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目光灼灼:「你可知道,本王跟徐牧天已經針對你,布下天羅地網般的殺機,只等京城匯合,你這條命,就要沒了!」
「大概知曉。」
紀滄海點頭,正色道:「這不,為了保住這條老命,本王來了。」
「帶酒來了嗎?」沈卓問。
紀滄海愣了一下,搖頭:「沒帶。」
「那你回去拿酒,順便弄點小菜,本王到了你的地盤,富庶東海,就這么招待?」沈卓道。
「天王訓斥得是,稍等。」紀滄海朗笑兩聲,轉身離開。
不多時,一個個穿黑色鎧甲的戰士大步走來,搬著桌子凳子,以及香味撲鼻的美酒與美食。
沈卓看著這些戰士身上的黑色鎧甲,似笑非笑:「黑麒麟鎧?」
「正是。」
「有多少?」
「五十萬套。」
沈卓呼了口氣:「帝豪,好大的手筆!」
「天王,請坐。」紀滄海示意沈卓坐下。
沈卓直接坐下,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嗅了嗅:「揚州名酒五瓊漿。」
「百年老窖,天王嘗嘗。」
沈卓仰頭喝下,嘖了嘖嘴:「不夠烈,文人才子喝還行,對我等沙場打滾的渾人來說,缺股味。」
「加點毒葯就有味了。」紀滄海淡淡道。
「還沒加?那太可惜了。」
二人宛如認識多年的老友,說著不咸不淡的話語,你懟我一句,我懟你一句。
「自古人生何其樂,偷得浮生半日閑。」
沈卓似乎有些醉了:「東王,你看這茫茫大海,淹沒過多少歲月?」
「天王放心,這海,淹沒不了本王的心。」
沈卓道:「那你的心還挺空的。」
「太充實,也就太重了,太重了,就會沉。」紀滄海回應道。
「說得好!那就一直空著。」
當貨船過了青州峽,正式進入了幽州境的時候,一桌子美酒美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正午的驕陽微微偏西,兩只老鼠偷偷爬上船舷,看陽光灑落在大海羞紅的臉上。
鐺鐺鐺……
鐵邦子的聲音響徹幽州港口。
暗色的海水夾雜著涼意。
沉重的船錨降下,甲板展開後,沈卓和沈笑君大步走出,站在了碼頭上。
這一刻,沈笑君的心底徹底松了氣。
「拜見我王!」
碼頭上沒有半個閑雜人等。
以北境軍師萬鈞為首,沈卓一手提拔起來的眾多將領,以及數萬天怒、天煞、弒殺軍戰士,恭敬跪地。
「起。」沈卓微笑抬手。
大軍紛紛起身,身如標槍,精神抖擻。
「東王,多謝。」沈卓轉身,朝紀滄海拱手。
紀滄海笑了笑:「告辭,京城再見。」
「好。」
貨船離開幽州港口,在逐漸西垂,紅彤彤的夕陽下,冒著煙,遠遠航行。
沈卓深吸一口氣,環視大軍,目光變得冷冽了下來。
「北境二十四年,本王松懈了!今後的北境,將以南疆為榜樣!」
「啟程,回北境!本王想看看,誰還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