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曲蔚然,你哭一下好不好(1)(1 / 2)

再次醒來的時候,夏彤是被活生生地疼醒的,她用力地皺眉,全身就像被人折斷了,又拼接起來一般疼痛。夏彤迷茫地睜開眼睛,雪白的牆壁,陌生的環境,她想起身,抬抬手,兩只手臂都疼得動不了,眼睛向下看了看,雪白的石膏將兩只手臂都包裹了起來。

「來……咳咳。」長時間沒喝水的喉嚨,干得讓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夏彤舔舔嘴角,使勁地咽了下口水,再次用干啞的嗓音叫:「來人啊,有沒有人?」

沒一會兒,一個面相慈祥的大媽出現在夏彤眼前,低著頭望著她:「丫頭,怎么了?」

「阿姨,我好渴。」夏彤痛苦地望著大媽。

「渴啊?」大媽點點頭,轉身倒了一杯水,喂夏彤喝下。

夏彤咕嚕咕嚕一會兒就將一杯水喝了個干凈,大媽好心地問:「還要不?」

夏彤點了點頭,大媽扶她坐好,轉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夏彤一邊喝,一邊打量著房間,這里是醫院的病房,大媽穿著睡衣,頭發散亂,應該也是住院的病人,啊!曲蔚然呢!?

曲蔚然怎么樣了?夏彤一想到他,心里就猛地一抽,慌張地看著四周,到處看著:「阿姨,阿姨,你有沒有看見曲蔚然?」

「曲蔚然是誰啊?」

「就是,就是,一個男生,很漂亮的男生。他也受傷了,他沒和我一起送進醫院嗎?還有他媽媽,還有……咳咳咳咳。」

「丫頭,你別急,慢慢說。」大媽伸手拍著夏彤的背,思索了一會兒問,「你是說和你一起被送進醫院的那些人啊?」

夏彤使勁點點頭。

大媽有些憐惜地看著她問:「他們是你什么人啊?你家里人嗎?」

夏彤搖搖頭:「不是的,是我鄰居。」

「哦。」大媽好像放心了一般,退後兩步,坐在對面的病床上說,「和你一起送進醫院的有三個人吧,兩個大人都死了。那個女的,聽說沒到醫院就死了,那個男的,喉嚨給割了,那個血流得喲,一路都是,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最後還是死了。」

夏彤一聽這話,心都涼了,眼神特別無助地望著大媽:「那……那個男孩呢?他怎么樣了?」

「那個小男孩受傷也挺重的,頭上、手上都是血,聽說縫了十幾針呢。」

「他在哪兒?」夏彤急著去找他,掙扎著就想下床。

大媽連忙上來攔住她:「哎喲,你別亂動,他在醫院,住在a區的病房,門口還有警察看著呢,據說誰也不讓進。」

「警察?為什么!警察為什么要看著他!」夏彤激動地從床上下來了,她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找曲蔚然!現在!馬上!立刻!

「哎哎,你別激動。丫頭別起來,你都躺三天了。」大媽焦急地想扶起夏彤,「看吧,叫你別起來,跌著了吧。哎,你手別用勁,你骨頭斷啦!」

就在這時候,嚴蕊提著一大袋子東西走進病房,看見倒在地上的夏彤,連忙跑過去,用力地抱起她:「你個白痴,在干什么?」

「嚴蕊。」夏彤抬起臉,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是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她雙眼通紅地望著嚴蕊說,「嚴蕊,怎么辦啊?」

「曲蔚然怎么辦啊?」夏彤急得哭了出來。

嚴蕊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給她擦著,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哎,你別哭,沒事兒。」

「曲蔚然那算是正當防衛,不會被判刑的。」

夏彤低著頭,小聲抽泣著:「我知道。」

「我知道那是正當防衛。」

「可是,可是即使法院不判他的刑,那他自己呢?」

「他自己,他自己……他自己的心里有多難受啊。」

夏彤哭得泣不成聲:「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他媽媽,你不知道他有多渴望瘋子的病能好。他忍耐這么久,堅持這么久……到最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明明就想當一個好孩子。」

嚴蕊想不出話來安慰她,只能抬手輕輕抱了抱她,低聲嘆氣。

夏彤忽然抬頭:「嚴蕊,我想去找曲蔚然。你讓我去找他吧,我看不見他,擔心得都快瘋了。」

「好好好。」嚴蕊受不了夏彤的哭求,硬著頭皮答應,「不過你得先吃點東西,不然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我可不背你。」

「我吃,我吃。」只要能快點見到曲蔚然,讓她吃什么都行。

夏彤吃了嚴蕊送來的食物,第一次,她吃不出食物的味道,第一次,她覺得吃飯是件很麻煩、很浪費時間的事。

一個小時後,嚴蕊帶著夏彤來到a區病房,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警察守在病房門口,嚴蕊對值班警察說明來意後,警察搖著頭,不讓她們進去。

兩人求了一會兒,值班警察讓她們等一下,走進病房,過了一會兒,病房里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男人作了自我介紹,他是專門負責這個案件的邵警官,邵警官望著打著石膏的夏彤說:「你是當事人夏彤吧?」

「對。」

「我剛還想去你病房找你呢,來了也好,你跟我過來做下筆錄。」

「是。」夏彤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跟在邵警官身後。

邵警官帶她到一個沒人的房間,房間里有六張空病床。

「坐。」邵警官挑了中間的床鋪坐下,指著對面的床鋪讓夏彤坐。

夏彤僵硬地走過去,坐下。

邵警官拿了一沓紙,坐在夏彤對面,趴在床頭櫃上寫著什么,夏彤看了一眼,紙上寫著「詢問記錄」四個大字,邵警官在詢問記錄上寫著時間、地點,他一邊寫一邊說:「你別緊張,邵叔叔就問你幾個問題啊,你老實回答就行了。」

夏彤睜著大眼睛,使勁地點頭。

「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

「是那個瘋子。」

「你和他什么關系?」

「他是我鄰居。」

「當天為什么要到他家去?」

「我去找曲蔚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