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危!!!!(1 / 2)

柴奇被人扶著,艱難的坐在了劉長的面前,迫不及待的說起了正事。

「那路屬實難走啊...那些賊人多是躲在山林之中,亞夫便以重金請了百余向導....」

柴奇先前是跟著群賢去了巴蜀討伐賊寇,柴奇雖然不是群賢本出,可因為言行頗合群賢的作風,故而被劉長派往群賢的隊伍里,與周亞夫一同出征,人數並不多,除卻周亞夫的本部三千人,還有從巴郡召集的一千民壯,以及北軍的一個屯。

「那戰況如何?」

「不知道啊...我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

柴奇也是倒霉,跟著大軍進山作戰,還沒有見到敵人,便從山上摔落,若不是夏侯灶救下了他,只怕就要摔死在巴蜀群山之中了,「我險些就要變成大漢第一個摔死的侯了...」

「那邊的山路甚是難行,下了雨,便更是不堪...亞夫登山的時候,便讓我們用繩子綁著腰,大家連在一起...免得有人摔落...」

「那你怎么還會摔傷呢?」

「哦,是我摔下去之後才制定的。」

「那你也算是對戰事有些貢獻了。」

看著大王這幸災樂禍的模樣,柴奇煩悶的說道:「這般貢獻,倒不如沒有。」

「無礙...以後有的是機會,來,吃點肉補補身子1

兩人坐著聊了起來,劉長搖著頭,「你們出發都這么久了...到現在都沒有人傳給我戰報....」

柴奇沉思了片刻,問道:「他們登山時用繩子互相捆綁著...不會都一同摔死了吧?」

「放屁,哪有幾千人一同摔死的道理?」

「那就是路途遙遠...驛卒大概還在路上。」

劉長想了想,大概是這樣。

劉長還不曾去過巴蜀,與柴奇吃著肉,問起了巴蜀那邊的情況,柴奇倒是知無不言,他熱情的為大王匯報起了巴蜀那邊的民生情況。

「那邊的美人呦...那叫一個養眼,若不是怕...不是敬亞夫的為人,我是真想在那邊納幾個妾的,我身為侯,納八個妾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繼續說1

「她們可比長安的美人要豪爽多了,還有人圍在我們校場外,愣是說要找個良人去。」

「哈哈哈,依寡人那群賢的德性,豈不是要爭著做巴蜀婿?」

「大王實在是太輕視我們了,我們都是連忙推讓,推著推著夏侯灶和樊伉就打起來了。」

「最後夏侯灶打贏了,便告知那美人,等打完仗便去尋她。」

「哈哈哈1

「那邊的美酒也是好吃。」

「有多好吃?」

「就這么給大王說吧,為了這頓酒,挨亞夫一頓軍棍也值當1

「那你挨了幾次?」

「我挨的比較少,挨了六次。」

「那邊有跟中原不同的牛肉,配上那酒,當真是人間一絕啊,若是再有美人服侍...」

聽到柴奇講述巴蜀的民生情況,劉長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義正言辭的說道:「巴蜀乃是大漢之寶地,寡人不去巡察是不行的,寡人當親自前往,好生治理巴蜀,讓巴蜀能成為大漢之糧倉1

兩個混蛋在這里聊的很是開心,柴奇一番話說的劉長心里直癢癢,恨不得現在就飛去巴蜀,好好品嘗一下...當地的民生情況。

新擔任的謁者仆射張釋之站在一旁,臉色愈發的漆黑。

所謂謁者仆射,就是負責朝廷禮儀與傳達使命,算是給劉長跑腿的,當然也是監督他有沒有不對的行為。

顯然,現在劉長的這個行為就已經很不對了。

張釋之平靜的說道:「巴蜀道路艱難,路途遙遠,大王要前往巡察,怕是要以年計,若大王去了,那廟堂之事又當如何呢?只怕大王是去不成了。」

劉長一愣,柴奇卻不悅的看著張釋之,罵道:「我與大王交談,哪有你插嘴的份1

劉長有些困惑,「不對啊,當初秦王巡游天下,也沒有那么長的時日,寡人出巡巴蜀,怎么還要那么長的時日呢?」

柴奇咧嘴笑了起來,「大王啊,這個我是知道的1

「哦?」

「我聽聞,那秦王之所以行路快,是因為他的戰馬有八條腿...」

「放屁1

劉長居然還期待這個家伙能說出緣由呢,他看向了張釋之,張釋之很是平靜的回答道:「馳道。」

那一刻,張釋之看到自家大王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來,他猛地反應過來,瞪大了雙眼。

........

