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懲罰奴婢沒錯,可是,奴婢總該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罷?娘娘……」她試圖掙扎,卻被人捉得更緊,反剪的雙手好像隨時都能斷掉。
良久,太後娘娘的話夾雜著笑聲傳來,卻是冰冷如霜。
「在那個女人的觀念里,背叛的人都該死,可是你卻好好活著,這不是很奇怪嗎?」
她臉上笑意諷刺,遙遙望去,竟讓人產生錯亂,以為那是死亡前的幻覺。
雙腳拖過地面,她被一路拖下殿去,轉過那道門後,也終於擺脫了她的咒語,婉兒輕輕松了一口氣,卻又落入一個真實的圈套。
是她為自己選擇的路。
……
天色漸暗,卻絲毫不影響趕路人的速度,聽得馬蹄聲急,一路人馬快速往樹林最深處跑去。
騎士們手執火把,馬車上點起燈籠,行跡於幽靜古老的樹林里,單從馬車的裝飾就可以看出並非一般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黑暗處傳來凄凄涼涼的貓頭鷹叫聲,讓人們本就緊崩的神經變得更加緊張,逃亡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坐在馬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心驚。
後知後覺中,她發現,她竟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而且成功了,逃離凰宮越來越遠,宮中殘酷的殺戮再也不會威脅到她了。
黑暗中,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娘娘,只要過了過了這個樹林,再越過前邊那座毋,我們就安全了。」
「知道了,謝謝誠王。」出宮前,她就知道會有人來接應,只是卻想不到會是誠王親自來,面對他,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道謝。
「不必謝。」簾外男人態度冷淡,揚鞭駕馬離去。
她伸手,將轎簾掀開一條縫,一顆頭麗的頭顱伸出來,朝前望去,淡淡火光映襯下,他騎在馬背上的身影矯健而強壯,隨著每一次顛波,在她美麗的眸子里擊起漣漪。
頭頂突然響起一聲貓頭鷹叫,她嚇得連忙放下簾子縮進車內。
與此同時,十里之外也有一隊人馬正快馬加鞭的從四面包抄過來,古老的樹林深處,正在發生一場戰爭前的追逐。
今晚,這里並不平靜。
無月夜里,無名崖上,空中幽幽閃著的星光,像是招攬大家不奮不顧身前往的誘惑。
趕路的空隙中,易子昭抬頭朝前看看,那路火光正在朝山頂的方向去,而他距他們已經不超過五里。
「放信號,讓他們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對方下山之前截到人。」他冷聲吩咐,一直緊隨身側保護的御前侍衛恭聲應是,從懷里掏出號角吹響,帶有暗示含意的聲音起起伏伏,連吹三遍,才重新收起,不敢有絲毫殆慢,快速向前追去。
出來之前太後娘娘早已吩咐過,皇上的性命才是此行唯一的重點,其它的事一概不理。
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皇上若要救人就讓他去,但他們只保皇上的安危,其他人的生死,可以一概不理。
急馳的馬身上,夏侯君悅轉身朝山下看去,鷹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牽淺淡笑意,在昏暗的光影下,極不容易被人察覺,他牽了牽馬韁,故意放慢了速度,身後的人也同樣慢下來。
盡管隊伍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卻一刻不停的向前跑著。追趕的人只覺得是人馬累了,所以慢,並沒想到其他,奮力去追,終於在崖頂將人圍堵住。
兩個彼此仇恨的人冷冷對峙著,打算就在今晚,將對方置於死地。
易子昭臉上帶著冷笑,坐在馬背上看著他,「前面就是懸崖,如果還要走,就只有跳下去。」
夏侯君悅臉上並沒太多恐慌,相反的竟有些想笑,他平靜的與他對視,「沒有要走,也不打算跳。」
「那就束手就擒嘍。」他笑著道,略帶諷嘲的眸光掃過面前那三十幾個人馬,最終落在他們緊緊護著的馬車上,低垂的簾內,她一聲不響,甚至不打算出來看他一眼。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一陣心痛。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夏侯君悅冷笑出聲,「沒想到,區區一個女人竟然能讓皇上親自出宮尋找。」
「朕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女人,竟然能讓誠王爺不顧生死,入宮劫人。」他同樣冷笑,慢慢收回目光,「可惜誠王這次失算了,就憑這幾十個人恐怕很難扭轉乾坤了。」
「皇上就那么肯定嗎?」他嘲諷的道,美麗的唇角輕揚,夜風吹來,他長發衣袂躍然眼前,襯拖出迷人的灑脫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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