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得看是誰寫的(1 / 2)

「阿...阿父。」

周升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尷尬的站在了許久不曾謀面的阿父身前。

太子以及群賢們都已經離開了,雖然還算不上喝的盡興,可周勝之已經回來,他們作為晚輩,也不好繼續在人家的府邸里大吃大喝,在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後,就匆匆告辭離開了,在離開之前,這些人都是同情的看著周升,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搖頭嘆息,一個個都是深情的看著他,仿佛要將他最後的遺容銘記在腦海里。

他們都覺得,周升要完蛋了。

周升很希望他們能留下來,哪怕留下來一個,或許阿父都能看在他們的面子上繞過自己一次,阿父從來不在外人面前教育自己。

奈何,這些人卻不肯,周勝之那是什么人?大漢樓船將軍,發火了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揍了都沒啥問題,作為好兄弟,可以陪你一同吃肉喝酒,但是挨打的事情嘛,還是告辭吧!

周升看著他們一一離開,也只是急的破口大罵。

當他們都離開之後,周升就來到了阿父的面前,特意請罪。

周勝之此刻還在看著他那輿圖,眼神很是復雜,然而,在看到兒子之後,他的眼神就更加復雜了,他看著赤裸著上身,身上用繩索綁著一大堆銅錢的周升,他遲疑了許久,然後不確定的詢問道:「你這是...負金請罪???」

周升連忙點著頭,跪在了阿父的面前。

「阿父,當初魏國有廉頗負荊請罪,如今我做錯了事,也願意效彷廉頗他老人家!請您寬恕!

周勝之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來,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先起來吧。」

「好嘞!

周升勐地跳起身來,表情變化之快,足以與長老爺媲美。

周勝之示意他坐在了自己的面前,周升小心翼翼的坐下來,看了看阿父面前那巨大的輿圖,看了幾眼,隨即問道:「這么好的紙,為什么要亂塗亂畫呢?」

「混賬!

這是陛下親自繪制的天下輿圖!

周升低下了頭,盡管心里還是有些不理解,卻沒多問。

「升啊...這次我待不了多久,很快,我就要帶著樓船軍,去探索海外,尋找身毒了....」

周勝之皺著眉頭,語氣很是沉重,他是很願意相信陛下的,可是吧,這輿圖的可信度實在是...周勝之怎么看,都覺得自己這次怕是要懸了,這話是不能對外說的,作為將軍,他首先要相信這輿圖,麾下的人才能相信,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絕對不能讓屬下看到這輿圖,不然士氣怕是要崩了...起碼,自己要稍微修飾一下,在不改變方位的前提下,略微美化一下...

周升聽出了阿父言語里的那種沉重,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此行有危險?」

「大丈夫立與世,當建功立業,瀝血以報君恩,何以言危?!」

周升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我離開之後,家中便只剩下了你一個丈夫,你仲父是要做大事的,不可輕易去勞煩他,我已經想過了,你繼續在太學的學業,用心學習,學習兩年,學成之後,可以到燕國那邊謀個差事...我周家之子嗣,各個丈夫,從無庸碌之輩,你不能在家里虛度時日,家中子嗣,唯你最為年長,須有作為。」

「唯。」

父子兩人隨即便沉默了下來,周勝之這些年里都是在無意的模彷著周勃,連帶著周勃的教育方式,都被他學了去,從來不跟孩子太親近,格外的嚴肅,除卻這些說教,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周升看阿父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阿父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這就要看陛下這輿圖...反正找到了就回來。」

「都說陛下是聖天子,這輿圖肯定是沒問題的!」

周升倒是很相信皇帝,他笑著說道:「今日阿父在諸兄弟面前,當真是給足了我面子....我還以為阿父要揍我呢,沒想到,居然還讓我拿出藏酒來,阿父,您居然還有第二個地窖,里頭居然還都是最好的酒,為什么您平日里從來不喝呢?我都不知道!」

周勝之有些平靜的說道:「哦,那是你大父的藏酒,我不敢喝。」

「嗯????」

.........

「寡人乃高皇帝嫡長孫!太上皇親子!陛下最摯愛的猶子!

「寡人坐擁河西萬里江山,披甲十萬,百姓數以百萬計,城池堅固,糧食充足,勐將如雲,謀臣如雨,兵精糧足,片刻間就能將這隴西夷為平地!

劉祥被反手捆綁起來,丟在牢獄內,正在憤怒的朝著外頭的士卒嘶吼著,恐嚇他們將自己放出去,就在劉祥准備繼續說點什么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牢獄內,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低著頭,打量著自己。

劉祥大驚,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頓時大聲叫道:「仲父救我!

來人並非是劉長,而是欒布。

「仲父啊!這些人對我無禮,將我誘騙到城下,魏遫那個....」

劉祥忽然停下來,看了看周圍,問道:「仲父,寧侯也跟著您來了嗎?」

欒布搖了搖頭。

「魏遫那個老狗!

不當人,居然哄騙我,我在這里已經待了很久了,您看給我餓的,只剩皮包骨頭,我要面見陛下,我要彈劾他!

劉祥心里是說不出的委屈,說起自己在牢獄內的遭遇,更是潸然淚下,可這一切,並不能打動他面前的欒布,欒布之所以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廟堂要賑災,張蒼派遣欒布負責恢復隴西的農業生產,確保收成,農業的恢復是最重要的。

可欒布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前來隴西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去撈人。

自己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得要出去撈人。

欒布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他嚴肅的盯著劉祥,「身為諸侯王,居然擅自領兵過界,該當何罪?!」

「仲父啊,我那是擔心陛下的安危啊,您應該是知道的啊,廟堂里的那些狗賊,那對陛下都是敵視的,都是些亂臣賊子,我的國相劉公,是群臣里少有的賢人,您可以去問他,他都覺得廟堂里的大臣會對陛下不利,認為天下怨恨者極多,我必須要挺身而出,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還有我的太尉周公,他也是賢人,各國都是他在通知,就是為了保護陛下...」

「住口!天下不曾有人要謀害陛下!

欒布的語氣很凶狠,可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

實際上,諸侯王們的行動,是給群臣施壓,是為了保護皇帝,對於諸侯王來說,他們不能沒有長老爺,換了誰上位,最先要對付的都是他們,而欒布雖然是朝臣,可他是劉長的絕對心腹,在皇帝問題上,實際上他跟諸侯王們是一個陣營的,都是保長派,並非是保皇,而是保長。

劉祥說的並不假,就是人有點愚蠢,居然輕易靠近城池,給了一個把柄,直接被抓。

這次欒布得到皇帝的書信,也是要求他將這豎子好好教育一番,讓他滾回河西國去。

「各地諸侯王都在境內,唯獨你,跑到了外頭...」

「啊,三仲父不是直接跑到長安去了嗎?怎么他就不用坐牢?」

「他已經被削了封地,閉門思過,國相袁盎更是被罰了三年的俸祿,怎么,你也想要跟他一個待遇?你說,該削你的哪一塊封地?!」

劉祥支支吾吾的說道:「實在不行就削了北庭吧...」

「呵,你的情況跟趙王不同,趙王是單獨前來,你是領兵前來的。」

「你的行為已經是謀反了。」

「陛下這次派我前來,其實就是讓我來問問你。」

「啊?問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