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凝神聽著,問:「只是虛弱嗎?你可要診清楚了。」
「是,只是虛弱。」太醫再道,深深躬著腰。
太後娘娘看看他,再看看我,良久才揮揮手,「好了,即是虛弱,那你就多加幾副大補的方子送去給殤國夫人調養。」
「是,微臣告退。」他躬身退去,我笑著道:「多謝母後關懷,臣妾讓您憂心了。」
她笑而不語,眸子里閃著某種失望著光,轉身過去喝茶,不再理我。
我訕訕坐了一會,便也起身告辭。
出了長生殿我便一言不發,也不乘轎,漠然往回走去。
香墨小心翼翼跟在身後,「夫人,您還好罷。」
我冷笑,「好得很。」
香墨怯懦得看著我,「夫人,現在我們怎么辦?」
我原本亟步走著,聞言,猝然停了下來,將香墨嚇得一怔,我臉上神色駭人,前所未有的冰冷,絕然……
「既然順從不是辦法,那就放手一博好了。」我冷冷的道,目光堅定的看著遠方一望無際的天空。
三月,驚蟄。
往日從不接見外人的廣濪宮突然大門敞開,將所有送禮的嬪妃迎進去,幽居深宮的殤國夫人親自接見,幾個嬪妃小心翼翼走著,不免惴惴。
「臣妾參見殤國夫人,夫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聽著這棉長整齊的呼聲,我輕笑轉眸,於鳳榻上端視著底下宮嬪,「免禮,賜座。」
身後,立刻有宮人抬來椅子放到兩邊,幾人謝過坐了。
我一一看過,眸中笑意愈濃,果然多了嫿淑媛,自從她升為淑媛後就再不來廣濪宮送禮了,懷孕後更是目中無人,如今,孩子沒了,皇上已接連在廣濪宮住了半月有余,於是她不顧產後身子凌弱,親自前來送禮。
這份情,我怎么能不受呢?
「淑媛近來身子可好?」我軟語淺笑。
她笑著對我福福身,「好多了,謝夫人關心。」
我笑了笑。轉眸再看其他幾人,皆是生面孔,碧珠看我不認識,上前一步欲要介紹,我卻抬手擋下,指了一個奉茶的宮人道:「你來。」
那人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夫人是說奴婢嗎?」
我徐徐笑著,點頭道:「對,就是你。」
碧珠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盞。
她怯懦的看著我,遲疑的移步過來對我一福。
我淡淡笑著不語,靜等著。
她免強鎮定了下來,笑著道:「我家夫人久居宮中,除了淑媛娘娘以外,對各位娘娘都生份的很,不如各位娘娘先自己介紹下罷?」
說著,就歉意的笑了,底下嬪妃怔愣片刻,對視一眼,連忙笑著道:「是臣妾疏忽了,竟忘了夫人還不認識……」
一人起頭道:「臣妾燕雲,燕昭華。」
「臣妾傅瑤,傅良人。」
「臣妾王梅,梅修儀。」
「臣妾夏蓮,蓮容華。」
「臣妾君儀,儀順成。」
我一一看過,笑著道:「果真都是天香國色,請喝茶。」
華容華,燕昭華,梅修儀,是皇上新封的嬪妃,近來很寵,而傅良人,儀順成是同嫿淑媛,虞美人一起封嬪的小主,如今再看,一人短暫風光後什么都不剩,另一人,已經被打往了冷宮,難免心生感慨。落坐後,端著茶小口小口的喝著。
我轉眸看了那宮女一眼,冷聲道:「你先退下罷。」
她向我一福,躬身退下。
「本宮不常出門,還得你們自己介紹,真是見笑了,請別見怪。」我笑著道。
燕昭華率先道:「哪里,是我們失禮了,夫人多包涵才是。」
我深深笑著,一邊上下打量著她,她姿色堪比虞美人,嘴巧伶俐,剛才就是她先開的頭介紹自己,我不免多看了兩眼,笑著道:「好張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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