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剛好手癢了。」
一群混混帶著獰笑而來,汪不仁只能屈辱的蜷縮身體,抱住腦袋。
讓他們打!
讓他們欺負!
讓他們盡興!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徐靈不受羞辱。
拳打腳踢中,汪不仁的嘴角很快有鮮血流出。
他一聲不吭,默默承受。
「汪不仁……」
徐逸眼眶有澀意。
曾經他是徐逸最痛恨的人,因為他囂張跋扈,他目中無人,他有事沒事就喜歡欺負自己和妹妹。
然而老天開了個玩笑。
這個以前總是欺負他們的惡棍大少,如今卻是唯一護在妹妹身前的人。
「許是這巴山蜀地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些,讓他們去南疆體驗生活吧。」徐逸開口道。
身後的紅葉微微躬身:「喏!」
輕風吹過。
圍毆汪不仁的不良混混們,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便是一黑,全都木愣愣的昏倒在地。
汪不仁的眼睛被鮮血模糊,隱約看到一道倩影,用繩子將這群不良混混,一個接一個綁住雙腳,舉重若輕般,拖著遠去,消失在拐角。
從始至終,徐靈的眼眸不曾轉動過分毫。
她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天邊那一抹如血殘陽。
嗒嗒……嗒嗒……
腳步聲緩緩而來。
汪不仁就著地上的積水,將模糊了眼的鮮血擦拭,便看到了一雙黑色的軍靴。
他艱難仰頭,又看到染血的戎裝,最後,定格在來人那刀削斧砍般的剛毅面容上。
極為熟悉,又極為陌生。
汪不仁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開口:「你……你……你……」
他囁囁嚅嚅,你了半天。
「我,回來了。」徐逸目光放在輪椅女孩的身上。
三分柔情、三分悔恨、三分痛苦,還有一分入骨的殺意。
聽到徐逸的聲音,徐靈空洞的眼眸里,泛起了漣漪。
她首次微微低頭,看向徐逸。
然後,干瘦的手指微顫。
僅此而已。
很快,她眼中的漣漪黯然散去,依舊麻木呆滯。
「小鈴鐺,我是哥哥,我回來了。」徐逸柔聲道。
徐靈不言不語。
徐逸低頭,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幾顆膠囊,道:「汪不仁,重新拿葯。」
汪不仁艱難起身,默默進屋,重新出來時,左手端著水杯,右手掌心墊著一張白凈紙巾,上面躺著幾顆葯。
徐逸將膠囊拿起,放在徐靈嘴邊。
徐靈沒有任何反抗的張了嘴。
這一刻,徐逸心如刀絞。
她已習慣了逆來順受,她已經忘記了該怎么反抗!
亦或者說,於她而言,世間的一切,都再無意義,便無謂順從與反抗的區別。
喂妹妹吃完葯,徐逸溫柔的重復:「小鈴鐺,我是哥哥,我回來了,從今以後,這偌大的世界,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欺負你。」
徐靈眼神空洞的看著徐逸。
就這么一直看著。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