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一提起王之渙的這首《涼州詞》,江湖中人幾乎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白雲城主葉孤城。都說白雲城主葉孤城是孤高冷傲的,也是不問人間世事,然而,當真相來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為之驚訝不已,包括葉孤城自己。

葉孤城自幼便在白雲城中,這里是他的家,也充斥著他所有的回憶和成長。

從記事起,他便一個人在海邊追尋劍道,一個人看那潮起潮落、日出日落,沒有人比肩,沒有人比劍,即便曾經有個情人,也解不了他一身的清冷和估計,仿佛他的孤獨似乎鐫刻在了名字和生命中。

也許是這樣的日子太過單調,也許是他需要尋求突破自我,也許是先人留存的念想,總之,他踏入了一條不歸路。

而成敗,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照舊在海邊練劍的一日,動盪的海浪將一少女沖上沙灘,凜冽的劍氣讓葉孤城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也正是因為這即便昏迷也讓人無法忽視的劍氣讓葉孤城帶回了少女,並妥善安置。

雖然少女身上的劍氣讓他產生了戰意,但在少女傷好前他不可能向少女邀戰,所以少女修養的日子葉孤城並未前去探望,直到侍女前來告知少女想要見他。

第一次見到清醒的少女,葉孤城不能否認她是個一見便心生好感之人,貌美有禮,進退有度,談吐活潑大方。可她周身的劍氣已經消散,整個人如同插入劍鞘一般光華盡斂,仿佛那天他所見的都是錯覺。

「不是巧合。」看到少女因自己的話語而眼帶疑惑,葉孤城竟然很有耐心的又解釋,「侍女說你傷好之後想見我。」

少女的確是很有禮,有禮的甚至讓他有些不悅,他在她的眼中是一個救人只圖回報之人?他承認,或許是少女周身的劍氣才讓他發現了她並帶她回來,也因此才對她的傷勢格外的費心。但並不代表他會對漂上白雲島的人見死不救,也不代表他真的會從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尤其是在她周身劍氣消失的情況下。

然而,少女真摯的神情讓他什么責備的話語都說不出,什么責備的舉動都做不出。

「這份謝禮你會喜歡的。」少女固執的伸著手,如是說道。

葉孤城垂下眼瞼,似乎被少女的固執打敗,接過那折疊好的紙張,然後慢慢打開,驀地,瞳孔一縮,疑惑的看向司雯。

這紙中所寫『九花玉露丸』何其珍貴,江湖中打打殺殺已是常態,可療傷聖葯卻寥寥無幾,有了九花玉露丸,不誇張的說,在某些危險時刻說不得就能求得一線反敗為勝的生機。

「這份謝禮很重」

少女卻道,「救命之恩,謝禮怎能不重?這九花玉露丸是家師最為得意的作品之一,雖不能活死人,但對所有的武林中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療傷聖品。」

「我師傅不會有意見也不會怪我的,他很疼我,你救了我的命,我能給出的謝禮也只有這個,他又怎么會不高興?而且我的命在他眼中自然是比九花玉露丸的配方重要的多。」

少女眼中對她師傅全然的信任和依賴是葉孤城從來未見的。江湖中爾虞我詐,有背棄信義之徒,也有值得生死相托之輩,然而他還沒有遇到一個值得自己相交的朋友,有些遺憾,對著少女也有些微動。

沒有刻意的相交,少女傷好之後,葉孤城和少女之間的關系卻越來越融洽。

綿延海岸,倆人站在不同的區域,面朝大海,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練劍,交流不多又自成一方天地讓他人無法插足,以至於白雲城中不少的人都在私下傳言城主好事將近。

被好事將近的葉孤城和司雯作為傳言的中心並不知情,對倆人之間的相處模式甚是滿意,於司雯而言能在陌生的世界結識意氣相投的朋友是可貴的,於葉孤城而言和朋友相處的感覺是新奇的,也許這將是他唯一的朋友。

司雯的傷好了,離開了,白雲城的眾人沒有想到葉孤城會放任她離去,就在眾人無數的猜疑和不解中葉孤城也走出了白雲城。

正式出現在江湖中的葉孤城見到了陸小鳳,遇到了西門吹雪,又再次碰到了司雯。

邀司雯在他的別院不是心血來潮,西門吹雪點破了他的心思,然而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的他沒有回頭的可能,和西門吹雪的一戰勢在必得,心不誠的他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不如將畢生所得傾囊相授,以司雯對劍道的領悟和誠意,定不會辜負白雲城天外飛仙之名。

一切安排妥當,看到那同是一襲白衣的西門吹雪站定在自己面前,葉孤城心中竟是松了口氣,整個人也沉淀下來。

兩柄不朽的劍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西門吹雪的劍已直逼胸膛,葉孤城的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勝負頃刻間便可分出,葉孤城手中的劍勢微微一偏,生與死瞬間逆轉。

「如果你這樣的劍法都不能破碎虛空,那還有誰能做到?」少女的話語在腦海中回想,破碎虛空啊,恐怕又要讓她失望了,還好她的師傅帶她離開了。葉孤城閉上眼,靜待血肉的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