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爭謙虛道:「哪里,哪里。」
「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孫子就好了。你都有了兒子,我家慨棠還沒談戀愛,真是……哎!」
竇爭爽快道:「你想要,就給你當孫子。小野,以後顧爺爺就是你爺爺,記住了啊。」
顧爸爸瞪大眼睛,非常驚訝。後來想到竇爭收養的身份,而且養父養母早已過世,驚訝了一會兒,就笑了起來,有點尷尬的說:「好,好。」
想要從電視上得到足夠的信息,是件很難完成的事情。新聞對國外的司法改革草草講述,幾句帶過,什么都沒說就切了鏡頭。
所以顧慨棠聽到了顧爸爸對竇爭說的話,心想又來了,只要爸回國,這催著結婚的事情就怎么都忘不了。
幸好竇爭的回答夠無厘頭,一點都沒往這方面延伸,讓顧慨棠松了口氣。
但還是擔心顧爸爸抓住他的尾巴舊事重提,顧慨棠端起茶杯,飲下最後一口茶水,起身道:
「我們回去了。」
顧爸爸問:「著什么急?」
「爸,我導師家的保姆告訴我他今天回來。我想去他家看望他。」
「什么時候去?」
「……明天下午。」
「明天下午你現在就著急!」顧爸爸怒道,「你這孩子怎么回事?」
「……我……」
顧慨棠被顧爸爸訓了一頓,下午兩點多回家時,心情還有些沮喪。因此他一回到明珠小區,就走向儲物間。
這里沒有暖氣,溫度比客廳要冷很多,是專門用來儲存東西的地方。顧慨棠打開燈,打算挑選要送給劉浩然的禮品。
本來說要送的酒被竇爭打開,自然不能再送,說起來劉浩然有酒精肝、脂肪肝,送酒不如送茶。
顧慨棠在儲物間挑了一會兒,突然聽見有人進來,還把門關上。
所以不用看就知道進來的人是睡了。顧慨棠說:
「不要關上門,太明顯了。」
竇爭像是沒聽見,走近了問:「你在找什么?」
「我要去看導師,想找些東西送過去。」
竇爭站在顧慨棠身邊,安靜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說:
「小野睡著了。」
這句話的暗示性太強,顧慨棠聽得一愣,直起身子,猶豫了一下,單手摟住竇爭。
竇爭靠在顧慨棠身上,問:
「你是不是不高興。」
「……?」
「你不要皺眉。」竇爭說,「我不想讓你不高興。」
顧慨棠嘆了口氣,說:「我沒有不高興。只是……我在煩惱,我爸爸的事情。」
「他總讓你去相親嗎?」竇爭頓了頓,說,「我覺得,現在的話,我可以容忍你去見別的人,吃個飯什么的……」
顧慨棠說:「不行。」
因為顧慨棠說的斬釘截鐵,竇爭聽得心花怒放,湊上去親他的嘴。顧慨棠沒向後躲,但是表情還有些僵硬。他還沒習慣和別人這樣親密。
竇爭已經非常知足了,他說:「嘿嘿嘿。今晚我要跟你睡。」
竇爭口無遮攔不是一天兩天了,顧慨棠猶豫了一下,摸摸他的頭,說:「今天不行,明天我還有事。」
「那什么時候行?」
「……再說吧。」顧慨棠道,「我第一次……談戀愛,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竇爭在顧慨棠懷里拱了兩下,悶悶說:
「那好吧。」
「……對不起。」
「什么?」
顧慨棠想了想,問:「你會生氣嗎?」
「啊?」竇爭抬起頭,看著顧慨棠的眼睛,反問,「我為什么對你生氣?」
顧慨棠慢慢說:「……讓你等這么長時間。」
竇爭確信顧慨棠知道了些什么。否則,怎么會有這么溫柔的人?因為無法回應對方,讓對方等待而道歉。
竇爭心臟砰砰跳,他說:「我願意,等多久我都願意。」
顧慨棠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才會害怕竇爭會打自己?
竇爭可能會對他動手嗎?
不,不會的。
顧慨棠從來不為暴力妥協。
他只為愛意所動容。
聽劉浩然家的保姆說,劉浩然回京後參加學習宴請研究生、博士生的聚會,是在明天晚上,因此也邀請顧慨棠去。
集體的聚會就不好單獨送禮了,顧慨棠打算提前半個小時,先到劉浩然家里把東西放下,然後再和導師一起去赴會。
誰知到劉浩然家里時他已經出門了,顧慨棠看著來接待的保姆,感嘆著想,見導師一面真不容易。
保姆熱情的接待顧慨棠,請他到家里喝茶,然後說:
「最近你們學校不是評獎嗎?先生因為這件事心里不痛快,所以今天陪夫人去逛街了,這才沒在家。」
顧慨棠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然後說: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