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困擾史官的第一大難題(1 / 2)

冒頓的打法說起來與劉長是相似的。

他並不會在後方坐鎮大軍,也是屬於身先士卒的那種猛人,他的騎術,射術,在匈奴人里也是一絕,匈奴人的大軍,通常是用號角來進行指揮的,冒頓沒有大旗,匈奴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家的大單於在哪里,這都是冒頓積累出來的經驗。

唐軍打仗,大多時候都是列陣迎戰,而草原上,打得都是運動戰,主將不需要過多的指揮大軍,每個將領都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戰術很單一,而暴露自己的主將位

,則是會很危險,因為在運動戰之中,冒頓沒有所謂中軍這么一說,在草原上面對滿是騎兵的敵人,暴露主將的位置是一種很愚蠢的做法。

先前與稽粥作戰的時候,劉長也是通過敵人的動向來確定主將的位置。

可是在此刻,劉長卻很確定,面前這個家伙就是冒頓。

冒頓抬起頭來,盯著凶神惡煞的劉長,看著他的披甲,他身後的大旗,也明確了他的身份,劉長朝著他沖殺了過來,冒頓的眼里並沒有一絲的懼怕,他獰笑了起來,

縱馬朝著劉長的方向狂奔而去,在雙方遭遇的時候,劉長猛地揮起了刀,似乎是想要迎面將冒頓攔腰劈開。

當劉長全力揮刀之後,冒頓單手樓著戰馬,側身傾斜,幾乎是掛在了馬背上,輕易躲開了劉長的劈砍,同時,他手里的刀向上劈去,劉長只覺得手臂似乎被咬了一口

,兩人的戰馬擦肩而過,劉長卻沒有能打到冒頓,劉長繼續沖鋒,連殺了面前的數個匈奴人,當他轉過彎的時候,冒頓同樣也是面朝著他,兩人再次縱馬,朝著彼此殺來。

劉長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騎術,這人明明沒有馬具,卻做出了有馬具都做不到的動作,當兩人再次靠近的時候,劉長卻沒有急著動手,就在雙方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

,劉長學乖了,從上而下的朝著冒頓劈開,冒頓卻沒有再躲避,同樣的揮起了刀,兩人的刀猛地砸在了一起,那股大力,讓劉長猛地朝後一仰,冒頓臉色一白,幾乎抓不住手里的刀,兩人再次交手一回合。

劉長再次沖殺,直到轉過身來,冒頓此刻卻拿出了弓,瞄准了前方的劉長,劉長用手臂擋著臉,憤怒的朝著他沖殺了過去,冒頓不斷的騎射,他射箭的速度極快,一邊朝著劉長沖鋒,手里卻已經放出了四五支箭矢。

就是在沖鋒的情況下,冒頓的准頭也非常的好,幾乎都命中目標,其中一支箭矢甚至是插在了劉長的盔甲上,險些將他爆頭,等到兩人再次相遇的時候,劉長咆哮著

,雙手持刀,側著朝著冒頓劈砍,想要借著慣性將他直接劈成兩半,冒頓不加遲疑,

再次揮刀反擊,兩人再次過了一招,在那股巨力的撞擊下,冒頓手里的刀直接飛了出去,冒頓一個後仰,幾乎躺在了馬背上,他就像是黏在馬背上一樣,再次擦肩而過。

此刻,劉長心里大喜,自從他出征之後,從來就沒有遇到過能在自己手里挺過三個回合的人,甚至都沒有遇到能一對一打傷自己的,這還是第一次,這個犬入的冒頓

,倒也有些本事!

當劉長准備第四次交手的時候,他卻發現,冒頓這次卻沒有轉身,只是縱馬狂奔

,消失在了他的騎兵之中。

「冒頓!!!」

劉長怒吼著,縱馬追了上去,面前的匈奴人紛紛來攻擊他,劉長左右劈砍,這些人根本擋不住,血肉四濺,紛紛落馬,劉長不斷的廝殺,不斷的沖鋒,也隱約看到了遠處那個騎著黑色大馬的身影,劉長加快了速度,繼續追擊,就在兩人一追一跑的時候,冒頓忽然轉身,好像是坐在馬背上一樣,轉身便是一箭。

劉長完全沒有料到這么一手,那箭矢的速度極快,直朝著他的面門飛來,「砰

一個匈奴人飛身撲來,竟然為劉長擋下了這一箭。

劉長一愣,轉頭一看,季布正大叫道:「大王!!令旗!朝左!!」

季布看到劉長追趕冒頓的時候,就擔心他的安危,就一同追殺了過來,跟在劉長的左側,在看到冒頓即將轉身的時候,他便將一個匈奴人丟了過去,果然,冒頓轉身就是一箭,季布又驚又險的為劉長擋住了這一箭。

