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個夢,她可能還拉著他追問吧,或許,她現在正死皮賴臉的賴在他的懷里,那么他呢?
是無可奈何的任由她?
還是果斷的推開她?
「我想出去看看。」她還是任性的說出這句話了,說完,她便掙扎著想要自己站起來,可是她剛剛一動,雙肩的琵琶骨位置便像是裂開一樣痛。
她疼的一瞬間,眼淚便流出來了。
她胡亂的抹了一把,強忍著痛,就要站起來,只是還沒等她完全站起身,在她身後的神棍,已經起身,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
她覺得自己身子一輕,便落到了他的懷里。
神棍無奈的說道:「你呀!」似無奈又像是有些厭煩的語氣。
鳳傾瑤覺得自己的心更疼了。
她任由這種叫做求而不得的愛情的感覺折磨著自己,任由自己繼續這樣麻煩他。
她就不相信,這個神棍當真就不願意跟她在一起么?
他喜歡她,不然他為什么跟著她跳下來,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救她?
她看著他弧度優美的下頜以及一張冰冷的面具。
他抱著她往山洞外走的時候,她忽然開口,「我想看看你,我想看看你真實的樣子,可以么?」
神棍的腳步,驀地停住。
他的聲音也忽然變得怪怪的,「看我的樣子?為什么?」
鳳傾瑤的眸子亮亮的,她盯著他,格外認真的道:「我不想將來有一天,自己認不出你。」
她這話……
神棍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微微顫了顫。
將來有一天認不出他?
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已經打算放棄了么?
蓮唇緊抿,他說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覺。
良久,他才說了句,「不必!」然後邁開步子,繼續往山洞外走。
不必?他說不必,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的意思是說,她不用記得他,若是日後相見,也可以裝作不認識么?
他就真的這樣冷漠么?
山洞外的光亮,此時已經隱約透進來,鳳傾瑤卻是死死地揪著他的衣服。
等到他們終於出了洞口,看到外面的透亮的天,看到天空中,燒紅的晚霞,鳳傾瑤露出了一抹笑。
她薄涼而帶著堅忍的目光轉向他,她柔美的面容上有一抹凄涼,她輕輕扯開嘴角,問道:「那名字呢,名字,總可以告訴我吧。」
神棍面具下的神情微微動容,他想,自己到底還是傷到了她吧。
「聖夙。」蓮唇微啟,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出這個名字,難道自己只是不想讓她失望么?
聖夙?原來他叫聖夙么?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兒奇怪,有點兒像是打官司勝訴的一方。
鳳傾瑤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好,我記住了。」
她拍了拍他結實的小臂,道:「你把我放下來。」
神棍沒說話,慢慢的將她放到地上,鳳傾瑤站在洞口,將他想要扶住自己的手推開,她抬起手遮擋住那刺眼的夕陽,放眼望去,天邊和山脈交接的地方,像是一場盛世煙火。
火燒雲,如此美。
難得一見的場面,可是身邊的人……
她低低的笑了。
還是她太妄想了。
「找我們的人,什么時候到?」她從懸崖上掉下來,雖然有神棍跟著下來了,可她想,鳳凌他們一定是急瘋了,說不准現在正滿崖底的找他們呢。
神棍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看了一眼天空,他發出信號之後,並沒有看到回應,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會找來。
「我也不知道,不過今晚,大概我們要在這里過夜了。」
在這里過夜?跟……他么?
鳳傾瑤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假裝淡定了,她轉身,直面他。
「其實我剛才做的夢里,不單單夢到了鳳鎮遠,我還夢到了你,我夢到了我掉下了懸崖,你從上面跳下來救了我,可是你救了我之後,你的面具就掉了……」
楚邀月纖長的睫毛微微一動,臉色也不由得變了變。
「然後呢?」
「然後……」鳳傾瑤笑了,「然後救我的人就突然變成了楚邀月,你說,這是為什么?」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神棍,她就不相信,看她提到楚邀月他能不吃醋。
而神棍也確實在聽到楚邀月的名字時,表情變了。
他修長的手,輕輕摸上自己的面具,楚邀月么?
她,怎么會做那樣的夢呢?
感覺到鳳傾瑤那炙熱的目光,神棍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起來,莫非,她猜到了什么?還是說……
夢,只是夢。
「是么?」他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一轉,看向那片赤紅的火燒雲。
他的眸子里,充斥著一片紅色,在夕陽西下看起來,格外妖異。
「你夢到了他,說明你的心里放不下他,鳳大小姐,你不會單單因為我救了你,所以就想要以身相許吧?」
「難道不可以么?你敢說自己就不喜歡我么?」鳳傾瑤也不願意這樣咄咄逼人,可是這個神棍真的是快要把她折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