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走進來,滾出去(1 / 2)

「恭賀陛下!恭賀陛下!得此能臣,塞外可得百十年之太平啊!」

「傅陽陵單騎誅賊酋的事情已經在大漢各地都傳開了,有二十多家邸報都在議論這件事,儒家說他是時之虎臣,黃老說他乃大治能臣,連法家都對他推崇不已.有他坐鎮夏國,大漢邊塞算是穩了啊!」

呂祿咧著嘴,嘴都差點笑歪了。

劉長很是不悅的坐在他的面前,不開心三個字幾乎就是寫在了額頭上,「這又如何,不就是闖進一個部落里殺了他們的酋長嗎?我也可以做到啊,我甚至可以將整個部族上上下下都砍一遍.」

「陛下,世人所稱頌的不只是他的勇武,還是他的謀略,他先前多次對這些人示好,得到了他們的友誼,如此通過這樣的壯舉,徹底征服了那些蠻夷,如今生活在唐代燕塞外的胡人幾乎都依附了夏國,傅清派遣官吏駐扎在各個部族里,傅清勸阻他們彼此的爭斗,給他們劃分出了明確的牧區,做的十分公道,大家都很滿意他的劃分,他已然開始了治理,此宰肉之舉,實得曲逆真傳,實乃右相之才!!」

看得出,呂祿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傅清將先後的事情都安排的實在太過完美,他這般施恩,示威,宰肉的三連,正好戳中了大漢士大夫們的爽點。

大漢的士人們,最為渴望的三件事,就是能教化蠻夷,能楊威與外,能宰肉有分,而這三件事同時被一個人接連完成,士人們頓時高潮,對著傅清大吹特吹,報紙上不斷的反復講述他的事跡,地方上都是關於他的議論,聲威無二。

整個長安,除了長老爺,大家都很高興。

聽著呂祿的吹捧,長老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郎中們站在不遠處,聽著呂祿的吹捧,主父偃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急忙站出身來,憤怒的質問道:「呂侍中!何以主次不分,胡言亂語?!」

呂祿一愣,正要訓斥,主父偃卻急忙說道:「正所謂有賢君,方才有能臣,如李牧廉頗之才,無賢明的君王用他們,何以稱能?最後也不過是枉死而已,是因為有了陛下這般的聖天子,才有傅相這般的能臣啊!您一直都在吹捧傅相的功德,卻對陛下的功德閉口不提,你是何居心?!」

呂祿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有些臭,就像是吃著佳餚吃出了一只蒼蠅。

劉長聽聞,果然大喜,輕輕撫摸著胡須,「好了,話也不能如此說,傅清還是有些本事的,朕並無什么功勞.」

「陛下!!何以妄自菲薄呢?!有功勞就是有功勞!陛下這番言語,恕臣不能應答!臣聽聞,傅清當初乃是長安浪盪子,無惡不作,後來又賭博為戲,不知悔改,敗壞門楣,再無家產,是陛下幫助了他,又多次磨礪,使其能所不能,若非陛下,哪里有今日的傅清?又如何有這般的功德呢?」

「陛下今日若是不承認自己有功!臣便死在您的面前!!」

主父偃怒發沖冠,大義凌然,若是無視他的話,只看臉,倒是跟周昌一模一樣。

這舉動給劉長都整懵了,他遲疑著不太確定的說道:「朕有功」

主父偃這才心滿意足的退下。

郎中們看向他的眼神多是鄙夷的,聽說過有大臣以死勸諫,逼迫皇帝承認自己有罪過的,從沒聽說過以死勸諫,逼迫皇帝承認自己有功的。

這年輕後生有點東西啊。

劉長雖然不喜歡傅清,但是作為有功必賞的人,他還是給傅清加了食邑,以示獎賞,劉長向來都是賞罰分明的,當初傅清擔任縣令的時候,劉長雖然壓著他,讓他無法往上一步,但是俸祿是一直都在漲的,差點就讓大漢多了一個兩千石的縣令,在劉長下達了賞賜的詔令後,就准備起身前往太學。

今日,他要正式接任太學大祭酒的職位,成為太學名義上的領袖,當然,劉長也是順手加強了奉常對太學的管理,往後太學里的事情,便是廟堂說了算,不會再交予學派領袖來代替治理。

