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壞了,我成舅父了!(1 / 2)

這個新生的帝國終於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暮氣,仿佛整個天下都活了過來,逐漸蘇醒,而第一代雄心勃勃的諸侯王們,在得到了來自廟堂的信任與厚望之後,也開始實現自己的那些雄心壯志。

在大漢立國這二十多年的時日里,最明顯的改變就是戶籍。

高皇帝剛剛開國時,蕭何便已經開始想辦法來提升國力,他想到的第一個辦法,便是增加人口。

蕭何提升人口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不折騰百姓。

他確立十五稅一,免去了所有不必要的開支,哪怕修建都城,都暫且不修城牆,不興徭役,廢除苛律,任由百姓去休養生息,在他之後,劉盈時期,曹參又轉變策略,鼓勵生育,十六不嫁則罰。

到如今,大漢的人力逐漸恢復了起來,很多縣城也不再是以往那般空盪盪的,來往的行人也逐漸變多,這才有了大漢仿佛活過來的場景。

一個魁梧的壯漢剛剛來到酒肆,正要開口要酒吃,周圍便是一群人齊刷刷的以大禮拜見,「大王!!1

劉長茫然的看著這些人,欒布大驚,即刻有甲士圍在了劉長的身邊,劉長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離開,隨即問道:「你們是如何知道的呢?」

那酒肆的店家小心翼翼的說道:「大王高大威猛,著華服....」

劉長無奈的長嘆了一聲。

二哥可以時不時外出游玩,可劉長卻不能如此...因為,劉長實在是太顯眼了,當一個穿著華服的小巨人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的時候,長安百姓都知道,這是大王來了。

劉長還想借著呂產或者呂種的名字外出,可顯然是不行的,在長安,有這種體魄的,只有大王。

自從舞陽侯逝世之後,劉長看誰都是小矮子。

群臣之中,也只有陳平勉強可以與劉長對視,不必將頭完全仰起來。

他這個外貌特征太突出,完全沒有辦法遮藏,怎么掩蓋都沒用。

劉長看著周圍那些驚懼的眼神,只是長嘆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里。

長安熱鬧非凡,卻似乎與劉長沒有了什么關系。

當召平來到了長安的時候,城門校尉並沒有輕易放行,反反復復的盤查,召平都有些生氣。

「驗,傳如此詳細,爾等為何還要如此?莫不是存心為難?」

「請您勿要見怪,我也是奉命行事...」

城門校尉苦笑著說道,隨即便令甲士們放行。

召平也不好說什么,強忍著心里的不滿,走進了長安,晉陽在這些年里的發展很快,可依舊比不上這個大漢的腹心,長安人來人往,甲士們護在召平的前方,為他擋開來人,召平的車才能繼續前進,這街道已經是顯得有些堵塞,常聽到有車被擋在路中,馭者破口大罵。

兩旁都沒有空閑地,有沿街叫賣的商販,有各類的酒肆食肆布肆,熱鬧非凡。

年輕的士子,熱情的女子,有牽著孫兒的老者。

對召平這樣的秦國余孽來說,那種死板的,沉積的,壓抑的情景歷歷在目,在秦國,你可見不到這樣繁華的市,也見不到這樣有說有笑的人,秦國的坊市,那也是冷冰冰的,行人來去匆匆,根本不會有這么多人敢閑逛。

召平的臉上也不由得出現了笑容。

「白駒過隙,莫過如此..倒是當得起一個太平世。」

很快,召平就來到了皇宮,在甲士們的帶領下,走進了宣室殿內。

宣室殿內,此刻有數十位近侍,這些近侍們兩邊放著簡陋的木板,簡陋的案,上頭那歪歪扭扭的掛著酒肆二字,而劉長呢,則是穿著便衣,正在跟裝成了酒肆小廝的近侍聊著天,又拿著酒跟眾人嬉笑飲酒。

顯然,這位是在皇宮里玩起了過家家游戲,令近侍假扮酒肆,自己扮演食客。

召平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劉長吃了一塊肉,抬起頭來,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召平。

