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齊聚冀中(1 / 2)

抗日保安團 虎籠山人 2815 字 2023-03-17

「喂,喂!我是鄭衛國!嗯,專家們的安全是首位的,一定要護送他們平安歸來,我在蠡縣等著你們。好的,嗯,情況我知道了,我會著手處理……」

「總座!」鄭衛國正在打電話,周參謀長急匆匆地從外面沖了進來。

鄭衛國擺手示意他稍等,又叮囑幾句之後終於掛斷了電話,回頭笑道:「參謀長,你來的正好!我有個天大的喜訊要告訴你!」

「總座!」周參謀長有些生氣地打斷道:「您是不是讓專家們帶著實驗炮彈去前線了?」

鄭衛國興奮地說:「哈哈,實驗已經成功了!專家們表示大概的比例已經摸清楚了,接下來就是組裝二次爆炸的定裝彈。老周,我們馬上就要擁威懾性的打擊力量了。」

周參謀長臉上卻沒有一點兒笑意,惱火地說:「總座,您有沒有想過,萬一實驗失敗了呢?萬一實驗炮彈沒有爆炸,被敵人繳獲了呢?萬一日軍炮兵反擊,您能保證那些專家能夠活著回來?」

鄭衛國一窒,尷尬地解釋說:「為了保證實驗順利進行,這批炮彈都是用的德制引信,而且實驗彈里面也沒啥講究。軍事嘛,總是需要冒險。」

「這不是冒險,這是在賭博!」周參謀長不客氣駁斥道:「您再這樣干涉我的部署,參謀長的職務我沒法干了。」

鄭衛國從來沒見周參謀長發過這么大的火,愣了愣。無奈之下只好保證道:「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有什么變更我一定會先征詢你的意見。嗯。這次的事情是我太急於求成,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周參謀長看到鄭衛國誠懇的眼神,怒氣頓時消散,忙道:「總座言重了!卑職剛才出言無狀,還請總座責罰!」

鄭衛國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話就見外了。你能當著面指出我的失誤,說明還是我的好兄弟。」又感慨道:「哎。現在官當得越來越大,聽到的批評卻越來越少。有時候我就在想,是我愈發接近真理嗎?顯然不是!只是我能聽到真話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周參謀長感動地說:「總座!」

鄭衛國笑道:「算了,咱們就別肉麻了。等下那些專家要到蠡縣來,我們准備迎接一下。」

周參謀長一愣,說:「您打算把兵工廠搬到冀中來?」

鄭衛國搖頭說:「兵工廠搬過來?嗯,暫時恐怕不行。完全沒法保證嘛!我是有些武器和工業構想,想聽聽專家們的意見,面對面的交流一下。」又解釋道:「本來應該由我親自去一趟平安縣的,但是你看,事情一忙起來,根本就走不開。」

周參謀長說:「今天晚上能到?」

鄭衛國點頭說:「已經派汽車去接了。嗯。不過他們一路奔波,恐怕也很疲勞,今天晚上就不開會了。明天一早我們再去拜會好。」

周參謀長笑道:「總座想得可真周到啊!我還是頭一見您舍得為非軍事行動使用汽車。」

鄭衛國擺手道:「這些人都是咱們民族的瑰寶,一點兒汽油算什么?」

都說民國時期人才匱乏,其實頂尖的科學家和工程師還是有不少的。只是大部分都沒能人盡其用,白白浪費了驚艷卓絕的才華。

像冶金學家周仁在獲得碩士學位後。為了祖國早日有鋼鐵,他毅然放棄攻讀博士學位及美國摩爾公司的重金聘請,毅然回國。回國後,他滿懷激情地想去當時中國唯一的鋼鐵公司——漢冶萍公司工作。沒想到經多方接洽,均無結果,最後只能在江西九江電燈公司當工程顧問。

周仁是中國現代鋼鐵冶金學家和陶瓷學的開創者之一,包頭鋼鐵和攀枝花鋼鐵冶煉就是來自他的技術指導,其水平連蘇聯人都感到震驚。新中國的特殊鋼、合金鑄鐵、球墨鑄鐵都是在他的帶領下研發出來的。這樣的人,竟然只能指導別人安電燈,還有什么好說的呢?而且他不是上面沒人,他結婚的時候是宋美齡當的伴娘!

