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大漢第一學問大家(1 / 2)

韓信和陳平一同走在路上,這場景還是相當令人驚奇的。

韓信並非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相反,他對於那些在某些方面有著特殊才能的人,是非常敬重的,尤其是當這個人具備了自己能力之外的能力的時候,國內那些將軍們的能力大多都點在了對線上,對線滿格的韓信便看不起他們,認為他們沒有什么,可論智謀...韓信就不能說是看不起陳平了。

陳平同樣如此,所有大臣對韓信都是敬而遠之。

他們很害怕韓信,哪怕是夏侯嬰這樣一口一個大王的,心里其實對韓信更多的也是畏懼,在出事之後馬不停蹄的控制了韓信,就是怕領兵作戰,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

都說晁錯是個孤臣,實際上,韓信才是廟堂里那個絕對的孤臣,幾乎沒有人敢與他來往,敢來往的如樊會,曹參,都已經死了。

這處境跟陳平倒是極為類似,陳平也是受人忌憚,群臣都很害怕他,敬而遠之,生怕惹了他,敢來往的也只有當初那些老友,老友們死了很多,只有魏無忌的孫子還敢繼續跟他往來。

兩個孤獨的人,過往的仇人,此刻也不免有些惺惺相惜。

「您這是准備挑起身毒的內亂,讓他們開始全力向大漢示好,達到平衡身毒的目的?」

韓信忽然開口詢問道。

陳平笑了笑,「身毒本來就是一個錯綜復雜的地方,族類極多,信仰極多,又推行什么種姓,使得矛盾重重,即使大漢什么都不做,他們也遲早會陷入內戰,分崩離析,他們跟大漢不同,當初孔雀國的那位締造者,是個豪傑,能將如此眾多的部族都納入麾下,頗有些始皇風采,奈何,這繼位者不堪重用,達不到高皇帝的水平啊....」

「我並非是挑起他們的內戰,我只是加快了一下他們爭斗的速度而已,反正我們就是什么都不做,他們也一定會打起來...晚打不如早打,他們亂了,大漢才能更加安寧,更加富裕。」

「當然,我大漢身為仁義之國,是不能看著他們爭斗的,我們得去幫助他們,對弱小的國家,我們要給與他們軍械,為他們培養將領,對強大的國家,我們要進行鎮壓,防止他們欺凌弱小...對親近大漢的國家,我們要接受他們的官吏,讓他們前來太學,對遠離大漢的國家,我們要糾結其余國家,對他們進行滅國之戰...」

陳平的眼眸愈發的明亮,「大漢不必發兵,只需要表現出幾種態度,就能源源不斷的從身毒獲取好處...身毒物資豐富,幅員遼闊,堪比大漢,以此地之積累,陛下想要打造那豐衣足食的盛世,不難。」

韓信聽聞,只是搖著頭。

「像你這樣的人,可以比得上十萬大軍。」

「不,不,淮陰侯過譽了,像我這樣的人,是易得耳,您才是能比得上十萬大軍的,當初酇侯向高皇帝舉薦您的時候,曾對您做出了一個評價,我記憶猶新。」

「哦?他評價我什么?」

「國士無雙。」

「酇侯強政,卻還有北平侯,留侯強智,我雖不才,也能媲之...唯獨您,全天下都是找不出第二個的。」

韓信沒有反駁,也沒有開心,只是神色有些懷念。

韓信如今頭發都已經出現了白絲,他不再年輕,年紀過了半百,只是,對比開國老臣來說,他還是太年輕了,陳平雖然看著還是那么的高大結實,可這位已經實打實的年近古稀,比韓信要年長二十歲,如酇侯之類,就更不用說,那就幾乎是韓信阿父一輩的人了,二十多歲的韓信,被蕭何評價為國士無雙。

如今這個先後滅亡匈奴,討伐身毒,又經歷了幾十次會戰的老年韓信到底有多可怕,沒有人知道。

將軍們也不知道,因為他們都不知道韓信是怎么取勝的,根本看不懂他的操作,周勃都看不懂,想學也學不會,也根本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他的實力有多少,反正遇到他的都輸了,哪天韓信若是說自己能帶著三百個人滅亡身毒,將軍們大概也會相信。

