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脫了韁的唐王長(1 / 2)

劉長一口吞下大一塊肉,笑著大叫道:「欒布?你看到了吧!」

「寡人一連殺了五六百之眾!」

「無人能擋,實屬霸王之勇!不,霸王都沒有寡人這般勇猛!」

欒布遲疑了片刻,「大王勇則勇矣,只是,我們這次所誅殺的匈奴也不過六百余人..」

「嗯??這怎么可能呢?寡人都將敵人殺了個對穿啊,怎么殺敵這么少?你是不是算錯了?」

「大王神勇,一連殺了四十六人。」

「嗯?寡人殺了一百四十六人?那也不錯啊!」

劉長得意的說著。

隨即劉長又看著季布,叫道:「季布,聽到了嗎?欒布說我殺了兩百四十六人!!」

正在跟俘虜言語的季布一愣,看了一眼欒布,欒布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很多的東西,季布似乎在質問他:為何為了奉承大王就刻意謊報呢?欒布卻無法解釋,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長嘆了一聲。

他實在是不敢解釋,他怕自己再解釋,兩百四十六就要變成三百四十六了。

劉長喋喋不休的講述著自己方才的勇猛,「哈哈哈,方才寡人一聲暴呵,那匈奴人嚇得直接落馬!寡人的威猛,實在是應當設個廟來紀念!寡人都已經想好了,寡人百年之後,謚號就叫武,廟號就叫兵祖,大唐兵祖武王長,就叫這個了!」

欒布再次仰頭。

「大王,您現在就考慮謚號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而且,這廟號...唉,算了..算了。」

「怎么,你覺得寡人配不上這個廟號和謚號嗎?像趙王,頂多也就得個紂啊,哀啊,幽啊之類的,或者干脆來個厲,趙厲王!而寡人這樣的賢名之君,只恨這美謚太少啊!」

欒布認真思索了片刻,忽然發現其實自家大王還挺配這個厲字的。

暴虐無親曰厲,愎狠無禮曰厲,扶邪違正曰厲,長舌階禍曰厲...看看這符合對誰的形容?

劉長吹了半天,這才認真的說道:「匈奴人是真的不好殺。」

「跑的太快了,一旦發現是劣勢,直接就跑,而且還是四散而逃,在這樣的大漠,想要抓住分散逃跑的匈奴人,太難了...好在他們的箭矢不是很鋒利,雖然射的很快,但是都沒能射穿寡人的甲...」

「馮敬說的不對,太尉說的也不對。」

「匈奴的難纏不是因為他的兵力強大,是因為他們跑得快,想要給與重創很難。」

劉長認真的分析了起來,坐在他周圍的幾個將領紛紛點頭。

「他們還不曾跑遠,時不時就來打探我們的位置...」

眾人說著,季布這才坐了過來,看著劉長,「大王,我們該走了。」

「去哪里?」

「回唐國。」

「啊??我們才剛來,為什么就要走?」

季布認真的說道:「我方才詢問了俘虜,在這附近,還有十余個部族,而方才的騎士逃脫之後,定然會去稟告他們,很快,他們就會派來大量的騎士來找我們...敵人的數量至少是我們的十倍,無法匹敵。」

「最好趁著他們還沒有找來的時候撤走。」

劉長傲然的說道:「十倍之敵又如何呢?」

季布卻很嚴肅的說道:「當初大王出征的時候,曾答應臣,會聽從臣的勸諫,不會執意妄為。」

「啊?有嗎?寡人怎么不記得了?」

「大王!!做人豈能言而無信?!」

「咳,並非寡人言而無信,只是匈奴勢大,如今若是不能給與他們痛擊,日後定為禍大唐,寡人為了百姓,何惜名聲呢?」,劉長大義凌然的說著,這副模樣看起來卻非常的眼熟,完全就是復刻了某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國相。

