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1 / 2)

手腕忽然被握住,灼熱刺痛感擴散,他身上的溫度很高,撲在她身上,血液共鳴似的沸騰,心臟噗通噗通亂跳,耳朵像是蒸汽時代的火車頭頂,轟鳴熱氣不斷。

艾青看著他,額頭上的筋脈暴起,眼睛燒著火似的通紅,他沉著臉,看著非常可怕,像一只忽然炸毛的老虎。

時間凝固,她似乎度過了漫長的春夏秋冬,男人眼里的火氣還是沒散去,最後不置一詞,狠狠的甩開 了她。

那扇木門被摔上,即便是被歲月洗禮被雨水浸泡,還是竭盡全力用那聲沉痛的聲音傳遞憤怒。

艾青站在那兒,心跳久久未平息。她一時間很茫然,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剛有喘息的機會,七竅趁機飛散的無影無蹤。不過數秒,她又噌的一下站直身體,開門,飛奔回自己的房間,把行李箱拖出來,亂塞了一通衣服。

此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走,我要離這個瘋子遠遠的。

日上三竿,已近晌午。

溫吞的太陽在竭力釋放自己的熱量,驅走了潮濕的霧氣,風一吹,涼絲絲的。

門口那兩條大狗在吐著舌頭哼哧哼哧的散熱,姿態懶散眼睛卻炯炯有神。

水面忽然躍起,掀起水幕,一瞬破裂,水珠掉落,嘩啦啦的掉落。

孟建輝雙臂撐在水缸沿兒上,衣服濕透貼在肌膚上,強勁的肌肉被勾勒出來,他的頭發依舊精神的豎著,上面結滿了水珠。水痕沿著他的肌膚慢慢的下滑,眼底的火氣散了大半,臉依舊沉的厲害。

他溫和的時候很溫和,生氣的時候是在是嚇人。

艾青看到他時,抱著胳膊驚慌的往遠處躲。

他濃眉倒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神情恐慌,行李箱沒扣好,有衣角在外面露著。

孟建輝不屑的冷笑了聲,他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厲聲呵道:「趕緊滾!」

艾青沒做思考,跌跌撞撞朝著門口處飛奔。

滾輪與碎石摩擦的聲音聽的人牙疼,不過那聲音很快消失,連著那道淡粉的身影,一同無影無蹤。

小院兒又安靜下來 。

魚兒越過水面翻騰出水花又自在的游走了。

山間傳來清脆的鳥鳴,那兩只鳥兒十分歡快,它們一唱一和,叫起來沒個完。

孟建輝站在那兒沉默良久,他低頭瞧了眼疲軟的兄弟,朝著那大水缸狠狠的踹了一腳。

「真他媽敗火!」

胸腔的火氣還未散盡,他叉著腰在地上來回踱步,嘴里罵罵咧咧 ,這樣也不能宣泄他的憤怒。他俯身撿起石塊朝著遠處掄起胳膊,卯足了力氣,胳膊在半空劃了個弧度卻頓住 ,勾了下唇,無所謂的扔在了一邊兒。

真他媽,多大點兒事兒!

向博涵大汗小汗回來的時候,孟建輝正坐在樹下乘涼,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好不愜意。

見人來了,他懶懶的招呼了聲:「回來了?」

向博涵摸了摸額上的汗,臉上欣喜,一屁股墩在他旁邊問:「你罵那個小助理了?」

聞言他冷哼了聲,微微轉身回了句:「管得著嗎?」

向博涵提著胸口的衣服散熱,喘著氣道:「我才不想管,她現在坐在半山腰哭呢,讓她回來她也不回來。我媽說欺負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孟建輝眉毛挑了一下沒動。

向博涵繼續說:「 好心提醒一句啊,要給人擄走了就麻煩了。」他只是捎帶一說,不等答案,大氣不喘的繼續說:「哎,我本來計劃明天走的,這回走不了了,告訴你個喜事兒,我給你找到人了!」

他抬頭,臉上疑惑:「真的?」

「當然,要不是你提供的信息太滯後早就找到了,我聽村里人說她去年水腫,冬天烤火的時候睡著了,臉皮燙到了火面上,沒燒死,但是現在看著又黑又惡心,跟白一點兒不沾邊兒。」

「現在呢?」

向博涵攤手:「當媽媽了,生個倆個兒子。不過。」他往過湊了湊,擔心說:「那個村兒好多買媳婦兒的,白妞兒只是其中之一,我們要不要順便把別人也從狼窩里拽出來。」

孟建輝嗤笑了聲:「你想救救唄,關我什么事兒?」

向博涵心里的猶豫有了答案,他點點頭:「你這樣想也好,弄出來也麻煩,她們大多生孩子,女人最離不了孩子,爛賬,就先別管。對了,那個村兒里有土槍 ,百八十號人,我們兩個肯定不行,要不報警吧。」

孟建輝想了想說:「我先去看看人確認一下。」

「就你?」向博涵驚訝的站起來,「你這么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外地人,他們一准兒把人藏了,打草驚蛇。」

孟建輝沉默。

向博涵道:「你好好想辦法啊,我去洗個臉。」他走到門口見著晃盪的門扇又折回來仔細瞧了一眼,一瞬詫異道:「大哥,你干嘛呢,門都掉下來了,拆房子呢!」

「關你屁事兒!」

孟建輝甩臉起身,出了矮門,沿著黃土小路往坡下走,不多時就瞧見個粉色人影兒低頭坐在草堆里。

他站著沒動,挽著胳膊瞧了會兒,見艾青朝著山下四處張望,她處在岔口處,兩邊兒景色無異 ,孟建輝在心里笑:怪不得沒走,原來不認路了。

艾青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打電話沒信號,放眼望去一片濃綠,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就是埋怨都找不到個人。可她出來就沒打算回去,還不信了,等不著個人問路。

可惜半中間遇到了那個叫向博涵的讓她回去,艾青剛說了聲不人家就毫不留情的走了。

從先前的執著到現在,她害怕的想哭了。

身邊草垛上傳來動靜,艾青沒抬頭也知道是誰,她負氣往旁邊躲了躲。

孟建輝俯瞰著她的頭頂,照著那只小箱子輕輕踢了一腳說:「不是走嗎?坐在這兒干嘛呢,嗯?」

「用不著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