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大漢四孝圖(1 / 2)

「阿父!!!我來啦!!!」

夏侯灶深吸了一口氣,咆哮著闖進了府邸內。

夏侯家的府邸位於長安之東,是緊挨著城牆的,劉邦就在宴席時低聲詢問夏侯嬰,你准備什么時候謀反?

夏侯嬰被嚇得險些跳起來,大聲反駁自己不曾想要謀反。

劉邦頓時謾罵道:你不謀反干嘛在城牆邊上修府邸?你這是准備好兵敗後好逃離長安嗎?

當然,夏侯嬰在城牆邊上修府邸,單純是因為夏侯嬰本身的愛好,他好車。

說起來大家可能不信,其實在長安城內縱車是違法的....雖然這個制度在最近的這十幾年里不斷的被踐踏,可這么做的確是違法的,因此,夏侯嬰只能選擇一個出城方便的地方,好隨時出城縱車狂奔。

他很享受那種在馬車上飛奔的感覺。

夏侯嬰作為大漢猛人天團里的第一代車神,那是名副其實的車神。

在碭縣撞李由,在東阿撞章邯,在開封撞趙賁,在曲遇撞楊熊,最離譜的是他在撞楊雄的時候,獨自一人俘虜了六十八人,有八百五十人因為害怕他直接投降了。

後來在彭城撞項羽,雖然沒撞過,可這並不能算是夏侯嬰的鍋,甚至要不是夏侯嬰還能繼續撞人,劉邦,劉盈,呂後等人當場就要交代在彭城了,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之後夏侯嬰一鼓作氣,在陳縣撞碎了項羽的軍隊,奪回了楚地。

當夏侯灶拉著樊伉的手,兩人走進府內的時候,夏侯嬰正站在一架戰車前,輕輕撫摸著戰車,這戰車看起來相當的破舊,夏侯嬰站在那里,他的個子很高,在將軍里,他算是比較清秀的,甚至還有些儒雅氣質,雖然夏侯灶是一點都沒有繼承。

樊伉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府內,跟著夏侯灶拜見夏侯嬰。

「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

夏侯灶大聲說著,又對一旁的樊伉解釋道:「我阿父跟英布作戰的時候受了傷,耳朵聽不清楚。」

樊伉點著頭,畢恭畢敬的拜見了他,又疑惑的看著夏侯嬰身邊的一個老者,夏侯灶顯然也不認識這位,只當是阿父的故友,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隨即夏侯灶邀請樊伉進入內屋吃飯,那位老者跟夏侯嬰告別後也離開了。

夏侯嬰坐在上位。

夏侯灶和樊伉分別坐在他的兩側。

「我立下大功啦!!」

夏侯灶大聲的對著阿父說自己的功績,夏侯嬰輕輕點著頭,也不知他聽清楚了沒有。

下人拿出了飯菜來,眾人一同吃了起來。

夏侯灶大口吃著飯菜,「你這堂堂舞陽侯,連家都不敢回了...還要來我家蹭吃蹭住....」

「唉,你不懂啊...我寧願挨阿父的打,也不願意聽我阿母訓斥...我阿母一個人就夠了,如今還多了個卿,她也是越來越像阿母了...我就在你這里避幾天好了....」

「哈哈哈,好,你放心的住!我阿父耳朵聽不到啊,我們可以偷他的酒來吃,晚上可以大聲的歌唱,就是去找幾個美人來,哈哈哈,他也不會知道的!」

「還有他的戰車,我知道有幾駕不錯的,兩邊還帶著刃,是真正的凶器,哈哈哈,明天趁他睡著了,我們可以偷出來試試!」

夏侯灶咧嘴笑著。

樊伉偷偷看了一眼夏侯嬰,夏侯嬰板著臉,就算他聽不到,光是這模樣,也是挺嚇人的。

「還是算了吧...你阿父看著就嚇人...若是被他知道了...」

「你怕什么,他不會知道的!」

夏侯灶起身,走到了阿父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大聲叫道:「你去休息吧!!我跟他有事談論!」

夏侯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你阿父怎么都不說話了?」

「他啊....他是很好面子的人,他就怕自己聽不清楚,說錯了話,貽笑大方,就不敢說話了...」

樊伉長嘆了一聲,「他看起來,有些....」

「無礙,你等著啊,我去拿酒!!!」

兄弟兩人拿出了夏侯嬰最好的酒,喝著酒,唱著歌,吃著肉,幾乎是玩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方才昏昏睡下,次日,夏侯灶起床的時候,樊伉還在熟睡,夏侯灶也沒有去驚醒他,反而是走到了院落里。