「大王啊!臣老矣,請讓臣告老還鄉吧1

周昌坐在劉長的面前,臉上滿是絕望,鐵了心的要告老還鄉。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就不是佞臣的問題了,再待下去以後就該被後人掘墳了。

張釋之慚愧的站在一旁,他這屬實是有些對不起周相。

「大王...大漢能做國相的人這么多,要不就換一個吧1

「臣實在是做不了。」

劉長笑呵呵的安撫著周昌,「周相啊,這件事,除了您還有誰能辦好呢?當初以秦國的國力,都能修建十幾條馳道,如今大漢國力昌盛,遠超秦國,為什么反而不能修建了呢?」

「大王啊..秦修馳道,道寬五十步,隔三丈栽一樹,伐木為車軌,兩旁以鐵築...如此浩大的工程,大漢如何能辦的起?」

「哼,秦王辦得,我唐王就辦不得?」

「秦辦完最後一條馳道之後,秦就滅亡了。」

周昌這次表現得很是堅決,哪怕劉長以張不疑來要挾,周昌也不服從。

張釋之趁機說道:「大王...您有所不知,當初連年戰爭,使得馳道遭受了巨大的破壞,大漢初立,連顏色相同的馬都找不到,缺乏戰馬,因此這馳道便荒廢了,因為沒有作用,在高皇帝開始就拆馳道為用,大漢要百姓們開墾土地,很多馳道是修建在平坦原野上的,因此都變成了耕地....」

「況且,大王,這馳道乃是耗費天下百姓來為天子修建一條能前往各地的道。」

「如今濫用民力,秦國又怎么能不滅亡呢?」

這馳道,並非是後世的道路,這是鐵路,是有軌道的,同時,它也不是全國百姓所可以用的,這是皇帝專屬,只有皇帝的馬車可以在馳道來回行走,其他人,便是太子也不行!

因此,張釋之才會說秦王的行為就是以天下之力為自己修建道路。

不過,這道路也不能說沒有作用,這馳道加強了廟堂與地方的聯系,畢竟縮短了皇帝前往各地所耗費的時日。

劉長大手一揮,說道:「寡人豈是秦王那樣的昏君?寡人不是要重建馳道,是要維護原先的秦馳道,秦修建了那么多馳道,就是毀了八成,也該有完好的吧?這些馳道就如此荒廢了,豈不是可惜?」

「何況,寡人不是要弄什么皇帝道,修補之後的馳道,以後就讓將士們和官吏們通行,讓他們可以隨時稟告軍情,讓官吏們可以前往各地下令,如此豈不是有大功於社稷?」

劉長詢問道。

這馳道,是全世界第一個「鐵路網」,從咸陽出發,包括了全國,乃至巴蜀,南方這樣的地方,都有馳道,始皇帝耗費了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來搞出了這樣的大工程,公元前兩百年修建的全國性鐵路網啊,這多離譜?

可這鐵路網在漢朝就荒廢了,主要就是大漢缺糧,缺錢,大漢初的幾代皇帝都不願意濫用民力去搞這些東西,而願意搞事的某位武帝執政的時候,馳道早就沒有了可以修補的可能,已經完全被摧毀了。

但是現在不同啊,馳道雖然損壞嚴重,可秦王的基礎還在,若是修補一番,還是能用的。

而且劉長是准備將這秦王留下的鐵路網拿出來用以國事的。

有現成的鐵路網不去用,放任其被損壞,唐王可做不來這種事。

「大王...您的想法很好,只是,就是修補秦國留下的馳道,那也是不小的支出啊...」

「要調集多少民力啊?」

「要耽誤多少耕地啊?」

周昌發自靈魂深處的質問,將沉浸在美夢之中的劉長又拉回了現實。

「這大漢怎么就這么窮呢?做什么都沒錢1

劉長抱怨著,心里很是煩悶,大王創業未半而中道沒錢...生錯地方了,過去的秦王把天下的民力都用到幾十年之後了,弄得大漢只能過著這般苦日子。

老漢人窮慣了,連一萬民壯都不敢調用。

劉長終於明白,阻礙自己實現宏圖大志的,只有錢。

周昌還在喋喋不休的給劉長說著這些工程的困難,而張釋之此刻皺著眉頭,回想著大王方才的言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