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長安出了大事!(1 / 2)

長安城內,行號巷哭。

柴武,王恬啟,侯封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在長安戒嚴,不許進出,當甲士們在街道上迅速跑動的時候,他們身上的甲胄發出的聲音,便能嚇得屋內的孩童不敢哭啼,馬蹄聲不決,躲在屋內的百姓漸漸對屋外的馬蹄聲都有些習慣了,也不知他們在做些什么,只是莫名的害怕。

時不時的,就能聽到屋外傳來的慘叫聲,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太後!不可啊!不可啊!」

長樂宮內,周昌跪坐在太後的面前,面如死灰。

「這些謀反的人,交給廷尉來查辦就好,有牽連和不曾被牽連的人,都應該認真核實豈能如此啊!

自從那天得知武最企圖咒殺天子之後,太後勃然大怒,即刻令侯封,王恬啟等人來徹查這件事。

隨即,將武最腰斬,誅其族,又將武最的家臣全部車裂,誅其族。

如果只是這樣,周昌還能接受,畢竟是謀反,可是,太後隨即就將矛頭指向了那些跟武最關系不錯的勛貴,她下令在全城之內搜捕巫,最初還是要詢問核查其罪的,後來,干脆就變成了抓住就直接處死,毫不留情,不知有多少巫慘死在了太後的手里,而且很多還是沒有參與這次事件的無辜之人。

連帶著武最的宗族,鄰居,友人,他曾舉薦的人,甚至是跟他相識的人,他的鄉人,都開始被抓起來問罪,涉及面不斷的增加,受牽連的人越來越多,再往後,就不只是武最的事情了,所有家里養過巫的,請求巫為自己算過卦的,乃至是家里藏著龜甲的都要被抓起來問罪。

周昌頓時就忍不住了,前來拜見太後,太後的近侍不讓他入內,周昌打傷一人,被甲士抓住之後,方才送到了太後的面前。

「你這是要包庇那些反賊?」

「臣並非是包庇!」

「只是太後這番行為,實在是牽連到了太多無辜的人,您要將這些人全部誅殺,這是臣所不能允許的!」

「你是在責怪我草芥人命嗎?」

「太後如今的行為,實在難以稱的上是仁政!因為武最等十幾個人的罪過,太後居然想要殺掉三四萬,簡...簡....簡直是桀紂那樣的行為!!」

周昌越說越急,甚至都有些口吃,可他還是將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呂後只是冷冷的打量著他,「我曾經欠你一個恩情,因此我赦免你的死罪,不過,就這一次。來人啊,將周相帶下去。」

周昌憤怒的抬起頭來,正要謾罵,近侍張卿死死捂住了他的嘴,拖著他就往外走,邊走邊罵道:「你個話都說不利索的老狗!還在這里說什么呢?!帶下去!帶下去!」

就在周昌被帶回府內軟禁起來的時候,群臣卻聚集在了宣室殿內。

「周相方才被帶走了...

「唉..這下可如何是好,那王恬啟,侯封都是太後的人,根本不理會我們..柴武也聽從太後詔令,除非天子在,也不與我們親近。」

召平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大臣們,臉上滿是無奈。

太後向來就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什么溫和仁慈更是不與她沾邊,作為一個險些將高皇帝殺的絕嗣的狠人,當她開始動手的時候,就不是什么喝不喝酒的問題了。有些時候,很多事情會比喝酒要更加可怕。

太後如今看起來,是想要將整個長安的巫,乃至看起來像巫的人都給殺干凈,與武最有關的所有人只怕都要慘死了。

這牽連者實在太多,而且有不少人確實是無辜的。

就比如被抓起來的九卿馮敬,馮敬被抓起來,是因為他的女兒和武最的女兒嫁給了同一戶人家,因此就受到牽連,直接下獄。而這迎娶了武最之女的人家,也是個老熟人,曾跟隨周勃他們在河西作戰的將軍秦同,這位將軍沒有死在戰場,此刻卻因為武最的緣故而被關了起來,太後准備誅了他的族。

武最等人的行為觸碰到了太後的逆鱗,太後直接就殺瘋了。

武最到底與那些人勾結起來詛咒天子,沒有多少人知道,而在太後看來,只要將可能與他有關系的人全部處死,那些想要謀反的人也肯定會一同被處死。

召平從不曾如此的懷念過劉長,「還沒有陛下的消息嗎??」「沒有。」

「侯封根本不許我們的人出城。」

好兄弟苦澀的搖著頭。

召平看了一眼周圍,生氣的問道:「少府張公呢?」「少府張公說自己身體不適。」

「這個老......」

召平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沒有罵人。

他看了看周圍,目光還是不情不願的落在了張不疑的身上。

「張公..這件事,您有什么可以解決的辦法嗎?

