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2)

這個大叔有點萌 萊弗 3052 字 2023-03-15

事情也只能先這樣的話,他也沒有繼續逗留的必要了,剛才一時情急趕來,明天一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等著他,將淋濕的衣服直接裝進袋子帶走,他干脆就穿著她的衣服直接回去了。

老太太意外地讓顧樂然單獨送別他。

兩人在漆黑的巷子里面對著面,車子的解鎖聲響過已經很久,但陸澤宇卻一直站在車旁,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暑假有什么打算嗎?」

「坐牢。」

陸澤宇笑了笑,「不要垂頭喪氣啊,有時間的話,我會過來敲你的窗戶的。」

換做往常,顧樂然這時候早撲過去在他臉上親一大口了,今天倒是收斂了幾分,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只對他露出一個拘謹的笑容,「我謝謝你了共犯,咱倆還是消停一會兒,不要頂風作案了罷。」

那模樣是難得一見的溫婉,大約是剛挨過訓,以往的囂張氣焰終於不見的緣故。

陸澤宇心頭一動,有種異樣的感覺,趁著四下無人,走近了她,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原本只是想淺嘗輒止的,但她猶疑不決的反應,反而刺激到了他,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吻的更深入了些,舌頭探進去,黏膩地索取了一陣,才滿足地放開了。

他很少這樣主動,以至於結束後,她整個人還是懵的,「你怎么……」

他勾起嘴角,「還不是給你帶壞的。」

陸澤宇開車離開了,從後視鏡里看她一動不動的身影慢慢變小,心里竟涌起一絲不舍。

車子終於消失在轉角。

顧樂然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味過來,不可思議地摸了摸猶在發燙的臉,木木地轉身走回去。

錢老師果然所言非虛,上了年紀的人動了愛情,就如同老房子著火,不可收拾。

她縱火的時候覺得很爽,然而,燒的火光沖天,才悲催的發現,燒不得。

這坑爹的人生,怎么像打游戲一樣,打了一關又一關,以為快通關了,結果終極*oss壓軸登場了。

顧樂然嘆了口氣,神色嚴峻地走進奶奶的房間,扶著床沿坐下來。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她,「走了?」

「走了。」

「這么晚了,你也不留人家過夜?心硬起來,倒是比我還狠。」

顧樂然苦笑:「您把這小鐵盒的秘密亮出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結果嗎?」

老太太橫了她一眼,「明明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把鐵盒打開之前我就說了,以後我再也不管你倆的事了,哪怕你倆明天就去領證我都不管,總之一句話,你自己看著辦。」

「您也太會省事了!」顧樂然無奈,「把頭疼的問題往我這兒一推,您就撒手不管了?」

「我管了二十年了,累了。」

「覺得累的話,為什么不早一點告訴我呢?」顧樂然說:「您以為這么多年來您小心翼翼地瞞著,我就不知道我爸當年都犯過哪些事兒?」

老太太臉色一變:「你都知道什么了?」

顧樂然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他開過廠,坐過牢,給陸家當過司機,還害陸澤宇家破人亡。」

老太太張口結舌:「你都知道這些,你還對你叔叔那樣?」

「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顧樂然厚顏無恥地笑道:「對不起,我就是這么臭不要臉。」

從小到大,她很少對別人提起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她的父親顧衛國。

對於他,奶奶也提得不多,所以很多有關父親的傳聞,都是從街坊鄰居那里偷聽來的。

他開設過工廠,當過老板,生產的產品曾陷入造假和仿冒的輿論風波,最後官司纏身,坐了兩年牢,罪名是涉嫌敲詐勒索。出獄後,在陸家工作的奶奶給他介紹了一份工作,職務是陸家的司機。干了一年多,結婚生子,眼瞧著日子越過越好,卻天降橫禍。

那天,顧衛國提出的建議,邀請陸澤宇和他的母親,還有他的妻女一起去泡溫泉。

沒想到最後就泡了黃泉。

一車三死兩傷,陸澤宇和顧樂然幸存了下來。

在今天之前,這是她了解的全部。

車禍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陸澤宇失去了母親,她也失去了雙親,在這場意外中,他們同為受害者。

她替父親的過錯,對陸澤宇感到抱歉,也決定了要加倍努力的對他好,作為一種彌補。

相信陸澤宇也是這樣想的,他本來就很大度,這些年對她們的照顧也足以證明了這一點。

而老太太拿出的小鐵盒,卻震碎她的底線。

鐵盒里,有一張泛黃的小紙條。

據說是車禍之後,陸澤宇的父親單獨交給老太太的。

老太太不識幾個大字,但上面的字跡她認得,是她兒子顧衛國的。

顧衛國在紙條上寫道——

「陸總,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希望你考慮清楚。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我也不想魚死網破。」

除了這張泛黃的紙條,鐵盒里余下的是一些法院判決書,和當時辦廠的票據之類的東西,全是顧衛國生前妥善收藏的。他死了之後曾有警察來搜尋,老太太留了個心眼,沒有交出去。這么多年過去了,紙上有些字跡都模糊了,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鑒別。

老太太渾濁的眼珠蒙上一層霧氣,「陸澤宇的父親說,他根本想不通你爸為什么會那么做,我更不明白!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不會為了錢就去綁架別人。那他為什么會勒索別人呢?車禍到底意外還是人為呢?我查不到原因,也不能纏著陸澤宇的父親一再追問,他沒有追究下去,已經算是大度了。也許這背後令有隱情,但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那是什么,一切都沒來得及弄明白,你爸就帶著那個謎,被埋進了黃土。」

