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趙王不行(1 / 2)

漢帝五年。

「咳!咳!」

劉長差點被水噎著,抬起頭來,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的使者,問道:「你說啥?」

「這是我家大王給您的書信,韓王子出生.好教其仲父們知曉。」

劉長呆愣的接過了來自韓國的書信,急忙翻開查看,這書信是四哥派人送過來的,是四哥的風格,先是詢問劉長最近是否有聽太後和陛下的話,有沒有犯錯,然後在最後隨口一提,對了,寡人又有兒子了,取名為啟,好讓你知曉。

「四哥這也太猛了吧??這是第五個兒子了吧??」

「一年生一個我本以為二哥是最類父的,沒想到啊,四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已經是四哥送來的第五封書信了,基本每年一封,每封信都差不多是這樣,前頭先詢問劉長的情況,最後加一句有兒子了。

連續五年都是這樣,難道我們老劉家都是專生兒子的嗎?每年一個兒子?還有這傳統?

「這是喜事,我應當送禮你先別走,等寡人准備禮物,再帶回韓國!」

「唯!」

使者大拜,這才轉身離開。

劉長笑呵呵的看著手里的書信,忽然又大笑了起來。

欒布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大王為何發笑?」

「寡人笑那趙王不行啊,大哥,二哥,四哥都有孩子了,連五哥的王後也懷有了身孕唯獨這趙王,到如今都沒有子嗣!哈哈哈!」

劉長仰頭大笑,隨後說道:「不行,寡人得給趙王寫封信,問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欒布輕搖著頭,說道:「趙王乃大王之兄長,哪有這樣對待兄長的道理呢?」

「寡人這也是關心他呀,萬一他哪天死了,又沒有子嗣,豈不是要除國了?」

兩人聊著天,劉長忽然看向了不遠處的季布,問道:「季布啊?這個韓王後,是不是也姓呂?」

季布一愣,隨即點著頭,說道:「是太後之遠親,太後與韓王母親近,故其後妃,大多都是太後所安排的。」

「那也得准備禮物啊.服侍呂姓之人,寡人麾下的眾人都不如您,請您來負責准備禮物的事情吧。」

面對這樣的挖苦,季布也不生氣,領命後便離開了這里。

看到季布離開,張不疑有些憤恨的說道:「這廝不忠,可除之!」

召公冷笑了起來,「閣下竟還有臉說他人不忠。」

張不疑大怒,罵道:「你整日與群臣相見宴飲,不過也是季布那樣的不忠奸賊!與你同伍,實大辱也!」

「好了,不要吵了趁著季布不在與我出門!」

劉長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帶著他們急匆匆的離開了唐王府。

上了車,欒布問道:「大王?我們去哪里?」

「王陵府上。」

欒布一愣,駕車離開了這里。

劉長回到長安也有一段時日了,對自己離開的時候,長安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劉長並不在乎,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如今大漢走向了正規,太後執政,第一件事就是廢除一部分的律法。

她先是除掉了三族罪,妖言罪,讓百姓們不再以言獲罪,縱然犯下再大的罪過也不至於牽連三族,隨後又對如今的各個懲罰進行減刑,廢除了大量的肉刑,頒布了贖罪法,既犯罪者可以通過給錢,給糧,立功的行為來給自己贖罪,若是無法贖罪,再去治他的罪。

隨即,她與群臣制定了「戍卒歲更」的制度,戍邊的士卒一年輪換一次。

然後就是在貨幣上,漢初的貨幣體系太混亂,呂後終於決定規定貨幣的制式,讓天下都用同一種貨幣。

大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朝著前方狂奔,群臣無比的乖巧,積極的執行廟堂的命令,

生怕哪天就被請去喝酒,地方官吏們受到了有效的監督,不敢肆意而為,再也沒有內耗,

上下一心,名為大漢的機器被呂後所發動,這效率比劉盈時期高了無數倍。

劉長覺得,這就足夠了。

劉長不知道什么長遠大計,他只知道,太後執政之後,直接開放了長安西市,長安的商賈從四面八方前來,原本蕭瑟冷漠的長安城,頓時成為了喧嘩熱鬧的大都市,車水馬龍,再也沒有原先那冷清清的模樣。