劉長咬著牙,憤怒的看著消失在人海里的冒頓,可還是遵從韓信的令旗,按著他要求的方向追殺。

匈奴很快就開始逃亡了,匈奴人要逃,基本是無法攔住的,韓信只能用盡全力,

盡可能的多留住更多的敵人當冒頓逃離戰場的時候,他的心腹們紛紛跟上了他,跟在他的左右,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的狂奔。

也不知趕了多久的路,冒頓終於放慢了速度,轉身看了看身後。

大量的匈奴騎兵正在四處逃亡,冒頓身邊的將領急忙問道:「大單於?為什么要退呢?」

冒頓沒有說話,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血液不斷的從手指滴落,臉色蒼白如紙,

他已經拿不動弓了,「讓他們都回」,冒頓剛開口,血液便從嘴角溢了出來,一頭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大單於!!!」

將領們驚慌失措,紛紛下馬,急忙將冒頓抱起,有的人開始代替他下令,而其余人帶著他急忙逃離了戰場。

冒頓坐在馬車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眼神賠然,沉默無言。

將領們騎著戰馬,行駛在左右,他們看了看冒頓,冒頓落寞的坐在馬車上,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將領們打量著他,看著他那灰白的頭發,驚訝的發現

,原來大單於已經老了。

從統領匈奴到統一草原,冒頓用了足足二十七年。

這位看起來鐵血,強悍的大單於,其實也只是一個過半百,近花甲的老頭而已。

在草原上,這樣的年齡已經是非常的高壽了,匈奴人的壽命比起大漢百姓還要短

,部族里老人的比例也非常的少。

「父!!!」

有人騎著高頭大馬,飛一般的沖到了冒頓的身邊,這人模樣與冒頓酷似,渾身血跡斑斑,也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他哭著沖到了冒頓的身邊,正要開口,冒頓卻破口大罵,「等我死的時候再哭!!」

那人頓時哭不出聲了。

這是冒頓的第三個兒子,攣鞋護塗,他跟稽粥不太一樣,性格暴躁凶殘,屬於是只學到了冒頓殘酷的一面,卻沒有繼承其他本事的,冒頓並不是很喜歡他,當然,冒頓也從不喜歡自己的任何一個兒子,他覺得自己的這些兒子都是一幫廢物。

護塗擔憂的說道:「我聽聞,父被唐王打傷..,很是擔憂,前來看望。」

冒頓的臉一黑,強忍著沒有發火。

「父!您不要生氣,那唐王不過是欺您年邁而已!若是您年輕二十歲,他絕對不是您的對手!」

「敗了就是敗了,哪里來的那么多借口..那唐王力大無窮,我就是年輕三十歲,也絕對沒有他那樣的力氣。」

冒頓隨即認真的問道:「你發現了嗎?他們騎的馬?」

護塗急忙說道:「發現了!他們的馬是從月氏人那里弄來的!」

「你這個蠢物!!!我是說他們的馬具!」

冒頓大怒,憤怒的叫道:「漢朝皇帝的兒子像老虎那樣勇猛,而我的兒子居然蠢的像綿羊!!」

護塗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我也是關心父啊.」

「父!!」

即刻遠處再次傳來一聲驚呼,又有一人騎著戰馬狂奔而來,他同樣也是冒頓的兒子,護塗猛地抬起頭來,眼里閃過一絲殺氣。

冒頓平靜的看著他們,隨後閉上了雙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韓信將底牌亮出來,獲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勝,他們在正面戰場擊潰了冒頓的主力軍隊。

在匈奴人撤退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游盪的戰馬。

韓信並不在意這次的斬獲到底有多少,面對眾人的吹捧,他也沒有半點的動容,

此刻,他只是坐在劉長的面前,看著劉長拔出自己盔甲上的箭矢,劉長邊拔邊叫道:

「若不是師父你下令讓我改變方向,我早就殺死了冒頓,都怪師父,讓我錯失了這樣的功績!」

韓信瞥了他一眼,「說大話之前,先把你頭上那箭拔出來這就是盔甲結實,

不然冒頓早就將你射穿了。」

「師父啊...可惜啊,就差那么一點,我就能殺死冒頓。」

劉長看起來有些失落。

韓信卻搖了搖頭,「這並不重要.這次戰爭,重創了匈奴,冒頓即使活著,也沒有辦法再南下.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倒也是啊..」

沒心沒肺的劉長又傻笑了起來,「師父,這一戰,我能算是首功吧?」

「季布是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