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那時我未壯!(2 / 2)

劉長跟兩個老頭聊的還不錯,陳平還給了劉長很多建議,包括對醫館的,以及以後的啟蒙的,劉長受益匪淺唯一不好的,就是韓信家里的庖廚手藝實在不太行,好好的一個羊羔,愣是被他糟蹋了,也不知這廝撒了多少鹽,弄得劉長都吃不下去…」

要不是顧及韓信的顏面,劉長早就將這廝給丟進鹽水里泡上一兩天了。

太學。

羅鏃正在激動的講著課,在他發現自己這位**特別熱衷於動土動工之後,他也就將講課的重心放在了這動工上,通過對土質的分析,確定更好

的動工地點,通過對周邊水域的分析,確定漕渠的挖鑿等等。

堪輿家的學術內容其實挺多的,甚至包括了采礦,他們對分析礦產,確定礦產,開采礦產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但是這個就比較難,不是剛入門就能學得會的,最容易學會的反而是墓葬。

這也是如今堪輿家逐步走向了墓葬的原因,歷史上,堪輿家最終變成了風水家,完全舍棄了工程,地質,以及礦產等方面的學問,甚至很多盜墓賊都為自己披上了堪輿家的外殼。

劉戊大概是真的改過自新了,自從他從隴西那邊回來後,每日都是按時前來學習,每日讀書,從不外出游玩,煥然一新,就是這模樣,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當初那位皮膚細膩,白嫩的楚太子一去不返。

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比劉郢客還要年長個十歲,就是劉交若是活著,都能跟他稱兄道弟,他來長安這么久都沒有人找他麻煩,估計也是壓根就認不出他了。

他現在這個模樣回到楚國,難說會不會嚇死劉郢客。

劉郢客從來沒有受過什么罪,長得白白凈凈的,柔弱雅士,翩翩君子,這個兒子卻是五大三粗,滿臉胡渣子,像是從煤礦里鑽出來的一樣…

可羅鏃顯然並不嫌棄他,能有個弟子,他已經是非常的知足了,甚至這弟子還是個太子,他可沒有公羊學派的那種擔憂,你說學派壓在一個諸侯國身上可能會滅亡??媽的,壓不壓我們都快滅亡了!!

這種時候,哪里還管的上那么多呢,能有個太子來進學,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劉戊學的也很認真,他在這四年多的時日里,積累了無數的經驗,實踐他是一點都不缺的,甚至還能給他老師講一講徭役的具體情況,所缺乏的就是些理論而已,有了實踐再去補理論,那可就太容易了。

劉戊努力的書寫著,羅鏃也特意放慢了語速,配合他。

自從有了這個弟子後,羅鏃就再也不用去強行拉別人來上課了,不過,即便如此,這里也很少有人會過來,畢竟羅鏃當年強行留住每一個來這里的人來上課,在太學也是出了名的,這家伙還很能說,誰人不懼呢?

有人打趣說,便是有麻雀從堪輿教堂前飛過,都會被羅鏃打下來,給它講上兩個時辰的堪輿學。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位平日里總是孤身一人,還是太急著去將自己的學問發揚光大,他的語速非常快,而且一開口就停不下來,那張嘴堪比縱橫家,除非是真的很喜歡堪輿家的學問,否則來他的課堂都是一個折磨。

就在羅鏃認真教學的時候,忽然有人推開了學堂的門,這門在以往都是敞開的,主要是為了避免路過的人跑了,可如今堪輿家闊氣了,不比當年,有了弟子,羅鏃也就得意的將門給關上。

教學被打斷,羅鏃有些生氣,看向了門口。

門外站著一個孩子,此刻正探出頭來,左右打量著,眼神掃過了劉戊,卻也沒有停留,繼續看了看周圍,他身後還站著兩個家仆,此刻都擦著汗。

「不是說劉戊在這里嗎,他沒來嗎?」

闖進來的人,當然就是劉賜。

他沒認出劉戊,劉戊卻早已認出了他,劉戊起身,朝著他行禮拜見,「賜弟,許久不見,無恙否?」

雖然劉賜還有個孿生兄弟,但是他這性格,還是能輕易辨別出身份的,劉賜一驚,隨即看著劉戊,看了片刻,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劉戊??你怎么變成了這般模樣??你這看起來比阿父還要年長個十歲啊!!」

