的望著她,所有的情緒和疑問都堵在了喉嚨里。她不敢眨眼睛,半天才從喉間擠出兩個字來,卻聲音喑啞,似乎強壓著哭腔,「唐曼?」

唐曼聽得心里直哆嗦。看她那樣,以為是氣的。連忙舉手說,「施總你先別生氣,這事兒它確實不怪我。不信你可以問四姐,她可以作證,昨晚是你自己……」

施奕屏住了呼吸,看著眼前的唐曼。這個唐曼好像五年前那個唐曼,那個傻乎乎一直想勾|引她,卻總是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唐曼。她抑制不住聲音發顫,「過來。」

唐曼連忙站直了身體,往前挪了兩步,「施總,真不能怪我……我怎么這么倒霉!就上次那事也不怪我……」她聲音越來越小的嘀咕,因為她發現施奕自己坐了起來。唐曼想起剛剛施奕抬起的右手,這會兒只覺得臉疼。她眼珠轉了轉,忙道,「啊,施總,我要去衛生間。」說著話人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只留下施奕一個人震驚不已地在房間里發懵。

施奕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床頭有昨晚唐曼給她倒好的白開水,這會兒已經涼透了。施奕端了起來送到嘴邊,思考著眼前的狀況。

這是在五年前?不是做夢嗎?

施奕清楚地記得五年前,這個酒吧里發生的事情。她那時對唐曼厭惡至極,就授意麗絲給唐曼個教訓。麗絲做事情,一向不留情。便給唐曼下了催||情葯,還將當晚的情況錄了下來。她還記得第二天麗絲復雜的表情,麗絲說,施總,唐曼她還是個雛兒。

施奕也被震了下。可她卻先入為主地早就打心底不相信唐曼了,輕飄飄地說,說不定是修的呢。畢竟,這種女人為了上位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麗絲搖頭,不一樣。麗絲身經百戰,女朋友能排成連隊,真真假假還是能辨出來的。又說,也許這中間確實有什么誤會。

施奕有些煩躁地打斷了麗絲,她認定了唐曼是個什么樣的人,絕不會因為一張膜改變對唐曼的看法。何況,她可是親眼看見唐曼和濮元思全身赤|裸的在一張床上,又怎么能聽得進麗絲的話。

麗絲還沒來得及把視頻銷毀,回到房間就看見唐曼在看那個相機。唐曼那張臉灰白灰白的,因為視頻里是她自己強行扒拉著麗絲,撕扯人家的衣服。可醒來後,她一點都不記得。見麗絲回來,唐曼衣衫不整地跟她道歉,然後驚慌失措地逃了出去。都忘了刪除視頻。

那段時間唐曼陷入了恍惚中。她突然懷疑起自己來,是不是真的勾引過濮元思,而自己並不記得。而且尤其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竟然能強行撕扯一個陌生女人的衣服,玩419.她心中不安,一直沒能正常思考,始終沉浸在跟一個陌生女人419的震驚中,對施奕反倒更加愧疚。

直到陸鳶來找她,她難為情了半天,才說了事情經過。

陸鳶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非常肯定地說唐曼又被下葯了。唐曼說,那晚她除了一杯涼白開,什么都沒喝。而且那涼白開也是她親眼看著麗絲倒的,一點差錯都沒有。陸鳶畢竟是混過夜場的人,惱恨唐曼的不長腦子。罵道,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迷煙?想要害你,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陸鳶認為這事兒跟施奕擺脫不了干系。唐曼弱弱地反駁說,跟施奕沒關系。她是不相信施奕會這么狠毒,她心中對施奕始終懷有一份抹不去的……好感。

然而這個啞巴虧卻是吃下了。再去上班時,施奕面色如常。

是的,施奕知道了一切,卻仍舊能那樣一如往常。她看唐曼也是安安靜靜地,沒什么反應。心中便更加認定了唐曼對這種事情不在乎。

她並沒有停止自己對唐曼的報復。因為唐曼還是在她身邊晃悠,只不過收斂了許多。施奕是個內心非常強大的人,她能強忍著自己對唐曼的厭惡和憤恨,和唐曼相處的勉強算得上融洽。唐曼以為自己終於打動了施奕,就算不能喜歡上自己,至少可以那樣無敵意的相處。唐曼很開心。

直到半年後。施奕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將唐曼毀於一旦。半年後,這家公司出現龐大的財務漏洞,而經手人就是唐曼。眼見著公司就要倒閉,這時候「濮元思」替唐曼出面填補了這些錢。當然,這些錢是施奕以濮元思的名義把賬面上那些錢流回公司。唐曼作為施奕的「親信」,半年時間在公司里可謂是人人眼紅。虧空出現以後,無論是從證據還是從人情上出發,所有人都認定了是唐曼。唐曼急著找證據,然而沒等她查出端倪來,公司全員工大會上,施奕收網了。

那次會議,施奕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她不僅擺出了唐曼私吞公司財務的「證據」,還曝出了濮元思替她出的錢,然後憤怒地發抖,指責唐曼勾引濮元思,又說自己眼瞎才會那么信任她。一時間風雨飄搖,唐曼像個孤立無援的小舟,在人們唾沫星子組成的海洋里動彈不得。

這還不算完,施奕「一不小心」還露出了當初拍的唐曼和濮元思在一張床上的艷照。

頃刻間唐曼淪為眾人唾棄的對象。她不可置信地望著施奕。然而施奕的眸中一片冰冷,全不似平日溫和的模樣。

唐曼忽然就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施奕的陷阱。從開始,到現在。那么大一筆錢,濮元思根本不可能替她出。甚至,濮元思還記不記得她都未可知。能以濮元思的名義將這筆錢重新投入公司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面前的施奕,施大總裁。

她沒有再反駁一句話,平靜地過分,只目光沒有離開施奕。半年里,她對施奕的一顆心,這回被施奕狠狠地踩在了腳下肆意蹂||躪踐踏,血流滿地。

施奕忘不了唐曼那個眼神。平靜的,絕望的,心如死灰的。她迎著唐曼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抽疼。她下意識地朝唐曼伸出了手。

唐曼卻笑了。那笑容說不出來的意味。她兀自起身,看也沒看施奕,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公司。

施奕看著她的背影,心臟一陣又一陣抽疼。施總不明白自己怎么了,這大仇得報,為什么自己反而說不上來的恐慌。

濮元思知道施奕做過什么之後,非常惱怒。他責問施奕為何要敗壞他的名聲。然而當施奕說起唐曼這個名字時,濮元思甚至根本不知道是誰。施奕挑明了說,那日捉|奸在床的女人。濮元思盛怒之下說漏了嘴,說那是唐曼公司老總獻媚邀寵下了葯給送來的,他都沒來得及碰,如今竟然要背負這個惡名,十分震怒。

可這些話落在施奕耳中,幾乎打垮了她。她瘋狂尋找唐曼的下落,可是,自此,再沒見過唐曼。然而唐曼消失後,她被唐曼圍繞的那半年情景,好像都被變成了一個個高清無||碼的鏡頭,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腦海里重播。尤其最後定格的那個場景,唐曼的無助和驚恐,以及臨走前那個眼神和表情。每次想起,施奕總覺得心臟被重擊了一錘似的,疼得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