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塵,郁清塵,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到底還要騙我到何時?
婉兒笑著道:「很簡單,我只要你一句話。」
我定定的看著她,臨到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婉兒停了一會,輕聲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她說得緩慢,問得小心。緊緊盯著我的眼神,似乎能看穿我的內心一樣,灼熱而又渴望,帶一絲隱痛。
這眼神,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我也曾這樣看著郁清塵,問過她,你到底愛沒愛過我,當時,我不懂得,哪怕她騙我一次,也不會受那么多苦,可是臨到自己頭上,我才知道,沒有愛是騙不了自己的。
我無法欺騙自己,就像我沒有辦法告訴她,我愛過她。
一點都不能。
我看著她,遲疑著。
「你說呀!」她焦急的催促著,眼淚不住的落下來,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么。
我無耐的看著她,壓低聲音,「婉兒,你何苦這么為難自己呢,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你不愛我,為什么還要苦苦相逼對嗎?」她打斷我的話道,語聲里帶著凄涼,仰天笑一聲道:「自討苦吃?為難自己?呵,是啊,我何必這樣自討苦吃呢?為你這樣一個人,不值得。」
現在無論她說什么,都再也讓我恨不起來,我只要快點從她手里救出孩子,「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先把孩子交給朕。「
「你以為我會放手嗎?你以為郁清塵為你生下孩子你們就真的能在一起嗎?」她沒有理會我的話,反問道。
我看著她,一時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緩緩搖頭,「不可能了,一個生下別的男人孽種的女人不配做太後,郁清塵太傻了,她以為自己可以隱瞞一切,哈哈哈……真是太天真了,我總有一天會把你們的丑事寫成告事詔告天下的。」
「你敢!」我的火氣騰地上來,之前種種忍讓,只是讓她更加囂張而已。
婉兒渾身一震,似乎還是有些怕的,她用惶恐的眼神看著我,足有半分鍾的時間,然後突然冷笑起來,「易子昭,我還有什么不敢的,如果明天早上之前我回不去的話,你與太後娘娘的丑事就會帖遍京城各個角落。「
「婉兒,是朕太低估你了。」我一陣心痛,無法想法一個女人瘋狂時居然這么可怕,我可以揮刀殺死戰場上的所有人,也能毫不猶豫的對自己深愛的女人重傷,但是面對她,我現在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個女人不可理喻起來實在是件可怕的事,我看著她,看著她懷里的孩子,語聲變得柔和起來,「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你不要沖動,早晨之前,朕會放你平安離去,但是,孩子留下來。」
我在和她談著最後的條件。
我知道她不會答應,但還是想試一試,婉兒果然冷笑起來,「你當我傻嗎?孩子交給你,我不就任你擺布了嗎?」
我深呼了一口氣,面對她置問的目光,無法可說。
婉兒冷笑一聲,朝我身後方向看了看,「夏侯君悅的人馬很快就要到了,我需要你幫我引開他,他走了,我們才能離開這林子,你答應嗎?」
我考慮了三秒鍾,「我有什么好處?」
「好處就是,你的女人跟你的孩子可以暫時安全。」她冷冷的道,眸子里閃過算計的光,顯然贏了,她高興的笑起來。
我亦微笑,冷冽十足,嘆氣的點點頭,「好,好……朕答應你。」
她好笑的看著我,「你顯得很不情願?」
「不不,朕很開心。」我只能這樣說不是嗎?我苦澀的笑了笑,揮手讓手下先退下,然後對她道:「婉兒,朕可以讓你安全的走,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如果郁清塵跟孩子有任何閃失的話,你知道你的下場。」
婉兒面不改變,「我很清楚,謝謝皇上的警告,我會牢記的,但是我也有一句話要提醒皇上,郁清塵不愛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一句話跟她劃清了界線,認清了她的身份。
婉兒失聲笑出來,自嘲的道:「是啊,是你們的事,你寧願在那里被冷落的一文不是,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忠告,那么好罷,我們就各走各的路,看誰能笑到最後。「
她挑釁的看著我,目光歹毒是我從未見過的。我不禁有些擔憂,但是抬頭再看時,她已經消失在了樹林里。
我向前跑了幾步,前頭傳來婉兒的聲音,「記得你說的話,如果一個時辰後山上仍舊有人,我就會送你一條女兒的小手指,或者,是你的女人的。」
她的聲音漸漸遠去,顯然是在走著。
我站到那里,抱住頭蹲下身子,郁清塵,你究竟想要怎么樣?
我提著劍返回與夏侯君悅會和,他看著我,目光里有一絲期待,當看清我是空手而回時,他有些失落,「沒有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