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雄 (四 中)(1 / 2)

家園 酒徒 1651 字 2023-03-27

第三章爭雄(四中)旭子本來也沒有藏私的習慣,聽張須陀如此命令,很痛快地把演練狼騎戰術的任務答應了下來秦叔寶等人也不白學他的戰術,將平日和流寇作戰總結出來的戰斗經驗,戰術心得也一一拿出來共享四個人互相取長補短,邊訓練邊調整,小半個月下來,麾下輕甲騎兵的戰斗本領大有漲進

張須陀見火候差不多了,又命令秦叔寶所部的二百具裝甲騎加入訓練行列輕騎與重騎混為一個整體後,起初彼此之間的配合非常生疏但在張須陀這員老將指點下,大伙逐次找出缺陷,彌補不足,慢慢地,各種戰法配合也日漸純熟

旭子當年所背誦的楊公戰記上有很多關於用兵、練兵、陣戰捕捉戰機的論述,在三年多的行伍生涯中,他把據書中論述和實戰情況相對照,所得甚多但因為一直沒有良師指點,心中同時也留下了很多困惑練兵間歇,他拿這些困惑向張須陀求教,張須陀毫不吝嗇,一一想清楚了之後給予他最佳答案老將軍曾經在名將史萬歲和楚公楊素帳下效力,對戰術和兵略的了解非常深刻,往往聊聊數語,就能解開旭子心中一個極大謎團不光李旭聽了覺得大受裨益,就連在旁邊湊熱鬧秦叔寶、羅士信等人都感悟頗深

對兵略、戰術有了更深層次理解後,李旭、秦叔寶等人就躍躍欲試想把所有郡兵集結起來,演練一下選營、列陣、步騎配合等常規戰術張須陀卻不支持,「武者的目在於平息干戈,而不是擾民眼下春苗剛生,田里正是忙著除草的時候!」面對眾人熱切的目光,老將軍鄭重地說道

眾將聽了,於遺憾之外,心中對張通守又多了幾分佩服之意值此亂世,實戰練兵的機會總是不缺的進入三月,天氣越來越暖和,周圍各地盜匪活動也越來越猖獗每當有小股盜匪犯境,張須陀便命李旭和秦叔寶等人帶著騎兵迅速將其驅走了事他不想集結重兵,春天是最忙的時候,秋天的收成好壞,十有**依賴於春天在田地里下的功夫但天不遂人願,終於有一天,齊郡的寧靜被一縷突然而來的煙塵給徹底打破了

那是大業十年三月二十六,李旭和羅士信二人正和秦叔寶比試武藝秦叔寶力氣奇大,戰斗經驗亦非常豐富,羅、李二人采用車輪戰術也無法從他身上占到半點便宜眾將士們看得熱鬧,巴掌拍得震天作響正在這個時候,一騎煙塵直撲校場而來

「張大人,救命啊――」信使滾鞍下馬,伏地不起

「你從哪里來,到底怎么回事?」張須陀被這沒頭沒腦的哀告弄楞住了對方身上穿得既不是郡兵號衣,也不是府兵服色,一身輕甲之外除了血跡就是泥漿,仿佛剛剛從萬馬軍中奪路逃出來

「大人,北海城,北海城十萬,男女老幼求您了請速速發兵救,救救北海!」來人喘息著補充了一句,身子一軟,昏了過去眾郡兵趕緊取來米湯給他灌下,掐人中的掐人中,捶胸口的捶胸口,折騰了約大半柱香時間,才把此人的性命從閻王手里搶回

「大人,求求你,救救北海城!」信使醒轉後,伏地大哭張須陀仔細追問後,才知道原來流寇郭方預在二月底又下山為患,席卷北海各地往年春天,此賊也要折騰一番,卻從來攻不進城市但這次他得到了很多「亂臣賊子」的配合那些「亂臣賊子」本來就是地方大戶,家丁族人眾多城里許多郡兵也是他們的子侄,彼此之間互相勾結,很快拿下了臨淄城北海郡守鮮於樂帶兵去討伐,誰料到他前腳剛離開治所益都,留守校尉張衡就在城內造了反

校尉張衡打開城門,將窩棚區的流民盡數招入城內為兵鮮於樂回師攻城,流民們以城內士紳為質,令郡兵將士投鼠忌器雙方正僵持不下間,郭方預領兵殺到鮮於樂腹背受敵,大敗而走他率領殘部欲往都昌城休息後整軍再戰,不料卻被另一伙流寇首領秦君弘率眾堵在巨洋河畔兩股流寇前後夾擊,三萬北海郡兵全軍覆沒緊跟著,都昌城亦落入流寇之手郭方預和秦君弘二人打開府庫,開倉放糧,一日間聚眾十余萬如今,這十萬盜匪正在圍攻白狼水畔的北海城,倘若半個之內無人救援的話,北海城也要遭受流寇荼毒

「這個鮮於樂,我當初不是提醒他拿庫糧救濟流民了么?」張須陀氣得連連跺腳,追問

「鮮於,鮮於大人說,那是國家的糧食,不可輕動!」信使嗚咽著回答

「國家的糧食不可輕動,這下好了,流民們把糧食分光了,國家什么也沒剩下!」周圍的郡兵將士七嘴八舌地反駁

「請張通守救救北海,流寇一旦入城,家家遭難啊!」信使不敢強辯,頓首不止這是一句大實話,除了盤踞在東郡的瓦崗軍外,其他打著替天行道旗號的各家流寇們沒一支講究軍紀他們所過之處,能搶的東西搶光,搶不走的則一把火燒掉百姓們只有也加入流寇,才能保住一部分家財這還得看家中子弟所在的隊伍和路過的隊伍是不是一伙如果不是一伙,剩下的那點保命財產還會被搶得一干而凈

郡兵們不吭聲了,望著張須陀連連搖頭他們不願意為數百里之外沒親沒故的人流血,況且,在他們眼里,北海郡現在的慘劇有地方官員自找的成分要說流民容易生變,那是信口胡扯聚集在齊郡郡城附近的流民比其他任何一個郡都多,但齊郡的治安卻基本沒受到太大影響這些可憐人只要有一口飯吃就不會造反,老太守裴操之的「惰政」在這非常時期就是最大的善政

「嗨!你先起來,援兵之事,本官需要和太守大人商議!」張須陀嘆了口氣,給出一個摸棱兩可的回答

「大人,不能再耽擱啊您這耽擱一天,北海郡各地就得多死數千人啊!」信使一邊哀告,一邊叩頭額角很快就碰破了,血混著汗水向下淌

「起來,起來說話不是我敷衍你,你也應該知道,出兵之前,我得做很多准備!」張須陀有些於心不忍了,彎下腰,將信使的肩膀牢牢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