季布皺著眉頭,就要從衣袖里拿出什么來。

「呵,你拿吧,阿母的詔令嗎?」

劉長傲然的起身,看著周圍的將領們,問道:「爾等是尊我王令,還是要尊長安詔令?!」

「願為大王效死!!!」

將領們大叫了起來,紛紛拔出了劍,目光不善的看著季布,季布即刻被這些人包圍,季布沉思了片刻,臉色還是很平靜,「大王,您想要左什么?」

「呵呵呵,匈奴人是能跑...可他們的部族總不能也可以跟著他們跑吧?」

劉長看著周圍的將領們,憤怒的說道:「在這十年的時日里,匈奴人大小劫掠數百次,殺我民眾上萬...今日,就是為唐國報仇雪恨的時候了,寡人絕非君子,卻也懂得恩仇,對寡人有恩者,寡人十倍報之,對寡人有仇者,寡人依十倍報之!」

「尊王攘夷,就在今日!!!」

「唯!!!」

眾人大叫了起來,劉長翻身上馬,看著面前的季布,大聲問道:「季舍人,跟著寡人多殺幾個賊人,用以恕罪!」

季布滿臉的無奈,卻還是低下了頭,「唯!」

在向導的帶領下,劉長開始了奇襲匈奴的部族,匈奴人在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了唐人的入侵,當然,他們還並不知道,這支軍隊的統帥就是唐王,坐鎮在這里的右賢王,即刻開始調集各部的騎士,准備圍剿這支唐軍。

而在右賢王調走了這些騎士之後,各個部族卻遇到了唐軍的襲擊,劉長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帶不走,那就燒,用最大的辦法來削弱匈奴人的勢力。

稽粥騎著高頭大馬,當他帶著騎士們來到了最近的一處部族的時候,卻只是看到了漫天的火光,滾滾濃煙。

處處都是屍體,就連馬匹都被殺死。

車,物資,有限的耕地,此刻都被燒毀了。

稽粥板著臉,嚴肅的看著這一幕,臉色卻格外的平靜,「敵人的數量並不多,並沒有那些人說的五千之眾。」

「大王是怎么知道的呢?」

「若是大股人馬,他們一定會帶走這些物資,絕不會舍得殺死焚燒。」

「而且,他們這些時日里一直都在襲擊我們的小部族,卻沒有對大部族動手...敵人大概在兩千人左右。」

稽粥眯著雙眼,根據目前的局勢來分析敵人的動向。

他對左右吩咐道:「現在就派遣人馬...告訴周圍的部族,讓他們朝著朔方聚集,不要落單。」

「我親自帶著人馬...前往河南地前方...切斷這些人的後勤補給...讓他們無法返回唐國,就在這里殺死他們,用來祭祀。」

這是稽粥第一次遇到采用與匈奴人一樣戰法的敵人,邊跑邊打...這些人行蹤不定,來去如風,找到弱小的部族就進攻,遇到強大的就逃走,怎么說,「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禮義。」

這就是很純粹的匈奴戰法了,不過,稽粥並不擔心,千余人所能產生的破壞力是有限的,等到部族聚集,他們就無法再劫掠了,而自己卻能切斷他們的後路,將他們裝在河南地,全部吃掉!

稽粥又將一位騎士叫來,認真的詢問道:「你確定他們的統帥是一個騎乘白馬的猛將?」

「對...大王,那人非常的勇猛,用一桿長矛...無人能擋...」

騎士眼里至今還是有些驚懼。

稽粥笑了起來,「若是如此,那這人應當為我所用啊...若是交戰,盡量生擒,我要讓這個人來為我統帥軍隊!」

而在此刻,劉長卻跟眾人坐在一處山坡之側,靠著肉,興致勃勃的吃著肉。

這些時日里,他們連續擊破了四個部族,得到的物資那是數不勝數,燒了很多,其余都用來作為自己的補給。

「冒頓是真的不錯啊,這套戰法太實用了!」

「哈哈哈!」

眾人大口吃著肉,劉長擦了擦嘴,又飲了一口酒,傲然的說道:「這才是大丈夫應當做的啊!殺死自己的敵人,搶來他們的牛羊在篝火前食用,可惜,就是沒有女人為伴!」

有將領說道:「匈奴部族之中,也有女子。」

劉長卻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彼為禽獸,我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