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笑意冰涼,眸子里隱有寒茫一閃而過,生生盯到我臉上,「一切事實都由皇上定奪,不勞殤國夫人在這里多管閑事,嫁禍於人。」
聽到嫁禍於人我就猝然笑了,無比諷刺的道:「嫁禍於人的是你罷?你以為虞美人真是那種可以任你嫁禍的女人嗎?她比你精明的多,也比嫿淑媛精明得多,現在,你把事實講出來,或許本宮還能幫你。」
自從上次交峰,我就一直覺得虞美人是個精明異常的女子——但凡能忍,必定不是凡人,她不光能忍,還能迎合,就更不可小覷了。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她冷笑著道,亦步亦趨逼向我。
我輕笑,轉過目光,「因為你沒有時間了,皇上已經著手要嚴查此事,只要一查,你那些小技倆就一定會暴露出來,虞美人什么都沒做,只是被軟禁幾天,裝幾天可憐,就可以平步青雲,一舉兩得,不光除了嫿淑媛的孩子,連你——玉昭儀也一舉奸滅。」
她突然瞪大眼睛看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一派胡言,皇上不會相信她的,那些芙蓉糕明明就裝在寫著虞美人的食盒里。」
「可當天,你也送了芙蓉糕去不是嗎?」我反問,語聲冰冷沒有任何起伏。
紅淚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冷笑,沒哼聲。
據陳仲帶回來的消息,今天,紅淚與虞美人一起做了芙蓉糕送去福瑞宮給嫿淑媛吃,嫿淑媛隨便拿了一塊吃了,當時沒人在意是誰的,事發之後才發現,剛好,恰恰是虞美人的,這一切太過巧合,也太明目張膽,這么漏洞百出,別說易子昭,就連太後娘娘這關都過不了,我也沒有想到,紅淚居然會出此下下策。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厲聲再問,瞳仁劇睜,臉上表情駭人,仿佛激動到了極點。
我冷笑,無視她臉上峰茫,「到此時才覺得害怕不是太晚了嗎?當初本宮就告訴過你,這池渾水,你不淌,就自然有人來淌,反正你的目的是鏟除她的孩子,借別人之手除掉不是更好嗎?為何非要置自己於險境呢?」
我想不明白,她為何寧願自己冒險都不肯相信我一次。
她猝然冷笑出聲,仰天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機關算盡,天生就是害人精嗎?是,這一次我是輸了,不過……」
「不過什么?不過你死也死得值得嗎?」我冷聲道,眸中笑意刺諷無比,「你可知道人死代表什么?灰飛煙滅。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本宮倒是寧願做一個天生的害人精,總比被別人設計陷害死的好。」
我的話冷冷冰冰,不留一點情面,生生刺到她心尖,紅淚的承受能力瀕臨極限,再也受不了,她尖叫一聲,抱著頭蹲下身去,「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你怕了嗎?」我問,緩緩走到她面前。
她就蹲在我腳下,用無助又憤恨的目光看著我,「郁清塵,怎么每次都是你贏?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聲音撕啞的大吼。
我輕嘆一聲,有些無耐的看著她,「一切……都還沒有定,現在還有轉還的余地,只要你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如實告訴我就好,紅淚,我會幫你的。」
我彎下身子,親手將她扶起來。
她雙手一用力,將我使勁推倒在地,我毫無防備,身子就那么跌出去。
「娘娘……」香墨眼明手快,連忙上前接過我的身子,我拉著她一起跌到地上。
紅淚獰笑著,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過來,「你幫我?為什么每次都用幫這個詞,你幫我還不是為了你自己,你敢說,這一次你是真的想要幫我嗎?」
面對她的置問,我沉默了,無言以對。
有時候能一舉兩得的事,總是被人誤會,利用。
可我沒有利用她,我原以為,這個可以讓我利用的人會是某個頗有心機不怕死的秀女,卻沒想到,還是紅淚。
紅淚冷笑,諷刺的道:「怎么,說不出話來了吧?郁清塵,別把自己想成是好人,你從來都不是,你是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她好像瘋了,越說越大聲。
我睇了個眼色給香墨,香墨先扶我起身,然後走向紅淚,用盡全身力氣捂住她的嘴,「娘娘不要再叫,這件事讓別人知道了對我們誰都沒好處。」
我極力忍著心中怒火,在椅上坐下來,「如果你想死的話,就盡管叫好了。」
一句話,讓她倏的靜了下來,不再吵鬧,木納的轉身看我,「為什么每次都讓我這么難堪,輸得這么徹底,你是故意的對嗎?讓我一步一步走上你設計的圈套後,然後你就像是個救世主一樣從天而降,口口聲聲說是來救我,然後我就要像感激天神一樣的感激你?」
她聲聲置問,我無言以對,冷聲道:「時間不多,你最好快說。」
我不想再跟她耽擱下去,她對我有成見,不管怎么說都沒用,還不如不說,現在,我只想快點知道事實真相,擺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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