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非外王也(1 / 2)

說的好!」門外忽然傳出了一聲附和。

那一刻,鄧啟臉色大變,猛地跳起身來,拔出了長劍,坐在他身邊的眾人都是如此,奈何,門被粗暴的踹開,一人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在那人之後,甲士們魚貫而出,瞬間包圍了他們,手里的強弩直接對准,弩矢上閃爍著寒光

鄧啟額頭上滿是細汗,他看著這些持弩的甲士,心里已是絕望。

在這種距離,就是那位勇武為天下知的皇帝陛下,也斷然沒有任何活路,更別提他們這些人,以劍來對抗強弩,那是神仙都做不到的。

看著眼前這一幕,鄧啟懵了,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身邊有叛賊,他看向了周圍的權貴,可這些人比他更為驚恐,有幾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眼里滿是淚水。「王恬啟….這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怎么….怎么可能...」

鄧啟自以為是做到了極致,他在還沒有前來長安的時候,就已經得知了這邊的情況,派遣自己的門客與長安的權貴們聯絡,那些人是斷然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而且去勸說呂產的人也與他沒有絲毫的關系,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曾見過這些權貴們,而今日的相見,也沒有任何的反常,因為在做的權貴大多與鄧啟有親,辦完了正事,跟自家的親朋聚在一起,這有什么不對?加上他這段時日里都表現的很低調,什么都沒有參與....

他完全不明白,憑什么王恬啟能如此迅速的找上門來,直接鎖定了自己。他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啊。

王恬啟的神色卻很平靜,一點都不意外,「將這些人全部拿下吧。」

甲士們頓時沖了過去,這些人卻沒有了反抗的機會,猶如羔羊般被這些人四腳朝天的捆綁了起來,這是一個很屈辱的捆綁方式,對待可能有罪的人,是雙手背後的進行捆綁,只是捆雙手,而對已經定罪,罪大惡極的,就會采取這第二種捆綁方式,就跟等待被殺戮的牲畜那樣,雙手和雙腿被捆綁在一起,然後被甲士們扛著出去.....鄧啟的雙眼頓時就紅了,沉重的呼吸著。

王恬啟揮了揮手,甲士們就扛著這些待宰的牲畜們離開了內屋。外頭的甲士更多,甚至已經開始在此處搜尋。

一個年輕人就站在王恬啟的身邊,那年輕人盯著被抬出去的鄧啟,看了許久,然後點著頭,「果然是他。」

鄧啟只覺得這年輕人眼熟,來不及多看,就被帶走了。

王恬啟搖著頭,「沒想到啊,連甲都省了,這人在地方的罪行,誅九族都綽綽有余了....哦,對了,還有你,這次做的不錯,我會為你上表功勞。」

年輕後生急忙行禮,「這都是我應當做的。」

王恬啟輕輕的搖著頭,「有功就是要賞,你去忙自己的吧,記住,往後也要這般認真做事!

「唯!!」

看著年輕人離開,王恬啟的臉上這才出現了一抹笑容,說起來,事情能這么快就調查清楚,還是因為這倡叫石建的年輕人,這家伙也不是默默無名的人,資歷還挺深,王恬啟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將主要的針對目標放在了郡守之中,因為王恬啟覺得,只是為了不讓晁錯和太尉聯合整頓廟堂就出手得罪太後....這實在是太瘋狂了。

正常人肯定都不會這么做,尤其是長安里的這些人,對他們來說,晁錯和太尉聯手的危害遠沒有那么大,大到他們可以去得罪太後。

王恬啟從利益出發,認為晁錯的行為肯定是會要一些人的老命,所以對方才不顧一切的出手,寧願去得罪太後。

而晁錯要整頓地方,那這利害一定就在地方,因此,王恬啟對各地的郡守們進行了一輪清查,然後找到了各地郡守的罪證,或多或少的

,而他發現,濟陰郡的這位郡守,似乎有些太干凈了,太做作了,隨意翻了翻他的政績和履歷,王恬啟就發現了很大的問題,例如他上一年的剿匪,上一年這位郡守領著人去剿匪,還受了傷,殺了三十多盜賊,這算的上是大功勞了,但是,為什么當地的縣令在以前沒有稟告這里的盜賊問題呢?

