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飄灑著陰冷的小雨,整座金陵宮仿佛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御書房的燈火卻一直明亮著,好像便是因為如此,冷雨之上的黑霧也不敢太過放肆。
御書房中,案前的男子一邊批閱著奏折,一邊聽著屋中跪著的女子陳述。
「殿下,天命石上百鳥朝鳳之兆的確是霍霓裳所做不假,但那塊寫有霍姓得天下的石板卻是太後娘娘故意要嫁禍王妃娘娘的!
奴婢的掌事宮女一職是王妃娘娘提拔,所以奴婢十分地感激王妃娘娘。但是王妃娘娘總是想要陷害太後娘娘,還曾讓奴婢在太後娘娘的衣服里做手腳。
說起來太後娘娘也是奴婢的姐姐,而如今的西陵家就剩我與姐姐相依為命了,即便是以前有再多的過節,我也不想看到她就此被誣陷。所以我便偷偷地將王妃娘娘要陷害姐姐的事情告訴了姐姐……
奴婢只是想讓姐姐避開這次危機,可沒想到姐姐反將王妃娘娘給陷害了。殿下,奴婢知道您喜歡王妃娘娘,所以奴婢特來告訴殿下,這樣,殿下還能保住王妃娘娘的性命!」
說話的人正是西陵月,一番話不僅將霍霓裳和西陵笙的壞話說盡,且將自己置於一個始終善良無辜的位置,任誰聽了都得感嘆一聲,真是個好姑娘!西陵月的目的便在此,既讓西陵笙將霍霓裳送入了天牢,現在又反過來向北離澈告西陵笙的狀,如此,霍霓裳不僅不會被放出天牢,連西陵笙都有可能失去太後之位。而她,則是在她的離澈哥哥面前重新
塑造了好的一面,久而久之,他的離澈哥哥定是會看見她的!
案前的男子聽完並沒有立馬回應西陵月,而是將手中的折子看完,才落了筆,緩緩地抬起頭來。
西陵月瞥見北離澈的動作,低著頭時,滿臉的期待,期待著她的離澈哥哥能說出些唾罵西陵笙的話來。
而沉靜的屋中,男子淡淡的聲音響起,僅說了三個字。
「說完了?」
西陵月略有些摸不清北離澈的意思,難道是她所說得還不夠清楚?不對,她的離澈哥哥一向沉穩,絕不會把心里的想法表現出來,只會行動。
西陵月回答:「殿下,奴婢所說句句屬實,絕不敢有所欺瞞。」
「嗯,淮生。」
北離澈喚了一聲,一陣風從門口吹過,西陵月的身邊便多了一位藍衣少年。
西陵月暗暗竊喜,他的離澈哥哥果真是直接要去與西陵笙對峙了嗎?如此甚好!
「將西陵月送出宮,永生不得再踏入北城一步。」
冰冷的聲音落定,西陵月渾身一顫,笑容便僵硬在臉上。
她抬起頭疑問地看向北離澈:「殿下,為何要將奴婢送出宮?奴婢做錯了什么嗎?」
北離澈淡淡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但西陵月卻覺得仿佛帶著冰刃,毫不留情地刮著她的臉。
「挑撥太後與本王的關系,便是大錯特錯。」
西陵月一愣,頓時流下了眼淚,原來她的離澈哥哥都知道……「離澈哥哥,月兒是愛你才這么做的,月兒從小就愛你,是真的很愛你呀!求求你不要將月兒送走,月兒想呆在離澈哥哥身邊,哪怕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啊……月兒保證,絕對不再做什么了,你只要讓月兒
呆在這里,求求你了,離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