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釋,你是太後娘娘,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好了。」他冷冷的轉身出了殿,正要進門的碧珠打了個照面,他冷冷的看她一眼,碧珠低下頭,「見過攝政王。」
「好好照顧太後。」他語聲冷硬,將照顧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我一陣暈眩,扶著圓柱勉強撐住身子,喘息連連。
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碧珠慌忙走過來,扶我到床上躺下,「娘娘,你怎么了?王爺怎么會在這里?他都知道了嗎?」她一連串問了好多,我只是搖搖頭,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
夏侯君悅與我冷戰,平日有事,也只是讓陳仲帶話進來,再不與我商議國事。
而我,為了安心養胎,也暫時不理朝事,將一切交由他打點。
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讓碧珠過去請他過來,我需要跟他好好談一談,因為他說的對,我確實不能給孩子一個身份,只有他能幫我。
可是……
他現在這么恨我,我又怎么能開得了口。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我已經躺下睡了,突然聽到外頭宮人稟報,有客人到,聞言,我疑惑的撐起身子,「是誰?」
陳仲推門進來,小心俯在床邊道:「她說是從蘭陵過來的,有令牌給娘娘看。」
這就是前幾天夏侯君悅讓我小心的人?
陳仲將一塊令牌遞進帳子里來,我接過看了看,不覺吃驚的睜大眼,這是蘭陵皇族飾物,上面綉有飛鳳字樣,難道是皇後?
我想著,掀被下床道:「快宣進殿。」
陳仲小心扶著我起身,拿了一旁外衣給我披上,又取了一件長黑的披風,可以蓋住的我肚子,我素顏起身走到外殿,看到跪在那里的人,她身上穿著平常的粗布衣,頭上纏藍巾,這與皇族身份不相宜,可能是宮女。
她低著頭,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手里抱著的孩子卻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暫且按耐下心中的疑慮,慢慢在鸞榻上坐下,上下將她打量一翻道:「看你穿著打扮不像是宮里的人,你怎么會有蘭陵皇後娘娘的令牌?」
「娘娘,是我……」她小聲的道,慢慢抬起頭。
看清她的面容,我吃驚的道:「怎么是你?孟姑姑?」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點點頭道:「是我,太後娘娘,恕奴婢深夜打擾,實在是不得已才這樣的,因為只有你可以救皇兒了。」
她站起身,將懷里的孩子抱到我面前。「這是皇後娘娘與皇上的嫡皇子,被太後娘娘放逐出宮,皇後娘娘不忍心,所以奴婢才冒著生命危險將孩子送到太後娘娘這里,娘娘,念在當年我們一起剪花的份上,也請你收下這孩子,下輩子,奴婢做牛做馬服侍你。」
說著,她便又跪下,我對陳仲擺擺手,他上前小心將她扶到一旁椅上坐下。
「有話慢慢說,不必這樣。」我小聲道,蹙眉看著她。
算算日子,皇後娘娘的孩子也確實該臨盆了,此時我遠遠的看著那孩子,心里劃過一絲奇怪的感情。
孟姑姑流著淚謝了恩,慢慢的道:「這件事還要從頭說起,時間有限,奴婢就長話短說罷,太後娘娘是明白人,朝中的事比奴婢了解,蘭陵新君當年弒父奪位,本就是不爭的事實,因為有公主的扶持他才能走到今天,原本,新太後進宮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後來宮里傳說皇後娘娘生下孩子之後便會殺掉皇上讓太子繼位,所以新太後就做主把皇後娘娘的孩子送出宮去。皇後本以為皇上會念在多年的情意上救她們母子一把,可是皇上從始至終沒有看過一眼,他好狠的心哪!」
說著,便又哭起來,我擰眉聽著,不發一語。
她抬頭看一眼我的臉色,接著道:「奴婢知道這樣做會讓太後娘娘為難,可是奴婢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皇後娘娘的孩子,真龍天子,不能就這么被人殺害了。」
深宮中為了奪權保位,殺死個把孩了不足為奇,我下意識的想要摸自己的肚子,手到半空中,又放下,我將手放到椅靠上,抬頭向門口看了一眼,那里還站著幾個人,想必是和她一同過來的,都穿著黑色服飾,腰間配劍,顯得十分低順有禮。
我擱在扶手上的手輕輕打著節拍,沉思了一會,轉頭凝望著孟姑姑,臉上動聲色的道:「孟姑姑是怎么帶著孩子逃出皇宮的?」
孟姑姑沒想到我這一問,有些驚訝,「哦,奴婢是拿著皇後令牌出宮的。」
我點點頭,再問,「那這些人是……「
「是皇後娘娘的帖身宮人。」
聞言,我淡淡笑了,扶著陳仲起身走其中一個黑衣人面前,「你可知道宮中殿有幾間房?幾條長廊與宮人?」
那人臉上驚怔,回頭看看孟姑姑,然後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