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龍城飛將(1 / 2)

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雄鷹展翅飛翔。

當雄鷹轉了個身,朝著地面俯沖的時候,地面上那數萬奔騰而去的騎兵猶如潮水一般,在匈奴人那號角聲中,漫山遍野的騎兵發起了沖鋒,馬蹄聲響徹天際

正如韓信所說的,草原上的征戰,與中原的征戰截然不同。

沒有城牆可以進行防守,沒有城池可以作為據點,甚至,在這般平坦的草原上,簡單的伏擊都是非常困難的追逐,棄襲,沖鋒,追殺,這才是草原之戰的

主題。

如此看來,這里倒是更適合莽夫,當然,如韓信周勃這樣的人,倒是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對他們而言,仗,在哪里都可以打。當雙方的大軍撞在一起的時候,猶如兩股洪流對撞,即刻撞出了驚天的浪花。

漢帝劉邦的兒子與草原之主的兒子在這里進行了一場對決。

劉長和李左車有著太多的共同點,比如,同樣的瞪鼻子上臉,闥固准備撤退的時候,李左車和劉長卻從兩個方向死死咬著他的軍隊,不斷的追擊,導致他出

現了大量的傷亡,而闥固的兩個兄長,卻都沒有來救援。

闊固深知如此下去遲早要死在這些人的手里,便轉身迎戰。

劉長只是下達了一個沖鋒的命令,便沒有再指揮大軍。

倒不是他不想指揮,只是他指揮不了,他的麾下,胡人太多,這些匈奴人,來自各種不同的地方,在老上還沒有將匈奴凝和起來的時代,這些人對匈奴根本

就沒有任何的親近,相反,作為俘虜和敗軍的柴奇,他們與匈奴人倒是有著很大的仇恨。

始帝統一中原之後,直到現在,各國還是以趙人齊人自居,何況是草原呢?冒頓大一統草原的時間並不長,歷史上,直到漢武帝時期,匈奴內部還是存在著隔閡,還常常被策反。

帶著這些人與匈奴作戰沒有什么問題,問題是,他們的語言混雜,習俗不同,未必就能看得懂旗令,聽得懂號令,而欒布又沒有時日來操練他們,只能是帶著他們沖殺,無法做到更多。

欒布的這種戰法,最相似的便是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冠軍侯了,這位年輕人同樣在帶著騎兵奔襲之後,得到了大量匈奴部族的擁戴,麾下的士卒越打越多,而他同樣豁達豪放,對麾下士卒一視同仁,無論胡漢士卒,都願意為他死戰,然後,他就開始各種千里奔襲,有著胡人向導,他幾乎每次都能繞到對方身後,給與致命一擊。

有即打的匈奴苦不堪言,很多人都誤以為霍去病在草原上沒有迷路是因為運氣好,只是,卻忽略了他走到哪里都能拉到當地向導為自己作戰的特性。相比下,某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迷路將軍,可能便是輕視了這些向導的作用。

在漢匈打上頭的時代,可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到最後連冒頓的柴奇都歸順了漢朝,還得到了劉姓金姓後世的劉家人,未必都是高帝的柴奇,還有可能是冒頓家的。

欒布揮舞著長矛,猶如猛虎一般殺進了敵人的陣中。

匈奴人紛紛揮刀朝著欒布襲來,欒布卻不給他們接近自己的機會,手中長矛來回橫掃,打落一個又一個騎士,打的長矛斷裂,欒布換了戰刀,開始劈砍,各地的軍隊都打上火了,在駿馬的嘶鳴聲中,不斷的有人落馬,隨即被踩踏的粉碎,雙方殺的凶狠,血肉橫飛,一時間,雙方都放棄了指揮,在這無邊的草原上,

雙方不斷的沖鋒。

沒有人敢停下來,要么繼續沖鋒,要么就死在馬背上。

欒布很清楚,在這樣的大會戰下,自己便是再勇猛,殺的再多,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能再莽了,自己得動點腦子。欒布看著遠處的匈奴王旗,拍馬而去,斬將奪旗才能影響到整個的戰局!

