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時節,陽光相當耀眼,水面上波光粼粼。
不時有一陣浪花濺起,那是她在狗刨。
陸澤宇言傳身不教,告訴她各式泳姿的分解要領,只是遠遠地看著。
她濕漉漉的臉上不斷有水珠滑下來,頭發也凌亂的貼在臉頰上,清純的臉蛋增添了幾絲嫵媚,與平常很不一樣。
他定了定神,起身離開,只交代了一句「別往深水區游」,便走了。
她興致缺缺地獨自游泳。
不一會兒就將蛙泳和自由泳兩種姿勢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想試試姿態優美的仰泳,於是面朝上,腰部用力,一邊摸索著一邊嘗試,游著游著,居然「咚」一頭撞到牆上了。
好痛啊。
她本能的想要站起來,不料腳卻踩不到底,整個人一直往下沉,她這才知道自己居然游到深水區了。
一張嘴很快就嗆到了水,剛剛學的那些泳姿全都來不及使出來,就迅速的被水淹沒了頭頂。
屏住呼吸,她手忙腳亂的用力向下推水,可惜不得要領,半天都浮不起來。
她在水底絕望的想,不會就這么淹死了吧?連一個男人都沒睡過,死的時候初吻還留著,這輩子算是虧本了。
頭頂晃動的光,離得那么近,可無論怎么掙扎也夠不著,她實在憋不住了,漸漸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先是感覺到唇被什么堵住,有氣吹進來,再後來,聽到陸澤宇反復地叫她的名字,臉頰也被他拍的很痛。
她幾乎想都沒想,掙扎著緩緩抬起了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拉低一點,吻了上去,笨拙的在他的唇上來回磨蹭了一陣,只覺得滿足,舍不得放開,手臂也圈得他越來越緊。他似乎想要罵人,張嘴卻被她得了空隙,舌尖大膽的探進去,本能的亂掃一氣。
陸澤宇幾乎是有些狼狽的推開了她,後腦勺「咚」一下撞在地上,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哀嚎:「好痛……」
他在她的上方,發絲微亂,表情是慌亂之後的呆滯,她覺得好笑,但精疲力竭,只能扯動嘴角,裝瘋賣傻,「發生什么事了?」
他一把撈起她就走,冷著臉不說話。
有了這次死里逃生的經驗,她明白了一件事,人活著,就要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萬一哪天突然掛了,多可惜。
洗了個熱水澡,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大廳卻沒有人,廚房也冷冷清清的,她上了三樓,敲了敲陸澤宇的門,沒人應,推開一看,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額頭上冒著冷汗,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
她喊了他兩聲,沒醒。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她趕緊找來了醫生。
「三十九度八。」醫生量完了體溫,「我已經叮囑了很多次,恢復期間不可以著涼,他怎么還下水游泳?」
她覺得好內疚。
等到半夜,高燒終於退了下去,一直昏睡不醒的陸澤宇終於睜開了眼睛。
「難受嗎?哪里不舒服?」
房間里突然多了一個人也就罷了,他竟然上半身光裸,全身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不禁有些惱怒,「你怎么會在我的房間里?」
「您都高燒昏迷了,我找了醫生來,打了退燒針。」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我陪您吧。」她把床頭燈調到最暗,「我就在這里,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過了半天,陸澤宇說:「有事。」
「您說。」
「給我拿瓶水來,我常喝的那種。」
她下樓去冰箱拿了一瓶水,等回到樓上一看,大門緊閉,一擰把手,居然鎖上了。
嘆了口氣,她拍了拍門,「我把水放在門口,您要喝的話記得拿一下,我走了。」
過了十分鍾,門開了,陸澤宇搖搖晃晃的彎下腰,拿起了那瓶水。
她見縫插針的出現了,不小心撞得他腳下一個趔趄,磕磕絆絆走了幾步,直接被她推倒在床。
還趴在陸澤宇胸口,陪著笑臉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澤宇的臉色很難看,「從我身上,下去。」
她灰溜溜地滾到一邊,看著陸澤宇坐了起來,想要擰開瓶蓋,卻不夠力氣,她立刻幫他擰開,將瓶口送到他的嘴邊。
陸澤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的水,才說:「行了,我沒事了,你出去吧。」
「為什么不讓我照顧您?」
陸澤宇說:「有人在,我睡不著。」
她終於退出了房間。
陸澤宇關了燈,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昨晚的暈眩感已經消失了,摸摸額頭,燒退了,就是左手臂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