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並沒有多說什么,這些不是他要針對的目標。
陳平打量著眾人,冷冷說道:「這些人,當重罰!絕對不能寬恕!」
「陳侯啊...先前不曾有詳細的標准,各地的情況都不同...」
「是啊,念在初犯...」
即刻就有大臣開始求情。
陳平冷笑著說道:「成色不足的可不只是這些人,我已經赦免了一些罪過不是那么大的人,這些人已經是無法寬恕的了,大王仁義,其中不少人,都沒有追究...各位還想要勸諫嗎?」
「這些人罪大惡極!」
「當嚴懲!」
群臣的口風即刻調轉,再也沒有人敢求情,紛紛指責這些人大不敬的行為,說的那是一個痛心疾首,義正言辭。
「必須要重罰,警示後來者!」
陳平聽著這些話,這才看向了張不疑,「這件事,還是應該由御史來負責。」
張不疑點了點頭,走上前來,憤怒的說道:「當撤其爵!貶為庶民!」
群臣一愣,要罷免十七位侯嗎??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就在這個時候,御史中丞走了出來,「不可。」
劉長輕笑了起來,這晁錯跟張不疑配合的還不錯,一矛一盾,寡人不愧是賢王啊,光是這一手安排,誰能說出半個不對?劉長得意的拿起了一旁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張不疑疑惑的看著他,晁錯卻嚴肅的說道:「當誅族!」
劉長險些將嘴里的茶給噴了出去。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晁錯,張不疑也被嚇到了,沉默了許久,問道:「誅族?」
晁錯憤怒的說道:「這些人對大王不敬,豈能寬恕?除爵怎么能夠呢?當族誅!!」
張不疑茫然的看向了劉長。
群臣也被這家伙給嚇到了,都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廟堂里靜悄悄的。
詭異的寂靜。
陳平深深的看了晁錯一眼,隨即開口說道:「誅族太過,除爵足矣。」
晁錯還想要說些什么,張不疑示意他回去,晁錯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經過了晁錯的那番恐嚇,群臣幾乎沒有一個反對,即刻就答應了這決定,除爵,除爵好啊!
群臣離開之後,目光始終都是游離在那位新御史中丞的身上。
「可惜了。」
陳平輕聲說著,轉身離開了廟堂。
聽到陳平話語的周昌一愣,嚴肅的走到了晁錯的身邊,示意他跟上自己。
「錯...你很有才能。」
「只是,你這樣是不對的...遲早會給你惹來大麻煩。」
「不要輕視這些大臣...他們若是想要除掉你,你扛不住的。」
周昌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有才能的年輕人,破例跟他說了一些本不該說的話。
晁錯卻不太服氣,他認真的說道:「為大王事,便是招禍,也有大王,我擔心什么呢?」
「唉...不能這么想啊,陳侯對你都挺看重的,這還特意讓我來勸你。」
「你將來大有可為,千萬不能再這般魯莽強硬,這會害了你的性命啊。」
周昌說了幾句,便離開了這里。
晁錯本來也想要離開,卻被呂祿給叫到了厚德殿內。
晁錯剛進殿,劉長便跳起來,大聲叫道:「來,來,你過來!」
不給晁錯反應的機會,劉長便一把摟著他的脖子,將他弄到自己身邊,「寡人讓御史一矛一盾,你們這是一矛更比一矛長是吧?還族誅?你還想活嗎?!」
「大王...我...」
「算了,本以為你在陳平身邊,會有長進...可是你這脾氣啊,好,既然你覺得自己這么厲害,那就不要在御史了,這樣吧,你去吳國擔任御史,等你什么時候折服了吳國的群臣,你再回廟堂!」
晁錯低下了頭,劉長卻長嘆道:「在這方面,你還是不如賈誼啊。」
聽到賈誼的名字,晁錯頓時被激,即刻抬起頭來,「大王!我一定不會再辜負您的厚望!」
「你看人賈誼,原先也是那般張狂,如今在趙國為相,頗有建樹,你呢,還是這臭脾氣,做了兩天御史中丞,就想要將十七個侯族誅,你把張不疑都給整的不自信了...」
「大王,這次我一定會做好。」
晁錯再三保證,這才離去。
劉長只是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不由得搖著頭。
自己麾下的舍人們都不靠譜啊,各有缺點,尤其是這個晁錯,缺點太致命,愣頭青程度比張不疑還高...還是得再敲打敲打,派他去吳國,四哥就可以幫自己好好練練他了...劉長思索著。
若是能將這脾氣改了,這廝也是三公之才的,可惜啊。
就在晁錯離開長安後沒多久,來自南越國的貴客也來到了長安。
來人正是趙昧,趙佗的嫡長孫。
當他風塵仆仆的趕到長安的時候,劉長卻沒有親自出來迎接。
是周昌帶著大臣們來迎接他的,以拜見諸侯太子之禮,還是比較客氣的。
「大王正在巡察地方,不能前來迎接...」
周昌嚴肅的說道。
「不敢勞煩大王。」
趙昧看起來很是老實,他低著頭,對周昌也是畢恭畢敬的,這讓周昌很是滿意。
在趙昧的身後,跟著好幾個不同服飾南越的大臣,再往後就是囚車,囚車里裝滿了人,他們披散著頭發,狼狽不堪,周昌好奇的看著那些人,注意到其中一人與大王相貌類似,不由得問道:「那個身材高大的人是誰啊?」
「是我阿父。」
「嗯???」
......
趙國邯鄲。
深夜,有甲士找到了賈誼,說大王因急事而找他。
當賈誼狐疑的起身,跟著這些甲士們來到王宮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了趙王那不安的臉。
看到賈誼,趙王彷佛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忙伸出手來,緊緊握著他的手。
「賈相...您終於來了。」
賈誼安撫著他,「舅父,出了什么事?為何深夜召見呢?」
「剛才聽到了廟堂的命令...有十七侯因酎金失侯,說他們的酎金成色不足,份量不夠..還說險些將他們都族誅...」
看到劉如意如此惶恐,賈誼問道:「難道您也在其中嗎?」
「不是...不過...我交的...」
如意吞吞吐吐的,不敢言語。
「唉...」
賈誼明白了,他搖著頭,「大王的酎金,成色也是不足?」
「趙國貧窮啊,我哪有金獻給長那個豎子..我知道那豎子不重祭祀,便..」
「大王不必擔心,成色不足也是有程度的,您知道您自己是哪種程度的嗎?」
如意幾乎都哭了出來,「這下趙國要亡國了啊。」
「大王,不必著急...您是大王的親兄長,大王不會對您出手的,若是缺了份量,您可以私下里補交上去,算是認罪...」
「不曾缺份量...」
「那是?」
「我弄了塊黃銅...」
賈誼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您覺得寡人現在該怎么辦啊?」
「大王現在應該多吃些平日里愛吃的。」
ps:格格巫,出來給群賢算一下不投票會是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