在闥固還年幼的時候,冒頓對他寄予厚望,十分的寵愛,因為闥固長得很像冒頓,這讓冒頓甚至一度有了廢掉稽粥的想法只是,長大後的闥固卻讓冒頓很

失望,闥固是很像冒頓,他享受著這樣待遇,也就情不自禁的開始效仿冒頓,各方面都跟冒頓學習。

奈何,他只學了個形似而神不似,他只看到自己的阿父凶殘蠻橫,卻沒有看到藏在那外表之下的謀略。當他在人群里看到欒布的時候,闥固獰笑著,擦掉了臉上的血跡,縱馬朝著欒布的方向沖殺而去。

欒布很快也看到了他,看到那廝渾身血跡,身後有眾人簇擁,頓時想到了什么,同樣的咧嘴獰笑,縱馬前往迎戰。

雙方幾乎是同時出刀,那戰刀如白練,寒光四射,兩人的刀碰在一起,欒布猛地後仰,闥固更是不堪,刀幾乎都要掉落,手心傳來劇痛,兩人擦肩而過,很

快就轉向,再次朝著彼此沖殺了過去。

欒布大喜,自從舞陽侯逝世之後,他幾乎已經遇不到能跟自己廝殺幾個回合的人了。

那闥固的眼里也沒有半點的畏懼,雙方遭遇,再次出刀,闥固憑借著優秀的馬術靈活的躲開了欒布的劈砍,幾乎躺在馬背上,手中的長刀劃過欒布的重甲,

卻因沒能用上力,不能劈開欒布那重甲。

雙方便開始第三回合,可欒布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在第三合沒能砍死這廝之後,他即刻轉向,直接追了上去,兩人並肩而行,手中戰刀不斷的劈砍,欒布的

刀勢大力沉,大張大合,刀刀劈向對方的腦袋,闥固騎術精良,上下翻身,與一旁的欒布互砍。

戰刀相遇,幾乎砍出火星,兩人就這么一路飛馳,欒布越打越是激動,出刀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相比之下,闥固已經很疲憊了,他大口喘著氣,渾身似乎都被什么壓著,手臂傳來劇痛,虎口流著血,他咬著牙,憑借著那巨大的毅力持刀反擊。

「噗嗤~」

「噗嗤~」

「噗嗤~」

闥固再也跟不上欒布的速度,欒布戰刀左右劈砍,完全不留手,很快,闥固渾身上下都被劈中,幾乎沒有半點完好的地方,隨著戰刀橫向飛過,闥固的頭顱高高飛起,欒布伸手,一把拿過他的首級,怒聲咆哮著。

當烏孫王擊敗了阻擋他們的三部匈奴,全速行軍,奔赴到戰場的時候,戰事卻早已結束了。那濃郁的血腥味籠罩了這里,時不時能看到哀鳴的駿馬在尋找著自己的主人。

獲勝的士卒們正在清理戰場,大老遠的,烏孫王就看到那個正讓眾人坐在自己面前,強令他們聽自己吹噓的某位大王。這位大王此刻格外激動,他那聲音,烏孫王隔著老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大王!!」

烏孫王跳下戰車,快步走到了欒布的身邊,欒布轉過身來,「太尉?您來啦!」

「可惜您來晚了些.闥固已經被寡人所斬殺!

欒布滿臉的得意。

烏孫王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大王?那闥固縱然分兵,也有有精兵七八萬人,您是如何擊敗他的?」

「哈哈哈,別說七萬人,便是幾十萬人,在我面前,與豬犬何異?不過是些插標賣首之徒.」

欒布正吹著牛,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說道:「太尉,給你看些東西啊!」

欒布猛地走上前,令一車前來,隨即將車上的東西展示給烏孫王看,烏孫王看去,這這車上的滿是首級,足足有十幾個頭顱。「這都是大王親自斬殺的?」

「是啊是寡人親自斬殺的,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烏熬王,這是遨濮王,這是狐奴王,酋塗王,休屠王子,渾邪王子,還有這個,這是單桓王.你看,這顆是右賢王.」烏孫王目瞪口呆,這十幾個頭顱,居然都是匈奴各部之王,甚至連右賢王的頭都有。

「我准備拿這些首級回去,作為給阿母的壽禮!」「到時候,滿朝公卿都會知道寡人的戰績!」「天下人都會知道,哈哈哈~wn」

烏孫王略微遲疑,「大王,這作為壽禮,實在有些嚇人啊。」

「呵,我阿母是什么人物,他們活著都不懼,難道還能怕他們的頭顱?」欒布令人收起來,這才拉著烏孫王坐了下來。

「我師父呢?」

「韓太尉去了西邊,正與折蘭王,盧候王,李左車等人作戰。」「怎么都不與寡人說一聲呢?」

「額大王,他才是主將。」

「李太尉,我自幼便有個志向_如今,正是我實現志向的最好時日!」

「大王欲何為?」

「我想去龍城!我聽聞冒頓就在那里!」

烏孫王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此一戰,匈奴分崩離析,河西竟歸我大漢,諸部王慘死在大王手中,匈奴再也沒有能力來與大漢對抗了稽粥和護塗的人馬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先前月氏那般的水准如今河西之地盡去,匈奴只怕是不敢繼續待在這里了。」

「哦?那他們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