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慢慢推移。
「怎么樣,怎么樣,榜出來了嗎?」
「出來了出來了,大家別急,聽我讀啊!」
「丙午年秋闈榜單,第一名,橫山書院姜岩!第二名橫山書院xx.....第六名,橫山書院王立文。第八名,橫山書院黃奇逸!......橫山書院。」
橫山書院的人歡呼!
人群中就有人說了:「怎么都是橫山書院的啊?」
「你不知道吧,咱們晉州最出名的不是別的就這書院,前年考舉人的時候也是,前三全是橫山書院的,今年就更是了,哈哈哈,等我孩子長大了,我也要送他去橫山書院。」
來人驚訝:「這么厲害,我是蘄州的,以前怎么沒聽說過這個書院?」
「這是三年前辦起來的,雲夫子辦的,雲夫子可是嘉惠十八的新科進士。可了不得了!」
「姜兄,恭喜了,金榜題名啊!」
「同喜同喜,咱們趕快回去跟雲夫子稟報消息吧!」姜岩心情也很激動,沒想到自己能奪取案首。
上一次姜岩錯了過秋闈,沒能趕上。上一次是雲毅秋闈,奪得了解元。
衡山書院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這一次參加秋闈的學生有三十位,這三十位學生都考取了進士,對於橫山書院來說,這個名聲更加響亮了。
已經三年過去了,橫山書院的人數大增,有三百多個學生。是秀才的人數達到了一百多位。謝顯看著這群歡呼的人,眼中有些遺憾。
雲毅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
當年謝顯在京城受挫,沒有通報謝家就自己騎馬回到晉州,倒在了衡山下面,被書院的學生帶回山上,雲家才知道他回來了。
剛來的時候謝顯面色如灰,非常的萎靡,不復當年在晉州時的淡雅從容。
雲仲全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這樣,心里也不好受,但謝顯太年輕了,他天資聰穎,出身高貴,自己又努力,至今為止沒有遇到過什么大的挫折,這一跌,實在是把他跌的太痛了。
雲仲全帶著他站在書院的天台上,「阿顯,這邊高嗎?」
「高。」「如果我一下子站在這兒我很害怕,但如果我一層一層地走上來,一邊望著外面一邊走上來,我不會害怕。阿顯,如果從這里掉下去呢?」
謝顯滿眼悲憤:「粉身碎骨。」
「不,我要的是浴火重生。」雲仲全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阿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坎兒是跨不過去的,跌倒了,爬起來。你從哪里跌倒,從哪里爬起來,知道嗎?你的起點太高了,所以,你覺得你跌了下去猶如粉身碎骨。」
「阿顯,我記得你在晉州的時候,踏實,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為何去了京城,行事便這般沒了章法?難道真是行樂之處太多,迷了你的眼?」
謝顯回憶自己在京城的這一年多,在干嘛呢?因為自己的才氣,因為自己在晉州有個好老師,因為自己的造詣比別人高,因為自己是五皇子的親信,因為,太多太多的因為,讓他有了太多的自信,一朝從高處摔落,那么痛,那么疼。
驀然回首自己曾今的歲月,他想到了晉州,想到了師傅,想到了雲毅,他想若是他沒有回到京城,也許,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晉州,是他的起點,是他最為珍惜的歲月。他,要從這里重新開始。謝顯流著淚,「師傅,我想從這邊重新開始,從這邊再走回去。」
雲仲全拍了拍他的背。
從此,謝顯就留在了晉州,已經三年了,在這里的三年,他和雲毅被成為衡山二絕。
今晚的衡山書院異常的熱鬧,盛氏讓廚房准備了好酒好菜,書原里的空地上也支起了烤架。
自從幾年前雲家在家里烤過引來了很多人之後,就在書院里風靡了起來。
雲仲全怕他們不安全,劃定一片區域,給他們做了一些烤架。
學生們熟練地把肉穿在竹簽里,這幾年他們為了打牙祭沒少這么做過。
現在衡山書院里有六位夫子,雲毅和謝顯資歷不夠,只能做個代理的。
陸循也早是舉人了,和雲寶蓮的兒子陸嘉禾已經四歲了。陸循現在還一直到書院里來。雲寶蓮也夫唱婦隨,帶著兒子來書院玩。
雲仲全的幾位弟子都樂意來書院,大概是氛圍好吧。雲仲全的課堂言論開放,喜歡讓學生講。
他對於某一事物也沒有統一的標准,因人而異,所以學生各有不同的想法但在方向上卻是一致的。
「姐姐,嘉禾也要吃!」陸嘉禾小朋友是水汪汪地看著她,萌得她心都要化了。
雲珞咬了口烤肉,笑眯眯地說:「不行哦,小孩子吃了肚子會壞的。」
「騙人,我上次吃了就還好!」剛說完陸嘉禾就捂住了嘴巴。
雲寶蓮剛想拿一點蔬菜給兒子吃,就聽得這一句話,「陸嘉禾!上次居然偷吃,又不乖了。」一手拎著小孩的衣領一邊走。
陸嘉禾怨念極深地回頭,姐姐最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