他就好像是偷偷做壞事的小孩被家長發現那種,頓時手忙腳亂,「回去!都回去吧1,他連忙起身,咧嘴傻笑著,幾步走到了召平的面前,「召公來了!真令寡人想念1

召平卻避開了劉長的熱情,看著那些收拾東西的近侍。

「大王這是做什么?」

「這...」

「都說大王國事繁忙,原來是這么個繁忙之法?1

「召公啊,寡人剛剛打完匈奴,確實無事可做啊,寡人想出去玩,一出去就被認出來...還能怎么辦呢?」

「這是誰的主意?」

「張不疑的。」

召平大怒,「我就知道!這逆賊蠱惑君王,當該斬首1

君臣兩人面向而坐,召平板著臉,並不說話,而劉長時不時就偷偷看召平一眼,恍若犯錯的孩子,「召公啊,唐國之事如何?」

「尚好,奸賊離了唐國,來廟堂擔任御史,此天下之不幸,卻是唐國之大幸1

「召公不必如此惱怒...這次請召公前來,是有要任要委托與您。」

「若是假扮酒肆之事,那老臣是做不來的。」

「咳,這件事就莫要再提了,若是被司馬喜之流聽到,恐後人誤以為寡任是昏君呢。」

「其實大王完全不必擔心。」

劉長大手一揮,說道:「寡人欲以您為國相!您覺得如何?」

召平一愣,他知道大王將自己叫來是要委以重任,可沒有想到,是要自己來做國相。召平有些遲疑,雖說他跟隨大王很久,是大王的鐵桿心腹,可還有欒布在,欒布都沒有撈到什么官職,自己卻要擔任國相。

看到他有些遲疑,劉長問道:「難道您不願意?」

「大王...臣前來的時候,聽聞大王欲以留侯為相。」

劉長嗤笑了起來,面對召平這個心腹,他倒是沒有半點的隱瞞,他認真的說道:「召公有所不知,如今朝中,老臣多是厭惡寡人,只有張相,張不疑,柴武,叔孫通等寥寥幾人為我心腹。」

「先前那公孫臣邀請張相赴宴,又使其妻前往服侍...我就懷疑這是有人安排,想要去我臂膀1

「我思來想去,能做成這般事的人,肯定就是陳平1

「這些老臣里,陳平看起來始終站在寡人這邊,可他的心思極深,我也不敢確定。」

「先前群臣請來留侯助陣,陳平又當著我的面,請以留侯為相,呵呵,他看起來是在報復,可寡人怎能不知,這廝就是故意的,張良也是老臣啊,以張良取代張蒼,就是要削弱我的掌控力1

召平聽的很認真,他皺起眉頭,問道:「何以至此?」

「他們都怕寡人,寡人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們怕寡人做成了,因此全力拖寡人的後腿1

召平又問道:「既然如此,大王為何又如此重用陳平呢?」

「屁話,陳平這么好用,不用他用誰啊?用張不疑嗎?他今日擔任少府令,那大漢明日就該滅亡了1

聽到劉長說了這么多的心里話,召平不由得沉思了起來,「大王,便是高皇帝在世,朝中群臣,也有不和,也有拖著高皇帝的人,您不必如此針對....」

「呵,阿父在的時候,他們可沒有現在這么囂張啊,我面對的局勢,可比阿父要困難的多1

「不,大王...按著您的話來說,當時拖著高皇帝的大臣,是以蕭相為首的開國功臣,他們在那時,也並非如當今這般年邁虛弱...」

「咳咳,寡人不管!寡人就是比阿父要強1

「確實,大王在某些方面,確實已經超過了高皇帝。」

「哎,詳細說說?」

「還是不說了,免得傷了君臣和氣。」

「哈哈哈」

.......

這是一處城西的簡陋府郟

府邸雖然簡陋,可因為居住在這里的人的緣故,因此也聞名長安。

住在這里的人,正是張良。

此刻,劉安正背誦著書里的內容,張良笑呵呵的聽著他背誦,在他背完之後,這才問道:「安啊,吳國襲擊南越,你覺得如何啊?」

劉安即刻說道:「南越王欺君犯上,縱子行凶,吳王不告而征伐,皆有罪。」

「不對。」

「嗯?何以不對?」

「若你如今是唐王,難道你要以皆有罪的名義來處置這兩個人嗎?」

劉安一愣,急忙調整了思路,再次說道:「南越王有罪,吳王雖不告而征伐,卻為國破敵,功罪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