還有一些人因為反感國民政府的黑暗統治,轉而搞起了政治,結果成了槍下亡魂。其中比較有名的就有物理學家、彈道學家周均時。他曾在1913年和1922年兩次赴德國柏林工科大學學習力學、彈道學和相對論原理,並且直接聽過愛因斯坦的講學。1924年,他歸國後以科技興辦工業,試圖走上「實業救國」的道路。但這個理想不出意外的破滅了,在周仁都只能去當個電工的時代,實業怎么辦得起來呢?

當然,也有比較幸運的一直活到解放後,經歷比較短暫而輝煌的日子。然而國家隨即陷入動亂。這些老專家不是不是丟了性命,就是關進了牛棚。中國現代物理學四大泰斗之一的吳有訓在1977年對家人無不遺憾地說:「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可惜我已80歲了,若能年輕一點就好了。」可是就在第二天他便因動脈瘤破裂導致大出血,在北京地安門東大街84號的家中與世長辭了。

這些人,生活在那樣一個時代,是他們的不幸。而讓他們當電工、蹲牛棚、死於非命,則是我們民族的不幸。如果從民國時期起,中國就能走上健康、科學的發展道路,那我們國家又將是怎樣一個光景呢?只怕離中國夢已經為之不遠了吧!

見鄭衛國在那兒發愣,周參謀長忙伸手在他眼前一晃,說:「總座!在想什么呢?」

鄭衛國嘆了一口氣,笑道:「老周啊,你驚擾了我一個好夢啊!」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鄭衛國忙接起電話說了幾句。

周參謀長問道:「專家們已經快到蠡縣了?」

鄭衛國點頭說:「嗯。我已經讓地方上安排好住所,並讓第341團前去護衛。」

當天晚上抵達的專家有兩批。一路是從平安縣直接過來的,還有一路則是從石家庄前線趕回來的。因為路程和出發時間的關系,兩撥人幾乎是同時抵達蠡縣。盡管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但是專家們還是特別興奮。尤其是從前線回來的那幾位,都是頭一回上戰場。盡管只聽了個響,但是均感到熱血沸騰。特別是看到自己研發的炮彈摧毀了敵人的倉庫,自豪感油然而生,一路上顧不得休息。興奮地說個不停。

汽車一路奔馳了三個多小時,在蠡縣南郊一個小村庄停了下來。大家剛下車,又有一列車隊趕到。大伙兒借著燈光一看,發現竟然都是熟人,忙歡喜地迎了上去。

化學家庄長恭推了推眼鏡,仔細一看,歡喜道:「樹人。正之,哈,你們也到了!」

樹人是物理學家饒毓泰的字,他是中國近代物理學奠基人之一,中央研究院第一屆院士;在氣體導電過程,對低壓汞弧放電機理研究上做出了重要貢獻;同時還在倒斯塔克效應、分子光譜等方面取得很有意義的研究成果。

正之就是物理學泰斗吳有訓。他參與了康普頓的x射線散射研究的開創工作,以精湛的實驗技術和卓越的理論分析,驗證了康普頓效應。並於1924年與康普頓合作發表《經過輕元素散射後的鉬ka射線的波長》。康普頓非常贊賞吳有訓的才干,晚年曾向楊振寧說:吳有訓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學生。

「哈哈,丕可!君適。叔偉,叔永!」饒毓泰、吳有訓高興地迎了上來。一一擁抱,神秘地笑道:「嘿,聽說你們幾個這回立了大功,是不是真的?」

丕可就是庄長恭的字;君適是物理學家、彈道學家周均時;叔偉是化學家曾昭掄;叔永是化學家任鴻雋,此次的實驗炮彈就是出自他們幾位的手筆。其中除了周均時是彈道學家外,曾昭掄、任鴻雋、庄長恭均是化學家。他們三個再加上發明聯合制鹼法的侯德榜,就是民國時期化學界的四大天王。可惜這次侯德榜忙著辦企業沒來成。不然集起民國四大物理學家,四大化學家,四大工程師,也是一件美事。

庄長恭卻避而不談,笑道:「嘿嘿,這個么,需要保密,你們懂得!」

物理學家、工程師周仁剛好從車上跳了下來,佯怒道:「哼,現在曉得要保密了,當初求我制造特種鋼的時候怎么不說要保密的話!」

吳有訓和另一位物理學家嚴濟慈是周仁的學生,忙上前扶住,說:「老師小心!」

周仁擺手笑道:「沒有事,別看我比你們痴長幾歲,我這身子骨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