這盜賊還能憑空出現不成??縣令都來不及稟告,郡守就領著人來收拾了?縣令的上書內容說是近期內有一批盜賊聚集,然後被郡守所滅,這動作不可謂不迅速啊。而且濟陰距離長安又不遠,這位郡守卻是在大多郡守到達後才來的,他是在避嫌?是在給自己做不在場的證明??

王恬啟越看越不對,便重點排查那幾個自己所懷疑的人,派遣去監督他們,又派人去地方上取證,正好,遇到了那位巡視長安的小軍官,這位小軍官沒什么特長,就是為人賊謹慎,謹慎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他原先巡視的時候,就曾發現有行蹤較可疑的人徘徊在東城,也就是權貴們常居住的地區,攔住盤問,卻沒有發現什么,可是後來在太尉府門前,他一眼就認出那行蹤可疑的人是這位郡守的馭者....他即刻找到了王恬啟,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了對方。

然後王恬啟就直接領著人埋伏在周圍,等到他們聚會的時候,直接闖了進來。

盡管沒有這個軍官,王恬啟也能抓出這人,只要是做過惡,就沒有能完美隱藏的道理,始終是會留下痕跡的。

而他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為晁錯的行為與他的性命相關,一旦他對地方失去掌控力,那他從前的行為,就足以讓他誅族...王恬啟發現這位在地方上是無惡不作,為了政績就將百姓栽贓成盜賊,肆意殺害...以盜賊的名義襲擊想要舉報他的官吏,大肆安排親信,將軍隊當作自己的私兵,通過行賄劫掠,積累了龐大的財富……難怪會狗急跳牆,是沒有任何退路了。

王恬啟再次搖著頭,這些人就是這樣,總以為自己做的很完美,因為不安,不斷的勸說自己,最終卻蒙騙了自己,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沒有任何紕漏的,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被抓的……不過,這次連藏甲都不必了,就那些罪名,處死都顯得仁慈。

當然,涉及到這件事的權貴們家里還是得有甲的,太後說了,要狠狠震懾一次,可不能含糊。

王恬啟輕飄飄的離開了此處,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

在此刻,又有六位郡守來到了長安,而其中的灌阿與陳買是比較特殊的,來到長安後,直接就跟劉長混在一起,也沒有去見晁錯。

而晁錯都沒有派人去召見他們。其余四位,也都是來自極遠的地方。這一天,劉長和諸侯王們,都聚集在了渭水碼頭。

甲士們在周圍戒備,百姓們都不許靠近這里,劉長望著遠處的渭水,波濤洶涌,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一旁的趙王,「如意啊,對著這渭水寫首詩吧,限你七步內完成!」

劉如意臉色一抽,此刻他並沒有跟劉長胡鬧的心情,只是別過頭去,繼續跟梁王低聲說著什么。

劉長的心態總是調整的最快的,迅速走出了劉盈逝世的陰影。看到如意不行,劉長又看向了劉安。

劉安沉默了片刻,「阿父…我不善詩,我聽聞,楚王善文,常常在府內寫詩……」劉郢客笑了笑,看著面前這渭水,他早已是詩興大發,先前要不是被那豎子壞了興致,他早就要吟詩一首了,我們楚王一脈,都是極擅詩賦的,雖說在下一代斷了文風,可是在自己這一代,還是相當不錯的,迎著眾人的目光,劉郢客輕輕念叨:

「渭水濤濤,鳴琴竽瑟,聲氣遠頌,形姿昭昭~~~~~」

不只是劉長,其余幾個人的臉色也都變得復雜了起來,劉郢客念完了自己的得手好詩,眾人都有些沉默,氣

氛頗為僵硬劉安看了看周圍,開口說道:「好啊,仲父寫的好,將河水的聲音比作了琴瑟之音,將其姿態比作美人…雖然前後壓根就不挨著,但是細思之後,還是別有風味啊,真好...」真好.

眾人這才陳贊了起來,劉郢客有些高興,「過譽,過譽。」(2劉賜低聲對一旁的劉良說道:「不是說楚王好文風嗎?就這么個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