若不是因為事情緊急,召平是真的不想去詢問張不疑,可這也沒辦法,韓信不理會這些事情,留侯已經離開了長安,陳平在家里養病,張蒼想著保命要緊不敢參與,劉敬被天子下獄,王恬啟是太後的人,周昌已經被抓,張釋之已經被.抓...目前還能跟召平商談這件事的,好像就只剩下了張不疑。

張不疑看起來不像其他大臣們那么的憂愁。

「你們擔心什么呢?太後又不是要廢掉陛下,只是要懲罰那些謀害陛下的人而已,這有什么呢?」

法家的鷹犬里,只有張釋之是堅決反對太後這種行為的,其余幾個嘛,都覺得太後的處置辦法很對,像郅都這狗賊已經在幫著太後辦事了,張不疑能繼續待在這里,已經比他好很多了。

「陛下若是還在長安,是絕對不會允許太後如此大開殺戒的!」

召平嚴肅的說道:「你張不疑乃是陛下心腹,陛下第一臣,難道你也畏懼太後,不敢為陛下做事了嘛?」

聽到這句話,張不疑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直接炸開,用尖銳的聲音叫道:「我為了陛下能夠去死!何懼之有?!」

「那你為什么還如此淡定呢?!」

「那些狗賊謀害陛下,別說誅三族,就是五族,九族,我都覺得應該!」

「那也該是陛下來決定啊!他們生來是陛下的大臣,謀反了那也是陛下的反賊,該由陛下來處置的,怎么能讓太後代替陛下來處置掉這些人呢?況且,尚方府里那些方士,可都是陛下所重視的,他們甚至都不是巫,太後連他們都要除掉.陛下回來之後,定然是要對我們無比的失望了!」

召平作為多年的舍人,還是很清楚張不疑的命脈的,只是幾句話,就將張不疑給饒了進去。

「你居然想要讓我去救那些謀害陛下的人?!」

「我恨不得食其肉!」

「在座的群臣,哪個不對武最恨之入骨呢?可是,馮敬,秦同,陳陶,尚方的方士,這些人有什么過錯呢?受到牽連的那么多人里,還有很多都是陛下在任用,准備重用的無辜之人,那些真正參與謀反的人,不必理會,可這些人,你必須要保下來!」

「那你呢?你身為國相,你要做什么呢?」

召平不動聲色的說道:「我沒有什么才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希望您來做這些事情。

張不疑瞥了他一眼,「好,我去想辦法。

張不疑走出大殿的時候,門口的甲士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去便溺!」

張不疑不同的推開了面前的甲土,兩位甲土遲疑了一下,方才沒有陽攔,畢竟是三公。

張不疑快步走著,神色小心而謹慎,皇宮內同樣也是很嚴肅,內外都有巡邏的甲士,進士們根本不能隨意走動,連九卿都被暫時要求在宣誓殿內商談政務,張無疑的目的地正是儲君殿。

以目前的局勢來說,能勸動太後的人只有太子劉安。

眾人都知道太後對這位儲君是無比的寵愛,比起陛下都更加寵愛。

可是,顯然,太後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為了防止有奸賊蠱惑自己的愛孫,他令劉安在殿內讀書,張卿帶著四五個甲士,就站在殿門口,不許進出。

同樣不許出門的還有皇後等人。

張不疑頓時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腰間的佩劍,可惜啊,有五個甲土,若是少上幾個,自己或許還有機會,當張不疑出現在儲君殿之前的時候,張卿被嚇了一跳,可看到來人是張不疑,他頓時就覺得輕松了不少。

他幾步走到了張不疑的身邊,「張公,您迷路了,宣室殿在那邊。」

「我是來找太子的。」

「太子在安心讀書,不能外出,請您回去吧。」

「如果我非要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