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君寶他們呢?」
「在宮里,我們先過去,回頭再說。」
她扶我上轎,碰到我傷口,「啊……」
我吃痛的低呼,她被我嚇得怔住,很快就明白過來,吃驚的看著我,「娘娘,你受傷了?」
我淡然笑著,「沒事,一點小傷。」
「娘娘……」她顯然不相信我說的,眸中含滿淚水。
「回宮再說。」我在她肩上輕拍了兩下,轉身上了轎,路上,我聽到轎子外頭嚶嚶傳來壓抑的哭聲,我無耐的嘆了口氣,「碧珠,我說了只是小傷。」
「如果……娘娘不是因為要救奴婢,早就順利離開了,娘娘,你為什么那么傻。」她哽咽的道,語聲斷斷續續。
我苦笑,就算沒有她,易子昭也會天翻地覆將我找出來,結果都一樣,礙著外人,我沒有多說,但是剛才,見蕭大人的態度,我知道楚楚不定出事了。
要不然,他眸子里不會有仇恨。
琉璃宮位於所有嬪妃之西,與皇後娘娘的中宮殿離得不算太遠,而與太後娘娘的太安宮卻有一段距離,我不知道是不是易子昭故意這么安排的,將我與韋太後隔得遠遠的。
我心里輕笑,慢慢下了轎。
「母後。」君寶哭著撲上來。
我彎下腰,看著他道:「最近乖不乖?」
君寶哭著道:「母後那天說很快回來找兒臣,你怎么不來?」
他邊說邊抹眼淚,到底是個孩子,稚嫩的語聲讓人心疼,我用一只手抱著他,輕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娘教你的都忘了嗎?」
「沒忘。」
「那就快擦了眼淚,扶母後進殿。」我站起身來。
君寶聽話的擦了眼淚,拉著我往大殿走,路上哽咽難耐,不住抽泣著,十分委屈,我低頭看看他,輕輕笑了。
這個孩子自小就被我管教得太嚴,他沒有平常孩子該有的快樂和童年,有的只是從一出生就壓在身上的使命,或許,他也累了。
我將他的小手握得更緊了些,君寶聽話的靠過來,已經收了哭聲。
「奴婢(才)參見太後娘娘,孝文太後萬安。」
進了殿,幾個宮女內侍站在殿前道,我冷冷的嗯一聲,看到她們之中全是生面孔,「平身罷。」
幾個人隨即直起身來,當中一個帶頭的道:「太後娘娘,奴婢叫玉璃,娘娘以後有什么事,可以盡管吩咐奴婢們。」
「多謝,這里沒事了,你們先下去罷。」
玉璃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看氣質並不像是宮中奴婢,反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長相也是出眾的,在那個年紀來說,她是看著比較年輕的。
「那……奴婢們就先告退了。」她對我福福身。
我點點頭,看著她們如數退下,只余碧珠舞雲在跟前。
我放開君寶的手,替他擦干凈臉上的淚痕,笑著道:「還哭嗎?」
「不哭了。」他搖搖頭。
我滿意的點點頭,問舞雲:「安念呢?」
「回太後娘娘,皇上給安念郡主找了個奶媽,郡主剛剛吃了奶,現在睡了。」
我未抬頭,問:「剛才那些人里,哪個是奶媽?」
「就是玉璃。」
聞言,我輕輕笑了,將身子疲憊的靠到榻上,碧珠上前來給我身後加了厚枕,一邊叮囑:「娘娘小心身上的傷。」
我擺擺手,「不礙的。」
「娘娘,我們來這里有好幾天了,蘭陵新君從來沒有來過,不過看下人們的態度,應該是皇上交待過。」舞雲道。
我沉吟著,沒有哼聲。
碧珠看著我的臉色,接著道:「太後娘娘,最後皇後娘娘與德妃娘娘倒是來過兩次,說是要給太後娘娘請安,可是,她們明明知道娘娘你不在宮中,兩個人隨便的在宮中看了看,又叫了我和舞雲還有孩子們到跟前看了一翻,才走了。」
「哦?有這種事?」我輕笑著道,突然覺得有些意思。
她們再見我,突然換了這樣一種身份,不知道該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見我無聲發笑,舞雲疑惑的道:「娘娘,現在我們在蘭陵的身份很尷尬。」
「我知道。」我淡淡的道。悠閑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清茶潤喉,接著道:「可是這樣不是比以前更好嗎?皇上也要顧及顏面,至少,不該對太後娘娘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