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今天提前關店,所以咖啡廳內此刻就只有他和葉澤兩人。燭影搖晃,室內被一片溫馨的橙黃色光芒所籠罩。葉澤洗干凈手,坐下開始享受這美妙的晚餐時刻。
咖喱牛腩、番茄意面、紅燒茄子、奶白冰魚湯等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擺在桌上,威廉嘗了幾口,忍不住建議道:「你有這手藝,可以試著考個廚師證,之後去那種大飯店應聘看看。」
葉澤笑了笑:「我要是以後找不著工作,這也是個好選擇。」
他雖然廚藝不錯,也挺喜歡做飯的,但這對他而言畢竟只是興趣愛好,不到萬不得已,不太想把這變成工作。
威廉將紅酒打開,給葉澤和自己倒上。
香醇的液體緩緩注入玻璃杯中,色澤顯眼,紅如珍貴的石榴石。
「為了慶祝你考完試,干杯。」年輕的店主人舉杯,水晶杯碰撞出悅耳的聲響。
頂級奢華的懸浮車飛速行駛於錯綜復雜的城市軌道上,克里弗蘭財團的太子只說想出來散散心,卻沒有點名目的地,司機就把航線設置在了市中心附近幾處名聲夜景上。
面對眼前千篇一律的浮華景色,奧維蘭皺了皺眉頭,覺得實在索然無味。
他索性閉上眼睛,抱臂靠在舒適的車椅上休息。
再睜眼時他已經小憩了一覺,雖然只有那么十幾分鍾,一天的旅途應酬下來,他也有些疲倦,這種疲倦感讓他撤去了嘴邊的微笑,只剩一雙發冷的眸子。
他環顧四周,空曠的車間內,兩個保鏢一板一眼地坐在對面,窗外是千篇一律的所謂繁華景象,高樓林立,看不到遠處風光。
奧維蘭忽然覺得車內空間有些狹小,一絲淡淡的煩悶感再次浮了上來,青年的目光轉向窗外,半晌,突然開口:「離開這里。」
「是,您想去哪里?」司機問道。
「開出市中心,越遠越好。」
還未待司機繼續發問,奧維蘭就已經再次閉目:「隨便去哪,這里的景色糟糕透了。」
咖啡廳里的晚宴還在繼續,美酒配美食,無論何時都讓人心情舒暢。
幼狼也放棄了抵抗,抱著它的盆在那狼吞虎咽。好久沒有吃到男人做的食物了,此刻不禁胃口大開,不一會兒一盆食物就見了底,它猶豫片刻,終於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頂著它的小盆去找葉澤求加飯。
隨著酒杯的清脆碰撞聲響起,那甜美而灼熱的液體從口腔一路流到了腸胃,葉澤只覺得一陣陣熱氣直沖大腦,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可這種暈眩完全沒有表現在明面上,他喝酒無論到什么程度,酒勁都不上臉。
於是一杯又一杯,而葉澤喝著喝著,居然在無意識間開始喜歡上那股味道了。
「再來一杯。」他又一次把空酒杯遞了過去。
威廉給他倒上,跟著綴了一口紅酒,透過明滅恍惚的燭光,他看到餐桌另一頭,那向來冷清的青年居然笑得很靦腆。
那帶著幾分迷離的笑容讓他也一愣,抬頭看表,電子鍾上的數字清晰地蹦到了晚上九點。
「時間不早了,你今晚要不要住我這里?」
葉澤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不用了,我住得很近。」他說著也看了一眼表,卻看到了個模糊的重影,甩了甩腦袋,也沒把腦中暈乎乎的感覺甩出去。
「要不先到這里吧?我早點回去。」
「也好,你感覺怎么樣?要不要我送送你?」威廉有些不放心。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葉澤起身,找了圈他的狼,最終把牙從桌子底下抱了出來,揮手跟威廉道別。
威廉仔細打量了葉澤一番,見他神色如常,臉色既沒有泛紅也沒有泛白,一切表現都很正常,的確沒有喝醉的跡象,這才放心笑道:「你的酒量也沒有你說得那么差啊,好吧,路上小心。」
懸浮車緩緩駛向郊外,不知不覺間,道路兩旁已經沒有了市中心刺眼的燈光,四下冷清寂寥。
「我要下去走走。」車內的大少爺開口叫停。
「是,少爺。」司機連忙剎車,保鏢上前替他拉開車門。
終於到了一處幽靜的地方,奧維蘭深吸一口氣,這里距離市中心很遠,已接近郊區,沒有城市的喧囂吵鬧,靜謐和諧。
他轉身,繼續對隨從人員下達任性的命令:「我要自己走走,不許跟過來。」
「這……」保鏢面露難色:「少爺。」
奧維蘭冷笑:「放心,如果有危險,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葉澤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不聽使喚了,溫暖的晚風吹過,卻像帶走了他最後一絲理智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醉意再次涌了上來。
整個腦袋脹脹的,暈乎乎的,他不言不語地繼續走著,努力控制自己的腳步保持穩健。
牙跟在他身後,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喂養者此刻的異樣,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