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家宴(1 / 2)

「豎子!!!」

當樊伉回到朝思慕想的家里的時候,呂媭並沒有給與他什么好臉色,反而是直接抄起了木棍。

樊伉嚇壞了,急忙躲閃,「阿母,您可不能效仿姨母啊!我可不像陛下那般抗揍啊!!」

呂媭格外憤怒,「我就該早點效仿大姊,嚴格管教,當初就是打的輕了!!」

「不是,阿母,你為何生氣啊?我做錯了什么?!我又不像陛下那般不聽話,何以如此呢?」

「我問你,你這去了多少年?啊?伱是准備等我死了再來祭拜嗎?你又不是去那邊當諸侯王!!我好說歹說,才讓長松口,允許你返回,你居然上書說事不成,不能回.我打死你個豎子!!」

呂媭很是憤怒,樊伉也是倔強,他干脆也不躲了,大聲說道:「我前往倭島辦大事,豈能半途而廢呢?這豈不是墜了我舞陽侯府之門楣?」

「我無錯矣!」

「大丈夫當為王事先驅,舍我其誰?!」

看著他這模樣,呂媭頓時就罵開了,這豎子身上就看不出半點呂家人的模樣,純粹就是他阿父一個人的孩子,不帶任何雜質,倔強到極點的渾人,不知何為避讓,橫沖直撞!!

良人是這樣,兒子也是這樣。

呂媭只覺得頭疼,打了幾下,就丟下了手里的木棍,坐回了原位,眼眶泛紅。

樊伉這才有些慌,急忙坐在了她的身邊。

「阿母,我不是常常給你寫信嗎我主要是剛到那邊,事情太多,無法脫身,往後我定然隔幾個月就來看望您.」

呂媭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這個傻兒子的。

他鐵了心要去做的事情,根本就無法改變,就跟他阿父一樣。

樊伉不斷的安慰,呂媭卻長嘆了一聲,「你這個性格啊,等我不在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能辦事當然重要,可不能只懂得辦事啊,不只是要辦事,還要讓別人知道你會辦事,要讓別人知道你辦事不容易.你這悶在海外,埋起頭來做事,廟堂里都沒有多少人知道你的情況.爵位得不到提升,名聲不被人所知,賞賜都沒有.吃的苦卻比誰都多你要為王事,我不攔你,可那蠻夷之地,又能辦成多少事呢?」

「你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么模樣了?成家那么久,連孩子都沒有,連安都有了兒子.你這是要丟了舞陽侯家的爵位嗎?你在倭島,就不能多納幾個妾室嗎?」

「您過去不是反對我納妾嘛?還總是拿太上皇來舉例.」

「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現在就納妾!我親自安排!」

「我方才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您不是讓我當您什么都沒說嘛.」

樊伉使出了一手祖傳的抬杠,呂媭再次大怒,好吧,也不是純粹的樊家人,呂家的抬杠屬性還是繼承下來了,可你繼承這玩意做什么?!

「大哥!!!」

隨著一聲高呼,樊市人激動的走進了屋內,猛地看向了兄長,樊伉急忙挑起身來,兄弟倆人相擁在一起,呂媭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樊市人因為不是她所生,故而不是很受喜愛,當然,對比樊噲的其他子嗣來說,被她撫養長大的市人還是比較順眼的,雖然她做不到像對待伉這樣對待市人,但是也不曾迫害,該給的資源,保護,樣樣都沒缺了他的。