劉戊繼續說道:「當初我年幼無知,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劉賜卻不認賬,他冷哼了一聲,「當初我年幼的時候,你曾將我推倒,如今我也長大了,

來,我們現在再較量一下,看看誰更有力!」

「當初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已經認識到了錯誤,也像陛下認罪了,何需再提呢?」

「阿父原諒你了,我可沒原諒你,你推了我,卻去跟阿父認罪,這算什么道理?」

「是我不對,請公子賜原諒!」

劉戊再次放低了身段,若是劉勃,或劉安,看到同宗兄弟這般模樣,肯定也就不說什么了,可劉賜嘛…那向來就是欺軟怕硬,蹬鼻子上臉,他冷笑著,很是狂妄的說道:「今日,你是免不了一頓打了…」

「我知道阿父護著你,今日跟我來的,可都是我舅父家的人…我公羊學派,有仇必報,十世之仇尤可報也!!」

劉戊嘆息了一聲,放下了雙手,也不准備抵抗,羅鏃卻有些坐不住了,他皺起眉頭,訓斥道;「你是什么人,敢來我這里訓斥我的弟子?!」

「老頭!我可告訴你,家父乃當今皇帝!我今日是跟你這弟子報仇的,你不要理會,否則,我連你一塊兒打!!」

......

浮丘伯正在書房內為劉勃講解著大道理,劉勃最近的學術水平得到了不錯的提升,做學問不是劉勃的強項,目前在浮丘伯諸多的弟子里,他的學問也算不上是最好的。

但是他肯用功,而且他也用不著學那么多的東西,他只需要知道治理國家的一些方法就好,浮丘伯主要就是給他講述以仁治國的方法。

雖然還是老掉牙的那一套,什么愛惜民力,呵護百姓,照顧孤寡之類的,但是知道這些,能去做這些的,還是少之又少。

當初春秋戰國的諸侯們肯定是不會這么做的,因為他們需要應對無數場戰爭,到了如今,才有了他們學問的用武之地。

「哪怕是最簡單的道理,能運用到極致,那這個人就是賢王了,我們贊堯舜的賢明,堯舜的賢明是在他們的仁德上,那他們的仁德是外人所不能做的嘛?不是,孝順,愛民,寬厚,其實都能做到,那為什么還要誇贊他們的賢明呢?是因為他們已經將這些簡單的道理做到了極致的原因啊…」

「吳王的勤儉,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是他們都贊嘆的,勤儉是很困難的道理嘛?不,是可以輕易辦到的而吳王被贊嘆,是因為他的勤儉是一般人所達不到的勤儉…」

正在教學的時候,忽然有弟子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老師,不好了,方才公子賜帶著人進了太學,直接朝著堪輿教堂的方向去了…大概是要去找楚太子的。」

劉勃頓時起身,「什么??這豎子!!」

他慌忙看向了老師,浮丘伯也是無奈的嘆息,急忙讓**將自己扶起來,「快,快點過去!!勃,你先走!!不要讓公子傷了楚太子…這公子啊…」

浮丘伯真的是頭疼,自己都這般年紀了,怎么還是這么不安寧呢。

劉勃則是急匆匆的走出了這里,朝著堪輿那邊走去,他心里也是很急切,他太清楚自己那個弟弟的性格了,他那性格,公羊學派的大復仇簡直就是火上加油,不對,是油上加油,加火葯!

自己早該想到,這廝肯定是會來報仇的!

他氣喘吁吁的沖進了堪輿教堂里,正要下意識的開始那一套「我弟弟頑劣無知」,就發現場面有些異常的安靜。

羅鏃站在下方,正在深情並茂的講述著課程,劉賜哆嗦著,坐在他的面前,兩個家仆鼻青臉腫的,也坐在劉賜的左右,劉戊滿臉苦澀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看到劉勃前來,劉賜驚恐的叫道:「兄長!!!救命啊!!這老頭是個瘋的!!快救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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