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皇帝來了(1 / 2)

當劉長遠遠的望見自家長安那雄偉城牆的時候,臉上不由得出現了笑容。

皇帝回都的消息早已傳開,百官浩浩盪盪的出來迎接,陣勢極大,各色的儀仗隊,其規模是劉邦時期的四倍,沒辦法,自家皇帝是個好面子的主,講的就是一個排場,如今的儀仗規模是由張不疑來親自擬定的,也算得上是前所未有了,秦始皇帝的儀仗隊在這面前都像是野人郊游。

城牆上的甲士們異常的多,各處都懸掛著旗幟,隨風飄揚。

數百位來自樂府的樂師們拿著各色的樂器,有數百位各種裝扮的舞者也做好了准備,認真看去,這些樂器幾乎包括了如今大漢所占有土地上的所有樂器,至於舞蹈也是如此,有楚國風的面具風,有秦風的短劍舞,有齊風的袖舞,各種各樣,看的人眼花繚亂。

皇帝騎著高大的白色駿馬,緩緩前來。

樂師們開始了彈奏,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用這么多的樂器來編出曲的,編鍾沉穩的鳴叫,編磬清脆的長鳴,建鼓沉悶的嘶吼,竽,笙,箛同時吹響,作為伴奏,有樂師時不時以瑟,琴,箏作為附和...各種各樣的樂器,連綿不絕,震耳欲聾。

舞者們開始起舞,各色風格截然不同的舞蹈同時跳起,四個楚人帶著面具,在最前頭伸出手來,隨著節拍僵硬的朝前邁步,隨著他們的邁步,懸掛在他們身上的首飾也發出陣陣的響聲,他們一顫一顫的,而兩側是兩個唐人,正在表演刀盾舞,這種融合了月氏特色的舞蹈,就是兩人跳起來用刀盾互相砍擊,做出廝殺的樣子來,隨著節奏起跳,倒也別有風韻。

看著這隆重的場面,騎著高頭大馬的長老爺臉上滿是溫煦的笑容。

群臣之中,唯獨申屠嘉,看著這浩大的場面,臉色無奈,暗自搖著頭。

「陛下!

!」

三公九卿及群臣紛紛行禮拜見,劉長大笑著,下了馬,走上前。

「請起!」

劉長親自扶起了張蒼,其余大臣隨即逐一起身,劉長大笑著,拉著張蒼的手,朝著城內走去,從樂師中間穿過,劉長還在打量著賣力演奏的群臣,詢問道:「這都是您安排的?」

張不疑連忙上前,「陛下!

乃是我所安排的!

「何以如此鋪張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砍了身毒諸王的腦袋呢!」

張不疑大聲說道:「陛下巡查西域!清查奸賊,鼓勵賢才,驅趕野獸,震懾賊寇,所到之處,吏治清明,百姓安寧,賊寇俯首,百業興旺,如此赫赫功勞,怎么可以不彰顯呢?!」

「哈哈哈,你說的很好!」

三公跟隨在劉長的身邊,劉長也不急著詢問國內大小事,實際上,早在皇帝來到河西的時候,劉章就已經派人告知了國內的大小事,廟堂的直接控制范圍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河西地就能通過綉衣來查清國內的大事,例如農桑,吏治,水利等大事。劉長這次出行,國內並沒有出現什么大事,只是有幾個不長眼的因為觸犯張蒼而被下獄了而已。

這在大漢是正常操作,因為侯太多,大漢每年都要懲治一些犯法的,除其爵。

在群臣的簇擁下,劉長一路返回了皇宮,這才讓群臣各自回去,等待朝議。

進了皇宮,劉長迫不及待的朝著椒房殿走去。

「姈?姈!」

劉長大叫著走進了殿內,曹姝正在跟雍娥說著什么,兩人見到皇帝,都是急忙起身,劉長的眼神卻迅速凝聚在了「嬰兒床」上的劉姈身上,笑呵呵的走了上去,彎下腰,抱起了女兒,小心翼翼的摟在懷里,輕輕搖晃了起來。

「阿父回來啦!」

曹姝和雍娥都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劉長抱著女兒,看向了她們,「無恙否?」

「無恙...陛下不是剛回來嗎...怎么沒有前往長樂宮拜見太後?」

「哎,不急,先見完女兒再說!」

曹姝頓時皺起了眉頭,「您回來就該去拜見太後的,怎么可以無禮呢?!請您現在就去長樂宮!」

劉長依依不舍的將女兒遞給了曹姝,「等著啊,我等會就回來!」

劉長風一樣的飛了出去,雍娥搖著頭,看向了一旁的曹姝,「安他們幾個豎子,將來也不會這樣忘了我們吧?」

......

