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後世賢君的典范(1 / 2)

隨著對中行說的審問,綉衣和廷尉四處出動,抓捕了一個又一個,看得出,對劉長心懷不滿的人還是非常多的,令劉長略微欣慰的是,三公九卿這個級別的尚且沒有發現有參與謀反或者參與販賣軍械的。

這些時日里抓了不少人,其中當然也不缺乏大人物,不過,劉長周圍這一圈的人,總算是干凈的。雖然本身沒有參與,可這失察之罪還是躲不過去的,比如,某位鍋侯。

「仲父啊,寡人那般的信任您,您怎么可以縱容屬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劉長痛心疾首的說著,言語里滿是濃濃的失望。

面對大王無恥的甩鍋行為,陳平都有些習以為常了,可他並不想就這么背上這鍋。

他認真的說道:「臣很早就上奏,言呂平不宜在少府...」

「這是阿母吩咐的,陳侯的意思是...是阿母識人不明,犯下了過錯?」

劉長幽幽的問道。

陳平深吸了一口氣,「大王,臣識人不明,辜負了大王的厚望。」

劉長頓時滿意的點著頭,這就對嘛,為臣子的不想著如何為君王分擔黑鍋,這怎么能行呢?

劉長又認真的說道:「念在仲父這些時日里勤勤懇懇,這次寡人便不追究了,罰些俸祿便是,以後,可要好好管束屬下之官吏,絕對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如今的廟堂,分工頗為混亂,監察不足,制度不明,才有了這樣的情況,您覺得該怎么辦呢?」

陳平一愣,多少年了。

自家大王終於想起自己是一個謀臣了,終於跟自己問策了,當初高皇帝在的時候,陳平就常常留在他的身邊,時刻應對他的問策,可自從某位暴君上台之後,他就徹底淪落成了負責背鍋的,再也沒有被問過策。

如今劉長這么一問,陳平卻沒能很快的回答出來,他沉思了起來。

「大王,如今之制,歸與秦,大漢初立,百廢待興,只能參考秦國之政,定今之制,只是,大漢與秦國,頗有不同,適合秦國的,卻未必適合我大漢...尋求革新是應該的,我一直都覺得,地方設立三公九卿,便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浪費了太多的人才。」

「嗯?」

「陳侯的意思,難道是要寡人效彷秦國,取締諸侯,全面郡縣嘛?」

冷靜如陳平,手都差點發抖,「臣並非是此意!」

在大漢剛建國的時候,倒是有人覺得應當像秦國那樣全面郡縣,不要冊封什么諸侯,而劉邦則是認為,大漢需要諸侯來坐鎮四方,而且有功的將士們也需要冊封,況且,按著先秦時期的傳統,劉邦是有很多盟友的,若是不封諸侯,那這些盟友怎么辦呢?

而現在,卻沒有人再敢說這樣的話,主要原因就是諸侯太多了。要是有人將陳平要廢諸侯的消息傳出去,各地那些諸侯能不跑來跟陳平拼命嘛?這些諸侯們可都是劉長的親人啊,他們聯合起來要搞掉一個大臣,哪怕是陳平,只怕也是不好受的,陳平才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認真的說道:「地方有郡守,郡丞來完成廟堂的詔令,這就已經足夠了,諸侯國的官吏規模之所以龐大,完全是因為道路不便,各地的局勢不同,因此需要他們來代替廟堂執行政令,可如今,大王決定要修建馳道,各地往來頻繁,廟堂的政令不需要太久就能達到燕國的遼東,南越的蒼梧。」

「因此,我認為首先就是要減少地方諸侯國官員的規模,倒不至於廢除國相,國太尉...不過,要減少他們的屬吏,諸侯國才多少的土地,怎么能跟廟堂的配置一般呢?」

「這些節省下來的官員們,就可以用來設立新的官制了。」

劉長所認為的謀臣有兩種,一種是像蕭何,王陵這樣能治國的,一種是張良,陳平這樣能出謀的,可如今看來,似乎這兩種人還是有互通之處的,能治國的偶爾也能出謀,專門出謀的偶爾也能問策,不過,大漢的文武官員的分化都不是那么的明確,這樣的現象也就很好理解了。

陳平的提議,就是減少不合理的官職,新設立一些官職,然後再進行劃分,主要的改變就是在三公和九卿的職權上,陳平認為他們的職權混亂,屬官配置混亂,而且有很大的漏洞,負責入庫清單的和看守庫房的是同一個,這能行嘛?