夏侯嬰再一次站在戰車邊,摸索著自己的愛車,眼里滿是憐惜。

只是,他的背影卻顯得有些落寞。

當初那個駕車高歌猛進的將軍,此刻卻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緬懷自己的過去。

夏侯灶覺得仿佛有什么卡在自己的喉嚨里,遲疑了起來。

夏侯嬰目瞪口呆的看著夏侯灶牽著駿馬前來,當著自己的面套戰車,這豎子現在偷我的戰車都這么光明正大了嗎?藏都不願意藏了?

「阿父!!!來!!!上車!!!」

夏侯灶看到阿父沒有反應,一把將他拉到了車上,將韁繩交到了他的手里,自己則是站在他的身邊,「您放心的駕車!!我來當您的耳目!!!」

夏侯灶大呵了一聲,戰車頓時沖了出去。

夏侯嬰駕車出了家門,一個轉彎,就來到了城門口,出了城,戰車的速度開始越來越快,往來的眾人紛紛躲避,戰車一路飛奔了起來,夏侯灶大笑著,迎著面前的冷風,很快,他就發現,阿父壓根就不需要自己這么一個向導,他就是耳朵聽不到了,駕車的技術也比自己更好。

一個個在夏侯灶看來絕對要翻車的地方,夏侯嬰卻能如履平地的開過去,當夏侯嬰駕車從迎面的兩個馬車之中精准穿過的時候,夏侯灶只覺得自己仿佛了年少的時候,被阿父帶著去飛奔的感覺再次涌現,他忍不住的叫了起來,「太厲害了!!!」

父子倆人在城外狂奔了許久,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兩人飢腸轆轆的回了家。

樊伉此刻就坐在他們家的石階上,看到他們前來,樊伉忍不住起身罵道:「你外出居然都不帶上我!!!」

夏侯灶笑著跳下了車,「下次帶上你,不必急!」

正說著話,又看到昨日那個老頭站在一旁,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還天天來我家啊?」

老人還沒有說話,夏侯嬰平靜的回答道:「他是楚地的名醫,是陛下請來為我治耳朵的。」

那一刻,夏侯灶只覺得背後發涼,嚇得頓時跳了起來。

「阿父??您能聽到了??」

「是啊....多虧了這位名醫啊...你昨晚唱了整整一晚上,我這耳朵差點又被你弄得聽不到了....」

夏侯灶想起昨天那些對話,頓時訕笑了起來,「阿父啊...我還有點事...我晚點再回來...」

夏侯嬰猛地揮舞起了韁繩,駿馬做出沖鋒的姿態來,夏侯灶和樊伉都被嚇得連連後退,險些摔倒。

看到他們這慫樣,夏侯嬰方才得意的笑了起來。

夏侯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對啊,若是您能聽到了,為什么不去駕車呢?在這里裝什么悲傷啊??」

「我沒有裝啊....你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都在駕車,今日就是擦了下戰車,你就拉著我去縱車了...」

「我還以為....」

夏侯灶憤憤不平的嘀咕了幾句,看起來很是惱怒。

夏侯嬰跳下了車,洗了洗雙手,舒展了一下身體,「好了,接下來說說正事吧,聽說你在西域不遵軍法,私自出擊,還開口辱罵太尉,說要給天子上奏,要讓我將爵位傳給你..搶奪民產,斬殺西域的士卒冒充是匈奴人....哦,對了,你還怪我沒有給你生一個姊妹,說我沒用,對吧?」

夏侯灶結結巴巴的說道:「阿父,這都是謠言...是謠言啊。」

「這定然是有小人誣陷我,想要離間我們父子之情....」

「不是...阿父你聽我說...阿父...阿父饒命啊!!伉!!!救我啊!!伉!!你這個犬入的...你別跑啊!!!」

.........

「呵...讓你再說平字不好聽。」

陳買吃了一口茶,輕聲說道。

「你說什么?」

陳平坐在他的對面,父子兩人的長相神似,不只是模樣,就是那神態動作神色,也是一模一樣。

面對阿父的詢問,陳買輕輕搖著頭,「沒什么,只是想起了先前給朋友所准備的驚喜,他大概已經樂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