在前往太學之前,劉長還要做好充足的准備,只等了片刻,劉長的准備就已經趕到了劉長的身邊。

「陛下。」

浮丘伯笑呵呵的站在一旁,這老頭穿了一身很是寬松的楚式衣裳,還真的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難怪後人會將他寫成神仙之流,劉長有些時候都很懷疑,是不是荀子這一脈有什么奇門異術,可以延長壽命,荀子很長壽,他的弟子們只要不是死於非命的,都活了很久.浮丘伯如今在「大漢皇家圖書館」,整理書籍什么的,整日都挺悠閑的,看看書,寫寫文章,生活可謂是有滋有味。

劉長一般都不會去打擾他,只有在需要學問的時候,才會將他叫出來,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因為劉長的學問太高超,若是浮丘伯不為他注釋,以其他人的文化水平很難聽得懂。

「浮丘公近期內都沒有什么新文章啊.」

劉長笑著詢問道,倒不是長老爺多么喜歡文章,主要是浮丘伯的文章常常會吹捧他。

浮丘伯回答道:「臣這些時日內正在著書,若是陛下懷念臣的文章,臣回去之後就書寫幾篇」

「哈哈,著書立作乃是大事,無礙,您先寫好那著作便是。」

當劉長領著浮丘伯來到太學的時候,劉安已經將諸事都安排妥當了,劉長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露個面就行。這豎子的辦事能力倒是越來越有長進了,在走過儀式後,劉長就召集了各派的大家,大家一同來商談太學以後的發展規劃,諸多名傳天下的大家紛紛起身,高談闊論,說起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沒什么干貨,就是彰顯自己的文化水平而已,也算是儀式的一部分吧。

如今的太學規模極大,有在讀的學子五萬多人,劉長將這個官吏預備地直接變成了學術研究中心。

原先呂後對太學的構想是一個培養官吏的地方,而如今的太學更偏向與稷下學宮那般,是文化交流,百家爭鳴之地。

當然,從這里走出來的官吏也確實不少,先進的思想也是紛紛涌現,劉安先前大規模的革新,所依賴的諸多思想里,不少就是在太學里誕生的,很多即將斷了傳承的學派都在太學里得到了新生,他們找回了遺失的古籍,雖然達不到當初百家齊鳴的水准,但是起碼不必擔心這些東西會失傳了,太學里的學術氛圍非常的濃郁,當著劉長的面,這些大家們都不忘記互相反駁質問。

浮丘伯輕輕撫摸著胡須,笑著說道:「憑此處,可觀大漢文風之昌盛,文者,實根本之法,此皆陛下之功德也。」

劉長哈哈大笑。

在劉長與浮丘伯等人准備一同離開這里的時候,忽然有人從一旁猛地跳出,還不等甲士們捉拿,便即刻跪拜在了劉長的面前。

「陛下!!學生有奏!!」

劉長粗暴的推開了擋在面前的甲士,幾步走了上去,卻看到跪拜在路中間的是一位年輕的後生。

氣氛一僵,周圍幾個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學子們也忽然沉默了下來。

原先熱鬧的氛圍頓時消失。

劉長打量著面前這位年輕人,他身材不是很高大,有些瘦小,皮膚黝黑,不像是大戶人家,「你且起身.站過來。」

那年輕後生急忙起身,低著頭走到了劉長的身邊。

「你有什么事?」

不遠處的王高頓時皺起了眉頭,上前解釋道:「陛下,莫要理.」

「朕問伱了嗎?」

劉長側過頭來,那冷酷的眼神讓王高再也說不出話來,低下了頭,不再勸說。

「陛下,學生有冤情!」

那年輕人雙眼通紅,整個人都因為過度的激動而顫抖著,「在上個月的七日,我的同窗高生在太學內被謀害,卻無人過問,學生請陛下做主!!」

那一刻,太學生們皆嘩然,周圍的幾個大家更是臉色大變,王高憤怒的罵道:「你胡說什么,那高生乃是自殺,怎么便說是謀害呢?蠻不講理,你.」

王高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什么拽了自己一下,人直接飛了起來。

卻是劉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將他拽到了自己跟前,王高猶如破麻袋一般騰空而起,飛到劉長的身邊,踉踉蹌蹌的,險些被摔在地上,劉長死死抓住他,才讓他沒有倒下,「你若是再敢搭腔,我現在就打殺了你!」

王高臉色通紅,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懼,罵道:「陛下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