顧樂然鄭重地接過了小鐵盒,「如果真的有隱情,我掘地三尺也要把真相挖出來,您盡管放心。」

明明是女孩子,言語之間卻透著一股男人才有的英勇硬氣,老太太被那股斗志所感染,心里那個陰霾多年的暗角,終於敞亮了起來:「如果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就好了,如果能查出你爸是清白的就更好了,我一直覺得,特別對不起陸家……」

「誰對不起誰,還說不准。」顧樂然冷笑道:「您怎么知道,不是陸澤宇的父親逼死我爸呢?」

「不可能!我在陸家呆了十幾年,他的為人我也很清楚。」

顧樂然虛脫地躺倒在床上,死魚一樣翻著眼,「不管真相是什么,我跟陸澤宇都得黃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現在你想和陸澤宇怎么樣,我都不想管了。反正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你現在是個大人,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決定了。」

「早知如此,不如一開始就告訴我,我肯定離陸澤宇遠遠的。」顧樂然只覺得太陽穴都發脹,「現在,您讓我怎么面對他?」

難不成開誠布公的問他:你覺得是我爸害死了你媽還是你爸逼死了我爸?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大家不妨一起組團調查一下?

老太太如釋重負道:「不關我的事,這個難題我交給你了。」

顯然,這道題,太難了。

整個暑假,顧樂然哪兒都沒去,就呆在老家,解題。

除了為律師資格考試做准備,其余的時間都在調查和研究父親的過去,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線索。

自從和奶奶把秘密說開了之後,家里的所有通訊設備全面開放,對於她和陸澤宇的事情,老人家真的一概不再過問,每天出門打牌嘮嗑跳廣場舞,而她,卻整日奔波勞碌,搜集資料,苦心調查。

顧衛國的工廠開設在外地,二十年過去了,工廠經過幾次易主,工人也早就不是當年那一批了,老員工們早就分道揚鑣,聽到有認識顧衛國的,她就打電話過去探訪詢問,幾次下來都是無功而返,有些也不是他的手下,有些只打過一個月的短工,知道的都是皮毛。

工廠這邊的調查仍在繼續,接下來的重點就得放在公檢法上,沒有人脈,她暫時只能通過網絡泛泛的搜尋,等回校之後,再想辦法。

不知不覺暑假就過了一半,案件並沒有絲毫的進展,調查正如判決書所明示的那樣,毫無漏洞,顧樂然只覺得心力交瘁,連陸澤宇都無法治愈。

他不知道她的煩悶,猶自投入在這段熱戀里,隔三差五就打來電話,她心情不佳,每回都不多話,低迷的情緒非常明顯,陸澤宇忍俊不禁,只當她是在家里給老太太打壓的太厲害,還總安慰她:「委屈你了。回來我好好補償你,嗯?」

聽到他如此寵溺的語氣,她突然覺得鼻酸。

以前,哪怕是知道了是她爸害陸澤宇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沒能剝去她追求陸澤宇的勇氣,誰讓她臉皮厚呢?可她爸如果是真的蓄意綁架和撕票,那她就是臉皮再厚也不行了,因為愛一個人的資格和尊嚴沒有了,誰也不能吞下一份混著玻璃渣的糖,就如同誰也無福消受一份飽含虧欠的愛情。

心里有些壓抑,想要拋開一切靜一靜。

喬木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一樣,適時地出現了。

暑假的最後一周,他突然拜訪,還欲蓋彌彰地帶來了她們寢室的幾個室友,沒打聲招呼就組團打親情牌,威逼利誘老太太說要帶走她孫女,大家來一場說走就走,去雲南的旅行。

老太太和藹的笑了笑:「想得美。」

喬木實在是沒猜到,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居然一點也慈祥,他終於知道顧樂然與生俱來的高冷氣質是遺傳了誰。

最後,還是室友們將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電擊棒,雙節棍等等武器亮出來之後,顧樂然才被獲准和喬木一起出行。

安排的是自駕游,交通工具是喬木的路虎,導游是不靠譜的陳曦,鄭延負責為大家找好吃的,張夢瑤負責尋找為團隊尋找艷.遇。

全程高速,路況良好,喬司機開車昏昏欲睡,其他隊友聊得熱火朝天。

顧樂然說:「謝謝你們給了我這個驚喜。」

陳曦說:「不謝,全是喬木安排的。包吃包住包消費,要不誰有這閑工夫給你驚喜。」

張夢瑤說:「喬木也真是痴情,他大概還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還傻乎乎安排什么驚喜……」

鄭延說:「好飽……嗝!」

喬司機瞬間就醒了:「滾!我什么時候喜歡過顧樂然了?我安排這次艷.遇之旅就是想讓她見識見識,別守著一個老頭子就以為是真愛了,讓顧樂然趕緊把她叔叔給甩了,談一場正常一點的戀愛……」

「什么!」後座上的三個女人的尖叫差點把車頂棚都掀翻了,「然哥你太禽獸了居然連親叔叔都不放過!」

就這樣鬧騰了一路,天黑之後終於在大理一間提前預定好的民宿歇腳。

近蒼山,觀洱海,大理古城,浪漫如同仙境。

他們五個卻窩在酒店斗地主。

顧樂然問:「來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