「阿母~~~~」

熟悉的吼聲,呂後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又迅速消失。

當劉長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呂後那嚴肅的面孔,劉長絲毫不懼,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呂後的身邊,直接坐下來,整個人都幾乎貼在阿母的手臂上,呂後已經很年邁了,渾身瘦小,而劉長正值壯年,猶如一頭大熊,這場景,就好像是一頭巨熊正在給一只兔子撒嬌一樣,怎么看都覺得詭異,劉長那粗壯的胳膊都幾乎跟呂後的腰一樣了。

「我可太想您了...阿母,您不知道,我這次去西域,可是干了好大一件事,我制定了一個對身毒的戰略,就叫蠶食戰略,這個戰略是我經過觀察西域的情況和身毒的情況後所制定的,我的老師聽了,都忍不住的誇我,說在戰略這方面,他已不如我...」

就在劉長使勁吹噓的時候,呂後卻只是板著臉。

「劉長。」

聽到這稱呼,劉長頓覺不妙。

「你是怎么給我說的?你去哪里?」

「安陵....」

「那你去了哪里??」

「阿母,我就是去了安陵,看完之後,我就想要回去,都怪呂祿那廝,非說機會難得,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前線的將士們,鼓勵他們的士氣什么的....」

這種鬼話,能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呂後,呂後實在是太了解這豎子了。

「長安,長安...長不在,安也不在...這還算是什么長安啊。」

呂後說著,看向坐在身邊的兒子,她沒有過多的訓斥,只是平靜的吩咐道:「往後,不要再走那么遠了,我已經沒有什么奢求的了,只望靈柩是你抬著的.....」

那一刻,劉長渾身一顫,他也沒有再狡辯,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了阿母的手,在他微微顫抖的手里,呂後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呂後已經活了很久了,她見證了秦國的滅亡和大漢的強盛,她並不害怕死亡。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這個兒子。

她不知道,當自己死去的時候,這個兒子會傷心成什么樣子,是否會從此崩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見到兒子。

「來人啊,拿些飯菜來。」

很快,劉長的面前就擺滿了各類的飯菜,「吃吧。」

呂後輕撫著兒子的手臂,劉長低下頭來,狼吞虎咽。

劉長迅速吃光了面前的飯菜,咧嘴笑了起來,「還是阿母這里的飯菜最好吃啊,我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都瘦了...」

他說著,用衣袖擦了擦嘴。

「劉長!

!」

.....

厚德殿內,孩子們圍繞在劉長的身邊,曹姝,雍娥,樊卿她們也很開心,坐在劉長的前方,劉勃乖巧的站在阿父的身邊,任由劉長笑呵呵的捏著他的臉,劉賜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了劉長的脖子上,正在拽著劉長的頭發費力的往他頭頂上爬著,劉良則是坐在阿父的懷里,繼續吃著手。

「學業如何啊?」

「阿父,已經讀完了論語。」

「啊??這么快??」

劉長說著,又生氣的伸出手來,將拽著自己頭發的豎子給抓了下來,放在一邊,又詢問道:「有跟著浮丘公去聽其他大家們的課嗎?跟那些太學生相處的如何啊?」

「有,太學生們與我很是親近,常常來往,偶爾遇到不理解的,我就去詢問他們,他們也很高興能為我解惑...」

劉勃乖巧的回答著。

劉勃的眼神里卻有些懼怕,躲閃,劉長眯了眯雙眼。

隨即看向了曹姝。

「怎么了?有人欺負他嗎?」

曹姝還沒有開口,樊卿就忍不住說道:「是啊!太上皇回來了!還帶回了楚王家的一個崽子,這太子當真可惡,想要偷雍娥的首飾,又欺辱劉賜和劉勃,被我們趕出皇宮去了。」

劉長臉色頓時就黑了,「來人啊!

曹姝瞪了一眼樊卿,急忙說道:「勃打傷了他,勃和賜都沒有什么事,反而是楚太子躺在床榻上,待了許久,畢竟是楚元王之孫,陛下還是不要跟這半大的孩子計較...若是傷了他的性命,如何給楚王交代呢?楚王向來敬重陛下...」

曹姝詳細的說起了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