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王江到機場接到我之後,一路上一直笑盈盈,還打趣道:「老板應該好事做到底,親自來接沈先生。不過他確實有個會議走不開,派我來接您,沈先生不要介意。」華睿陽的專車上的座椅頂尖的舒服,只是被王江一調侃,我卻怎么坐也覺得不舒服,覺得好像被瞧了笑話,腦子里冒出華睿陽意味深長笑眯眯瞅著我的模樣,我一個寒顫,起了些雞皮疙瘩。來得這么快,有點後悔啊,誰叫機票那么貴,浪費可惜,浪費可惜。

到了酒店,我趕緊打發走王江,洗了個澡就滾到床上補眠,直到被華睿陽撩蹭醒。我抬腿蹬他,華睿陽握住腳腕,我趕緊道:「坐飛機坐得渾身疼,你別鬧。」

他只是笑,道:「正好幫你揉揉。」

海邊城市的空氣很舒服,海鮮更是極品,他請我吃了一頓海鮮大餐,這才覺得身上舒爽了。他看我吃得那么投入,問道:「這么愛吃海鮮?」

我道:「當然,跟別的比起來,蝦蟹魚之類很鮮嫩,不油膩。」

華睿陽一笑,道:「是嘛,那跟你味道差不多。」

我一怔,扔給他個螃蟹腿,他拿起來,道:「也確實,外殼那么結實,里面卻美味。」

我道:「吃蝦子螃蟹的時候一定要自己動手剝,這樣才夠味。」

華睿陽點頭,道:「也跟你一樣。」

「無語」這個詞大概就是用在這個時候,我決定還是先默默吃飯好了。有些貪嘴,多吃了些,外面雖然陰天,不過海風吹著很舒服,我叫華睿陽一起出去散散步。

沒走出去多遠就是沙灘,我脫下涼拖拎在手中,回頭看華睿陽,道:「華先生,要不要去踩踩水,估計你的童年很貧瘠,我就大發慈悲幫你彌補一下。」

華睿陽也脫下鞋,挽起褲腿跟我一起往海水邊走,海風雖涼,海水溫度卻高些,踩進去能感到溫暖,華睿陽道:「小時候我爸媽倒是經常帶我四處游玩,不過每次回來都被爺爺痛罵一頓,他老人家看不慣父母管教我的方式,後來直接接我到他那邊看管。」

我道:「我是不是該同情你?」

華睿陽搖頭,道:「我在他老人家手下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不然現在也維持不了華家的運營,爺爺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沒做錯。世上沒有那么多可以兼得的機會。」

我突然想起華睿陽提到過的小伯父,好奇問道:「華家你這一輩上只有你和唐燁嗎?上次唐燁訂婚好像沒看見旁人,你小伯父家沒孩子?」

華睿陽停下腳步,看我一眼,道:「沒有。」

談話截然而止,我以為他會多說些,等了片刻,華睿陽卻沒有再講下去,搞得我稍稍有些尷尬,無奈自己接話道:「深宅大院故事多啊,看來用空得去找唐燁,他給我多講些,說不定能寫成個劇本。」

華睿陽突然拉住我的手,握得很緊,他正色道:「文初,以後……你要相信我。」

我被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弄得有點懵,問道:「說什么莫名其妙的話,這有什么好信不信的,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哦,好像說反了。」

華睿陽一笑,松開我的手,道:「反正你記住就好。」他說著,面對眼前望不到邊際的海面,道:「這個世界太現實,要是你有一天起了疑心,記得想想我今天講的話,那時候要是你還願意相信我……文初,我會很感激。」

我伸了個懶腰,道:「凡事口說無憑,咱倆在這里講空話有什么意思?相信不相信的,怎么聽著像扯蛋,華先生,說到底,我憑什么相信你?咱倆啊,誰都別看明天,先活在當下吧。」

華睿陽皺了眉頭,臉上有了些不痛快,道:「文初,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對不對。」

我笑,道:「也沒什么真實不真實,為以後打算太費腦子,而且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不是已經吃過虧了嘛,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打算那么多,沒用,我能做的除了順其自然還能有什么?」

他眉頭鎖得更緊,道:「文初,你相信我……」

這種話我最怕聽到,我趕緊打斷道:「別別別,我最聽不得這種話,好假。華先生,你看風景這么好,咱倆最起碼現在是在一起,而且衣食無憂、不吵不鬧地享受這好風景,不是挺圓滿?有些話,我覺得還是少說為妙。」

華睿陽一笑,神情輕松了很多,道:「真拿你沒辦法,你說得對,有些話,少說為妙,你看著我做就好。」華睿陽說罷,突然攬著我的腰將我騰空抱起,往前面快步走去,走到沒過大腿的深水處,將我扔到海水里,我撲騰著站起來,罵道:「你發什么瘋!」

華睿陽笑得燦爛,道:「雖然理解你講這種話,不過還是很生氣,得教訓下。」

我摸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嘴巴里滿是腥咸味道,男人嘛,吃了虧當然得武力解決下,於是我就在水中踹了華睿陽腿彎,叫他也撲騰倒進海水里。折騰了好一會,兩人渾身都徹底濕透,華睿陽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的腰,道:「要不要在水里來一次,好不容易出來,多少留下點難忘的回憶。」

我一肘子搗回去,脫開身往岸邊跑去,果然,華先生名不虛傳,是不能招惹的人物。

剛才在水里一鬧,心情還真是輕松很多,往回走的路上華先生心情不錯,臉上一直帶著笑模樣,靠近酒店的時候我們拉開了些距離,畢竟人多眼雜,不過周圍都是衣著體面潔凈的人,唯獨我倆渾身濕透,不顯眼也難。

路過大廳咖啡廳的時候,華睿陽問我要不要喝點熱的,我看了看那里落座著一些人,便道:「先上去再說吧。」華睿陽點頭,不過我們未走出幾步,就聽見有人喚道:

「睿陽?」

我倆轉過頭去,有個帶眼鏡的男人正朝這邊走來,我以為是他生意往來對象,悄聲對他道:「我先回避下。」華睿陽卻拉住我胳膊,道:「不用,是朋友。」

許是來人的臉上架了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看他笑著好像很溫和無害,眼睛盯著華睿陽……很亮。他來到華睿陽眼前,有些驚訝地上下打量著,道:「從你在外面我就在看,觀察了好久才敢確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