韓信認為陳平跟自己是同一個水平的好友,可陳平卻不這么認為,自己這樣的人,百年或許能出一個,可韓信這樣的人,千年或許能出一個吧。

兩人都沒有坐車,步行在街道上,看起來就像是兩個結伴出行的老朋友,韓信是不太擅長言辭的,陳平的話也不多,兩人大多時候都是沉默著的,直到走到了岔路,韓信這才看向了陳平,盡管陳平沒有表現出來,可他還是能感受到,面前這位老友的虛弱,韓信的眼神很尖銳,作為一個較為優秀的將軍,他的眼神是很好的,觀察力非常的好。

此刻的陳平,並沒有他如今流露出來的這么強壯,這一路走來,陳平的速度越來越慢,喘氣愈發的頻繁,額頭汗水密布,出於對老友的尊重,韓信並沒有提議上車,直到這分別的時候,他方才說道:「陳侯啊,這身毒的情況,錯綜復雜,領兵作戰,那是我的強項,但是這勾心斗角,就不是我能做的了...」

「這件事,朝中那些後生,沒有能力去做,還得多靠你來幫襯啊。」

「君侯有令,豈敢不從。」

「既然如此,那便請你安心服葯,靜心休養,身毒不曾平定之前,可不能急著去見高皇帝啊,否則,我可要算舊賬了。」

這是陳平第一次聽到韓信說戲言,他頓時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您都已經忘卻了呢!」

「人生得意之時,突遭橫禍,哪里能輕易忘卻呢?」

兩個老頭一同笑了起來,周圍那些過路的年輕人也是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們,眼里滿是羨慕,這兩人一定是一輩子的好友吧,多么人畜無害的兩個小老頭啊,看著就覺得溫馨。

「那我便回去了,請您讓麾下的將士多將身毒的情報送到我這里來,我抽空來看看,到時候我們一同合計?」

「好!」

兩個小老頭就此告別離去。

...........

「張相,您來的正好。」

申屠嘉滿臉笑容,出來迎接,自從申屠嘉跟晁錯一同來操辦河水的事情後,兩人就沒有停止過爭吵,整日整夜的吵架,吵架次數比新婚夫婦還要多,申屠嘉對晁錯恨得是牙癢癢,晁錯是極端的激進派,他治理河水,講的就是一個效率,為了效率,他甚至可以強行遷徙河水沿岸的民眾,若是任由他全力發揮,可能他得遷徙幾十萬百姓,造成極大的動亂。

申屠嘉在最生氣的時候,甚至想過要動手宰了他,然後去跟皇帝請罪自殺。

得為大漢除掉這個禍患!

但是,你不能否認,這瘋子確實很有才能。

他前來治水後,在泛洪區開鑿了幾個渠道,達到泄洪的目的,同時在上游進行栽植,大量的綠化,停止對上游地區的過度開發,同時做出了很多規定,在發展和保護環境之間做出了一個平衡,加固堤壩,遷徙百姓往高處等等,他做的確實很快,很有效,就是得時刻拉著他,不能讓他脫韁。

而張不疑來接替晁錯,申屠嘉是非常開心的。

申屠嘉其實也不太喜歡這位國相,他覺得這位沒有國相的才能,只是靠著奉承當上了國相,實打實的佞臣,但是,就是最可惡的佞臣,也比晁錯要好上一萬倍,終於不用跟晁錯共事,多好啊。

張不疑來的很快,面對申屠嘉這出乎意料的熱情,他也沒有表現的太冷漠,擠出了一絲笑容來,點著頭,陛下的大事最重要,自己剛剛來到這里,什么都不知道,還是要多依靠申屠嘉。

「張相,我可是一直盼著您前來,您是不知道啊,晁錯那廝,無法無天啊,若不是臣全力勸阻,他早就在這里引發民變了,這廝該殺!」

申屠嘉謾罵著,隨即為張不疑介紹著周圍的情況,介紹他們最近准備的工程,動員情況,徭役情況,各地的負責人等等,張不疑認真的聽著,申屠嘉很開心的說道:「晁錯如今不在,我們終於可以好好治理河水了...」

「我對治水之事並不熟悉,既然您在這里忙碌了這么久,想必您能拿出最好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