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我的心就涼了大半,冷笑著道:「太後娘娘說什么,臣妾聽不懂,也不知道錯在了哪里?」
她冷哼,絲毫不理會我的狡辯,「你錯就錯在,對手是哀家而不是別人。」
說到這里她便停住,抬手一伸,立刻就有一個宮人俯身上前,小心的摻扶她起身,慢慢走下台階,向我走來。
我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看著她一點占靠近。
她走近前,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臉上的紗布,我在心里笑了,像是一種報仇的快感,可是這種感覺很快被隨之而來的壓迫感襲滅。
她止步,在距我不到一尺的距離,壓低聲音冷笑著道:「還錯在,那個人是哀家的男人,而不是你的,子昭是哀家的兒子,而你不是過他萬千女人之中的一個。」
我轉身看看她身旁兩個宮女,全都是平時常見的面孔,而她這么不忌諱,想必這些人都是帖心的人。
我輕笑,在旁人聽來,她的話似乎太過難懂,可我們彼此心下清楚,她說的沒錯,十四皇叔是她的男人,易子昭是她親生兒子,他就算再怎么愛我,盡管他也恨她,可還是忍受不了她被別人算計,這其中的孰輕孰重,我很清楚。
很早以前,當易子昭一次次放任不管,讓我被太後肆意傷害的時候就懂了,所以剛才他那樣對我,我並不驚奇。
我冷冷的不語,也無話可說。
她用纏著白色紗布的眼睛冷冷的「看」著我,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可我還是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她冷笑,沉聲喚了一句,「玉貴妃。」
「臣妾在。」紅淚連忙起身走過來,用完全伏低的姿態站到她面前。
太後尋找到聲音的來源,用同樣的語調道:「你說,殤國夫人……皇後娘娘的孩子並不是誠王爺親生,可有證據。「
「當然有啊,不過……母後還需要證據嗎?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她笑著道。
我看著她,直覺她臉上笑容是個活生生的陷井。
我睜大眼睛,心內恐懼感一點點涌上來,像是潮水般無法遏止。
太後娘娘早就懷疑君顏的身份,可是她什么都沒做,這一次,卻偏偏沖著君顏來,這一切都是有目的。
我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比讓我死讓我心驚。
「母後,不要相信她,君顏真得是誠王的親生骨肉,如果不是,臣妾還能去哪弄一個孩子呢!先皇是從來不碰臣妾的……」情急之下,我俯身對她下跪,迫不急待的求她,也是第一次這么害怕她。
沒等我話說完,她便打斷我,「住口。」
她不再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殿上,易子昭仍舊冷冷的坐在那里,冷眼看著我們的紛爭,似乎並沒有興趣要插進來,目光不經意間看到我,他也只是平靜的掠過,沒有一點表情。
「這件事情,我想,皇帝你應該是最清楚的罷?」太後問道。
易子昭冷笑,這才開了口,「都是過去的事,母後現在追究這些干嘛。」
「干嘛?」她諷刺的冷笑,恨聲道:「你可知道你再這樣下去殤未朝就會被這個狠毒的女人奪去了,你可知道你那幾個孩子全是被她一人所害,子昭,你怎么那么糊塗,眼睜睜看著她胡作非為呢?」
她對他聲聲指責,言語間我已懂得了這次事情的緣由,我冷下目光,看向紅淚,正好對上她凝視的眸,「皇後娘娘,臣妾說得都是事實哦!當初賢妃娘娘的孩子,就是這么沒的罷!」
「紅淚,你……」我咬著牙,卻說不出話來,氣得渾身發抖。
不可原諒,無論她怎么對我都可以,可是君顏不行,她是唯一的孩子。
易子昭冷笑著沒有接話,太後娘娘恨鐵不成鋼,連連嘆氣,轉身看著我道:「清塵,做了那么多孽,你想怎么還?」
「太後娘娘怎么能聽別人片面之辭呢?」越往下說,我越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起不了絲毫作用。
她冷笑,扶著宮人的手,緩緩往回走去,「這一次不管你怎么狡辯,哀家都決定要給你一點教訓,既然皇上不准你死,那就讓你活著好了,生不如死的滋味,想必比讓你死好多了。」她臉上笑意冰冷,陰狠,潢潢燈宮照耀下,我甚至能看到她說這話時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快意。
我痛苦的閉上眼,心在那一刻崩蹋,裂出深邃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