樊伉激動的拉著弟弟坐了下來,兄弟兩人的模樣還是如過去那般相似,伉打量著他,忍不住點著頭。

「不錯,不錯,你穿著這身衣裳,倒是有點大家的風范了,我們家也出了個學問大家啊.阿父若是得知,想必也會很得意的!」

樊市人急忙搖著頭,「兄長,我只是個小官吏,雖然負責太學之事,但是算不上什么學問大家.」

「都管太學了,怎么就算不上學問大家呢?要是學問不足,能管的住太學那些耍嘴皮子的嘛?」

樊市人苦笑著,沒有再解釋。

樊伉要見的人還有很多,不過今日,他是准備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了。

而呂祿卻一直都待在了厚德殿內。

劉長壓根就沒有放他回去,兩人太久沒見,彼此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

「您下次外出的時候,還是將我帶上吧.廟堂里一旦沒了您啊,這事情可就多了,勾心斗角,看的我都心煩意亂,他們甚至還想將我牽扯進來,想利用我來對付外王,呵呵,也不知怎么想的,還有人敢對我行賄,希望我能在安身邊為他們說話求情.簡直無法無天,不過,安也有些激進,前面還好,可往後,他就不聽我的勸說了,我本來想要阻攔,可是欒布找到了我他說您離開前給他交代過,只看著群臣,不許阻撓殿下.」

劉長點著頭,「我確實跟他說過我主要也是想看看安能做到什么地步,讓他多積累點經驗,平日里對他的保護太過.沒想到啊,這豎子也是無法無天,膽大妄為,給我弄來了不少的麻煩,張相都在抱怨.」

「這些事都很棘手,得一個一個去解決。」

「不過,我對你們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你,我聽聞你做了不少的事情,朝中還有人稱你為隱相呢!」

呂祿臉色不屑,「他們只是覺得太子聽從我的話,想要拉攏我而已。」

「他們心里其實對我多為鄙夷,覺得我貪財,奢靡無度,渾身都是銅臭味,只是不敢當面說而已他們還試圖拉攏欒布,結果踢到了鐵板,欒布壓根不吃這一套。」

「不必理會這些人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安留下來的這些麻煩。」

「陛下還不曾想好??」

「你不在,我就沒急著去想。」

呂祿忽然笑了起來,果然,陛下身邊還是不能缺了自己的。

劉長沉吟著說道:「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籍貫的問題,這豎子認為籍貫限制了百姓的發展,就廢掉了不同的籍,說要一視同仁,他卻不知道,一視同仁是平等,可不是公平啊.農人是需要扶持和相助的,光靠著他們自己,豈不是要被那些豪強商賈們生吞活剝嘛?這豎子只想到籍貫會限制百姓從事不同的行業,卻沒有想到這也有利於保護底層百姓」

呂祿點著頭,「那我們再重新恢復?」

「不,政令絕非兒戲,沒有說早上設定政令晚上就去廢除的道理而且吧,安想的也不是沒有任何道理,隸籍只能為他人工作,農籍不能經商,商籍不能擁有耕地,分的太明朗了,也確實不利於大漢以後的發展.現在應該要做的是消除這些新政的惡劣影響,增加正面的意義,幫著他進行完善。」

「陛下准備怎么做呢?」

「只能辦法二次的限田令了」

劉長眯著雙眼,「沒有了籍的限制,大量的商賈和權貴就要肆無忌憚的兼並耕地,逼迫百姓成為他們的佃戶,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會成為他們,因此,還是要限田.大漢原先的限田都是針對官吏,對不同級別的官員有不同的限制令,擁有超過自己官爵的耕地,就會被認為是僭越,如今,是時候將限田令對准全天下了.地方的豪族,商賈,都要限制他們所擁有耕地的數量.」

「反對者肯定會很多。」

「哈哈哈,這可未必啊,大漢跟過去不同了,權貴們就是沒有大量的耕地,也完全可以走你的道路啊,以大漢的發展,他們若是開始積累土地,走向地主的道路,那威脅未免太大了,若是他們走你的道路,開始經商建廠,發展大漢的商貿業,那可能會給大漢帶來想不到的發展祿,你可能不知道,商業交流在某種程度上,能帶來巨大的變革」

呂祿似乎有些明白了。

「您是准備讓國內的大族豪強都放棄耕地,來效仿我?」

「讓他們開廠總比讓他們去兼並耕地要好吧,況且,天下的余丁越來越多,這也是給那些余丁們生計免得他們都去做了游俠什么的。」

「與其讓那些貴族們在大漢爛掉,還不如讓他們都去海外做生意」

劉長撫摸著下巴,呂祿疑惑的問道:「陛下當初讓我來經商,難道就是為了給他們指明一條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