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蘭妃特地將西陵笙留下,說是答應了西陵笙許久要教她泡花果茶,卻一直未能有機會。
西陵笙並不記得有這件事情,但聽了蘭妃這么說時,連北溫寧要留下都被她給趕走了。
西陵笙朝北溫寧偷偷笑道:「那二傻子要去巡視寺廟,你不借著這機會與他一同夜游?」
北溫寧聽了,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百里溪疊,旋即起身離開了。
北元翊本也想留下湊熱鬧,西陵笙以「女子活動」為由也將他攆了出去。
待關上了房門,西陵笙這才看向蘭妃,語氣平靜道:「蘭姨,有何要事要與我說嗎?」
蘭妃見西陵笙冰雪聰明,便也不再繞彎子:「太後娘娘,你一定要攔著元翊啊!」
說著她便要朝西陵笙施禮。
西陵笙趕緊扶住她,眉心不由自主地蹙起:「北元翊到底要做什么?蘭姨,你先起來說。」
蘭妃這才又坐回了凳子上,平時端庄從容的她此刻卻顯得十分地不安。「八年前,琅山圍獵之時,澈兒遭奸人暗算,胸上中了一箭。我記得,他被侍衛找到送回來時,渾身都是血。那時我還未被打入冷宮,有幸跟著先王一同圍獵,卻不幸看到了這樣一幕。我本意澈兒會就這么
死去,連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可後來,澈兒卻漸漸地好了起來,這令我十分地意外和驚喜。」
蘭妃的一番話似乎是勾起了西陵笙的回憶,她曾經因為北離澈的拋棄而詢問過百里溪疊,也聽說了北離澈中箭後痊愈的事情。
那時候她便奇怪北離澈身上為什么沒有留下疤痕,而且北離澈救了她,她的身上也沒有留下疤痕……
難道,北離澈從那個時候開始便開始修習禁術,掠奪離國人的異魂了嗎?
西陵笙吸了一口涼氣,蘭妃見她神色不太好,便問:「怎么了,阿笙?」
西陵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我沒事……蘭姨,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北離澈的性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蘭妃微微一驚,隨即嘆息一聲:「是啊,澈兒便是從那時起變得不一樣了。都說母子連心,他的變化我最是知曉……」
說著,蘭妃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起來:「只不過漸漸地我發現我錯了,澈兒他不是變了,而是他本就不是澈兒。真正的澈兒,早在八年前的那次圍獵中,就已經死了……」
「死了?」
四周忽地便如死一般地沉寂,只有蘭妃的話不停地回盪在西陵笙的耳邊,腦子里如潮水般襲來的,還有她與北離澈相處時的種種回憶。
真正的北離澈已經死了,那么現在的這個北離澈,從她穿越過來便見到的北離澈,這個會異術的北離澈,他到底是什么人?蘭妃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她重新抬起頭又說:「我也不知道這世上為何有一個人與我的澈兒長得一模一樣,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冒充澈兒,我以為他看中的是王室的身份,但我問他時,他卻坦然地承
認了。他說不會傷害我,他只是要借這個身份做一些事情,待做完他便將這個身份還給澈兒……」
西陵笙靜靜地回憶著,難怪先前她和蘭妃有一次談論到北離澈琅山受傷的事情時,蘭妃會說北離澈忘了就忘了吧。
蘭妃一早便知道,北離澈不是她真正的兒子。蘭妃繼續道:「雖然澈兒他答應了不會傷害我,但是現在元翊要奪取澈兒攝政王的位子!我看得出澈兒他不是普通人,元翊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敢保證澈兒他不會傷害元翊,我也不想看著元翊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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