劉長聽的很認真,又令人拿來了筆,似乎是想要記下陳平的話,記了片刻,發現自己記不過來,就將筆遞給了陳平,讓他自己說自己記....

送走陳平的時候,劉長還是在輕輕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樣。

「大王,今日怎么跟陳侯聊的這么久啊?」

呂祿無精打采的走了進來,坐在了一旁,打了個哈欠。

「你看看自己的樣子,哪里有半點近臣的威儀?」

「總比那些濃妝艷抹的要好吧?柴將軍提議要杜絕後患,打殺陛下身邊的侍中...看來柴將軍恨他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起這件事,劉長就有些頭疼。

因為這次的謀反涉及到了好幾個劉盈身邊的寵臣,因此早就對劉盈的行為看不下去的幾個大臣提議,連帶著謀反的和沒有謀反的,全部都給殺了,不再讓這些人蠱惑天子。

而劉盈呢,他不反對誅殺那些謀反的,可是不答應要打殺全部的,他幾次找到劉長,委屈的看著,也不說話。

「這件事以後再說,張釋之哪里如何了?」

「非常不錯,這廝還是挺有能力的,連著給三十余人定了罪,那個中行說,供出了不少人,群臣羨慕得很,就是廷尉的幾個官吏有些不滿,想要分點肉,這個張釋之雖有才能,卻完全不通人情,愣是要私吞,甚至王恬啟想要自己去抓捕幾個奸賊,都被他給拒絕了,說什么會驚動奸賊,王恬啟臉都黑了....」

呂祿雖然沒什么本事,可有背景,有地位,朋友也很多,誰會跟一個未來的建成侯過不去呢?有些時候,城內的事情他打探的比綉衣還要清楚!

或許這呂家的,天生就是好奇心重,比較八卦吧,樊卿是這樣,呂祿也是這樣,就連阿母,其實也....咳咳,阿母還是很好的。

「這張釋之啊,還是得多護著他,不然遲早會因為這樣的性格而丟了性命。」

「這廝連我阿父的府邸都敢闖,要不是因為種攔著,我阿父險些就殺了他。」

劉長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是個人,就一定會有缺陷,不過,也不必在意,他這樣的性格,以後干廷尉是最合適的,當廷尉就要這種愣頭青的,王恬啟是聽話,就是差了些膽魄...宣義又很老了。」

「不說這個了,寡人最近一直在想著如何革新官職,最近才有了想法,寡人覺得啊,就應當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官職,然後再增設,合理的分配,改變如今職權混雜的局面....」

別的不說,光是記憶力這塊,大王還是很給力的,陳平的話被他原封不動的復述了一遍。

呂祿也明白了,他點著頭,「剛才陳侯在這里就是跟大王說這件事啊!」

劉長一愣,再次打量著面前的呂祿,「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聰明了?」

「大王,我只是不會打仗而已,又不是大傻子。」

「說起大傻子,寡人倒是想起來了,趙始他們不是說等南越的事情稍微平定就過來嘛?怎么還沒有到?」

「大王啊,南越國的事情壓根就沒有什么進展....晁錯和申屠嘉吵得不可開交,申屠嘉氣的險些殺了晁錯,若不是吳王和越王出面,只怕晁錯就要死在申屠嘉的手里了。」

「嗯???」

劉長瞪大了雙眼,「如此重要的事情,寡人怎么不知道啊?」

「啊?趙始沒有給大王寫信告知嗎?」

「哦...字太丑,認不出來。」

「大王的字也...」

「嗯?」

「他何不效彷大王呢?大王的筆跡,當真一絕,您平日里給我的信件,我都是高高掛起來,整日欣賞....」

「哈哈哈,你這個狗賊,居然敢嘲諷寡人?!」

兩人隨即聊起了越國的事情,劉長倒是不擔心越國會出什么大問題,畢竟有四哥在那邊看著,只要這兩個人分配得當,治理越國並不是什么難題,劉長忍不住的長嘆了一聲,「唉,事情真是多啊,寡人已經六天不曾外出狩獵,許久都不曾在唐王府設宴...」

「阿父對呂平的事情有些過意不去,想要請大王赴宴...若是大王願意,改日可以前往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