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我長弟不易啊!(1 / 2)

騎著駿馬,劉長彎弓射箭,那強弓在巨大的臂力下發出了呻吟般的聲音,隨著箭失崩出,那兔子幾乎是直接被扎在地面上,強大的力道使其屍骨無存,而劉長不做停留,繼續奔馳。

甲士們從地面上撿起了那半拉兔子,跟隨在陛下的身後,劉長射擊的速度都變得越來越快,這是劉長今日所擊殺的第八十七只兔子了。

在得知野兔為患,開始禍害農家耕地之後,劉長怒不可遏,農家那試驗田是何等的大事,豈能縱容那些兔子來危害耕地呢?

於是乎,劉長親自前來這里狩獵。

「不錯,開竅了,知道要為陛下做事的道理了。」

站在道路邊等候著天子歸來的張不疑,贊許的朝著申屠嘉說道。

「你是想要做什么,才如此大費周章?」

面對廟堂左相的詢問,申屠嘉並沒有無禮,申屠嘉很不喜歡當下的三公,可是他卻從不違抗他們的命令,這並不沖突,厭惡是因為他們不守成規,不違抗則是因為他自己很守成規。

「朝中大臣們鋪張浪費,從廟堂到地方,宴請之風盛行,朝中大臣前往地方,則地方定然用廟堂之款來進行接待,耗費國力,實在可恨,我欲請陛下下令,懲治這類情況。」

申屠嘉是個很正直的人,只是,他不太懂得學問,治政的本事也不太強,做國相還是有些勉強,可做個御史之類的還是足以勝任。

「所以你就先請陛下來狩獵,讓陛下開心,然後再上書勸諫?」

張不疑笑了笑,申屠嘉的這個操作,怎么說呢,屬實是有些太簡陋,太低級,幾乎把自己的想法都刻在了臉上。

不過,這對申屠嘉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起碼知道了如何讓皇帝接受自己的勸諫。

按著張不疑對陛下的了解,申屠嘉這番操作還是很可行的。

陛下只要心情好,大臣的勸諫都還是能聽一聽的。

「你這是准備搶季布的活?」

申屠嘉嚴肅的說道:「季御史為人正直,近期內大力整頓吏治,以身作則,罷免了諸多官吏,只是,季御史不足以威懾群臣,手段終究是太溫和。」

自從船空司縣出現了吏治的問題後,季布就開始全力整頓這個問題了,他首先是給委派到各地的御史們寫信,禁止他們居住在自己的府邸,要他們每個月都要在地方各縣衙之中待滿二十天。

並且將他們一年一報的工作變成了兩個月一報,季布還發布了《大漢官令》,在其中提出了對地方官吏的要求以及各項標准,改變政績考核各部分的比重,並且表示要將民間風評納入在政績考核之中。

季布也是在費盡心思的做事,可他的這些作為在申屠嘉看來,大概就是有些太過於溫和了,甚至有些不知輕重。

面對沒能按時完成廟堂目標的大臣,季布只是口頭批評了一番,而對於一些提前完成目標的,或者謊報成果的,季布則是給與罷免,乃至是處死的懲罰。

申屠嘉就覺得他的做法不是很公正,懲罰力道忽輕忽重。

張不疑瞥了他一眼,「陛下難得沒有如此開心過了,今日也算你大功一件,好心提醒你一句,見到陛下,可以說季布監察不力,萬不可說當今吏治崩壞....」

申屠嘉沒有說話。

很快,劉長就騎著駿馬走了出來,身後還有一大堆騎士跟隨,而獵物也確實非常的多,各種各樣,申屠嘉都有些懵,劉長笑著下了馬,心情非常不錯。

「陛下,不是說獵兔子嘛....」

「是獵兔子啊,你看,這是吃胖了的兔子,這是尖耳朵的兔子,這是帶花紋的兔子,還有這個,你看看,帶大角的兔子....」

劉長一本正經的介紹著這些兔子們的新品種。

申屠嘉抿了抿嘴,指著遠處那個躺在車上的人,問道:「這難道也是兔子?」

「當然是了,這是會說話的兔子!」

「哎,兔子,你還好嘛?無恙否?」

坐在馬車上的呂祿一臉悲憤的看著皇帝,他再也不要去狩獵了,說好獵兔子,結果非要去獵虎,他這駿馬受驚,直接給他摔了下來,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可面對劉長的詢問,他也只能回答道:「無恙!

申屠嘉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再計較這些兔子們的品種問題。

「陛下啊,臣有奏!」

劉長此刻心情大好,就如張不疑所想的那樣,也願意聽一聽勸諫了,大手一揮,便讓申屠嘉安心去說,申屠嘉隨即就說起了這個地方官吏以公款來招待御史等官的問題,認為應當讓他們進行賠償。

「賠償?當處死他們!」

「陛下,有這樣行為的官吏非常多,若是以重刑懲罰,怕是地方都沒有官吏可以用了,可以使他們賠償,以後莫要再犯....」

「好,好,就按著你說的來辦!」

劉長正准備離開,申屠嘉卻說道:「陛下,御史大夫季布整頓不嚴,自陛下登基以來,地方官吏多有作惡者,有貪,有奸,有賊,有蠢,吏治敗壞,御史同流合污....」

張不疑暗道不好。

果然,劉長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了。

「你的意思是,朕治理的官吏都是一**賊??遠不如高皇帝之時??」

「陛下,高皇帝之時,廟堂之內,地方之上,都是久經沙場的將領,地方郡守都有侯爵,鄉里之中都是過去的甲士,這些人服從高皇帝的命令,不懼勞苦,有魄力,知世道之險惡,不曾加害與民...」

「而如今的官吏們,有繼承父爵者,不事農桑者,這些人沒有什么能力,只是因為其父的原因而擔任官職,不知道百姓的艱難,肆意妄為,窮凶極惡,平日里驕奢放盪,魚肉百姓....」

劉長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張不疑叫道:「大膽!你分明就是影射陛下!想要壞陛下之名譽,定是武最余孽!來人啊!

劉長制止了張不疑,隨即盯著申屠嘉。

「朕給你六個月的時日,滾去協助季布,整頓吏治,弄不好,朕就把你丟進上林苑里,把你當兔子,明白了嗎?」

「唯!

劉長朝著皇宮返回,張不疑還在不斷的勸慰著他,「陛下休要聽那申屠嘉胡說八道,地方官吏的問題,高皇帝時期就有了,只是那時百姓貧苦,官吏們想作惡也無法作惡....」

「不,他說的對,朕年幼的時候,前往各地,郡守最低都是關內侯,如今呢,天下的郡守加起來,也湊不夠五個侯吧?」

「鄉野上就更別提了...「

劉長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其實也是有些為難季布了,如今的情況與過去不同,群臣們都以過去的標准來責問他,認為他沒有能力,哪怕是讓朕親自來,只怕也只是比他稍好一些。」

當劉長剛剛來到長安城門的時候,卻看到有人正在這里爭執。

就是有四五個人正在跟城門口的甲士們爭吵什么,周圍還有不少人看熱鬧。

可面對這個場景,劉長卻半點的都不慌,「祿..算了,不疑,去聽聽那些人是什么口音。」

很快,張不疑就返回了。

「是齊國口音。」

「哦,兄長已經過齊國了,倒也不錯。」

劉長領著眾人從自己的專屬城門返回,而在此處,呂產青筋暴起,指著面前幾個人叫道:「我就是呂產,我在這里當值,怎么可能跑去齊國勾搭你的女兒,還使其懷孕呢?!你以為我不敢抓人是吧?!」

「這就是你留下的憑證!休要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