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里,張太醫從一間屋子里出來,轉身囑咐站在門口的萍兒道:「一個時辰後,你到司葯房里將郡主的葯端來,還有傷口切忌沾水。」
萍兒施禮:「知道了,張太醫,慢走。」
這時呂含煙帶著幾個人匆匆地趕來,撞上張太醫便抓著他問:「張太醫,我女兒可還好?」
張太醫道:「西陵夫人,令愛只是受了驚嚇和風寒,手臂上有一道劍傷,但並無大礙。老臣已經處理過傷口並開了些葯,過一段時間便能痊愈。」
呂含煙謝過了張太醫,又急急地走進西陵月的屋子,吩咐道:「萍兒,將門關上,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萍兒應聲去了,而屋子里剛安靜不到三秒,西陵月便哭著睜開了眼睛:「母親……」
呂含煙也不驚訝,連忙伸手去抱她:「別哭,別哭,母親知道你受苦了!你姨母雖死了,但還好你沒事……」
聽到「姨母」二字,西陵月渾身一顫,突然抬起頭驚慌地看著呂含煙:「母親,姨母死了!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月兒!」呂含煙揚聲叫她,試圖壓制她激動的情緒,「你姨母死了沒關系!你馬上就是七王妃了,你在害怕什么?」
「啊!」西陵月大叫一聲縮到牆角,臉上汗淚交雜,唇色發白。
「是我……是我殺的……是我殺的!」西陵月拼命地搖著腦袋,企圖將那段血腥的回憶從她腦海中刪除掉。
就在西陵笙引著劉貴妃的注意力走了後,沒多久外面便傳來劉貴妃被圍捕了的消息。
而西陵月為了活命而出賣了王後,屆時劉貴妃倒台,王後若是重新掌握了勢力,別說嫁給北離澈了,就連活著也是絕不可能的!
於是西陵月被仇恨與欲望所操縱,在王後虛弱不堪的時候親手給她喂下了毒葯,隨後又故意用劍劃傷自己,假裝昏迷過去。
呂含煙聽後怔怔地看著她,西陵月哭沙了聲音:「母親,我殺了姨母,我也會被抓進天牢凌遲處死的!我嫁不了離澈哥哥了!母親!」
而呂含煙雖是驚訝,但她沉默片刻理清了當局形勢後又對西陵月道:「月兒,沒關系的。殺了便殺了,誰又能知道是你殺的?」
西陵月渾身顫栗:「可是……」
「可是什么?」呂含煙厲喝,「王後被劉貴妃毒死,而柔嘉郡主被一劍刺傷昏倒在地!」
西陵月似乎被嚇到,呂含煙湊近她壓低聲音,但語氣里的狠毒卻不減半分:「那劉貴妃一死,誰敢再說?」
「母親……你不會要找人殺了劉貴妃吧……」
呂含煙嘆息一聲:「月兒,你若一直如此膽小軟弱,別人總能肆無忌憚地騎到你頭上!你記住,要想成大事,就得遇事沉著冷靜,出手絕不留情!」
「咚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萍兒得了准許進了屋。
「夫人,小姐,延和殿出事兒了!」
***
一夜之間,北國的王後毒發殯天,北國的王也在留下一紙遺詔後駕崩。
按照遺詔,由王室長孫北言歡繼承大統;而王室第七子,北國的七王爺北離澈乃賢德賢能之才,攝政以輔新王。
鍾聲長鳴至天邊微亮,滿朝文武百官皆跪伏在延和殿外,北離澈帶著聖旨從殿內走出,北言歡自是牽在身側。
一旁的太監大喊一聲,跪在地上的百官紛紛立起一拜,齊呼:「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