原先還需要群賢們來救濟的窮苦百姓,如今越來越少,光是留宿來往的商賈,就讓這些長安百姓們大發橫財,長安繁榮,住在這里的百姓也隨即富裕。

而這次他要去看望王陵,則是因為受到了一個人的囑托。

王陵如今閑居在家,他可不是曹參那樣的半閑居,曹參如今也時不時被太後叫到皇宮里,詢問一些大事,曹參也完全不在意兩人的矛盾,面對太後的諸多政策,都能給出自己的看法,太後還時常對他進行賞賜,甚是看重。

可王陵,那就是真正的辭官了,整日在家里非議朝論,也就是太後赦免了非議罪,不然宣義早就砍了他的腦袋。

太後屢次派人來請他,這廝也根本不理會,對使者高呼:要殺便殺,我深受高皇帝大恩,絕不低頭!

他這副模樣,讓太後非常的憤怒,可也並沒有對他動手,只是不再派人去請了,任他在家里待著。

當車架靠近了王陵府邸的時候,劉長隔著很遠就聽到了叫罵聲。

「狗賊!」

「老匹夫!」

劉長皺了皺眉頭,讓欒布停了車,跳下車來,傲然的朝著府門的方向走去,在王陵府門之前,站著十來個年輕人,這些人大概跟劉盈差不多的年紀,各個穿著光鮮亮麗的美衣服,不遠處還站著幾個隨從,他們聚集在王陵府門,不斷的謾罵著。

當他們發現劉長前來的時候,眼神中有些驚訝,打量著劉長。

這是一個面色英武的少年郎,穿著比他們還要奢華,年紀顯然沒他們大,可個頭卻很高,神色蠻橫,眼神凶狠,身後跟著三人,看起來氣勢不凡。

看到這架勢,為首的那人率先行禮,「在下呂他,不知是哪位貴人?」

「呂他?我怎么沒聽說過」

劉長越是蠻橫,這幾個人越是不敢招惹,為首者笑著說道:「乃是太後之遠親,不久前剛從單父歸來。」

劉長不屑的笑著,看著一旁的欒布,「你知道這幾個人嗎?」

「知道.他們是太後之遠親,我們當初離開長安的時候被太後接過來的,這個叫呂他的,他的阿父仰仗著與太後有親,在地方橫行霸道,被王陵誅.太後將他們接回來,各自封侯,這位呂他,聽聞就封了個俞侯,可這位俞侯並沒有什么德行,欺行霸市,在長安無惡不作!」

聽到面前這幾個人隨意的談論太後,臉上也沒有半點的懼意,這幾個呂家的頓時就有些怕了。

「貴人,我與王陵有仇怨,王陵針對我呂氏,我是奉洨侯的命令來這里的.」

「洨侯?呂產讓你們來的啊」

「對,對,是他讓我們來的。」

劉長冷笑著說道:「我平日里最是厭惡你們這種橫行霸道的紈跨惡少!」

「大漢自有律法在此,爾等亂長安法紀,身為太後族人,帶頭違背律法,敗壞太後的名譽!你們這種惡人,怎么能輕易放過呢?!」

「欒布!劈了他們!」

一瞬間,欒布毫不遲疑,拔出了長劍,對著呂他便劈了下去,呂他驚恐欲絕,當長劍落在那人的脖頸的時候,欒布方才收住了手,呂他渾身顫抖著,險些跪在地上,其余諸呂,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哆嗦著說道:「吾等皆是列侯」

「你們也配?」

「張不疑,都給我抓起來!」

顯然,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夠張不疑一個人打的,張不疑打不過季布,也打不過欒布,可打這些惡少那是輕輕松松,而且也完全不客氣,刺傷了數人,一個隨從只因為將劍對准劉長,險些被張不疑斬首,看著倒在地上直哼哼的眾人,劉長便讓張不疑將他們綁起來,自己則上前叩門。

劉長不厭其煩的叩著門。

過了許久,終於,一人不耐煩的打開了大門,探出頭來,罵道:「豎子,欲何為?!」

開門的人便是王陵。

此刻的王陵,穿著尋常人家的衣服,身上臟兮兮的,還沾著泥土,臉上滿是不悅。

他看到門外的是劉長,神色一愣,又看了看那幾個倒地的呂氏子弟,隨即冷笑了起來,「小惡人遇到了大惡人啊。」

劉長看著張不疑,解釋道:「我這個舍人雖有些暴躁,可絕對算不上是大惡之人。」

王陵這才看向了他,「何事?」

「我這特意前來看望仲父,仲父為何不請我進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