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西庭國的野望(1 / 2)

「什么??讓我帶著麒麟去見陛下??」

申培瞪圓了雙眼,「我上哪里去抓麒麟去??」

呂祿冷著臉,「這我就不管了,既然你們都說了,麒麟顯世是因為陛下,那陛下今日要見麒麟,這麒麟也不該避而不見吧?」

「對了,可不要拿其他什么動物來裝麒麟啊,原先就有商賈以白鹿裝麒麟獻給陛下,陛下將那商賈抄了家,送去了北地郡放馬...若是作為陛下的臣子行欺騙之事,可就不是流放北地這么簡單了。」

申培只覺得晦氣,他一把拉住了呂祿的衣袖,憤恨不平的說道:「仁獸之事,乃是那些公羊學派的儒生所提出來的,我從頭到尾都在訓斥他們的言語,就是要抓麒麟,也該讓他們去抓啊,這與我有什么關系呢?」

「這我就不管了,浮丘公不管事了,你現在是儒家的領袖,你不去抓誰去抓呢?」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陛下給你七天的時日,不要耽誤時日了,趕緊去山里將麒麟請過來吧!」

呂祿說完,扯開了自己的衣袖,傲然的離開了這里。

申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這些年里,儒家為了發展,不斷的吸納各派學說,發展出了無數的小分支,這對儒家的發展來說是好事,同時也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先前因為天命事件,儒家就已經得罪了陛下,現在又來搞什么麒麟....雖然每次搞事的儒家學派都不是同一個,但是遭罪的卻是整個儒家,這就讓人很無奈了。

皇帝可不管說這話的是儒家的哪個小學派,他就覺得這是儒生們說的。

上次鬧事的是禮派,再上次是齊儒派,而這次,則是公羊派。

所謂的麒麟乃仁獸的說法,傳播最廣的,信以為真的,是公羊學派,儒家的其他派系雖然不否定麒麟,但是也不會跟他們那般吹捧。這公羊學派剛剛得勢,就這么迫不及待得想要跟黃老開戰了嗎??

這是怕被皇帝問罪,還特意吹捧皇帝,說著什么聖天子。

這幫蠢物,難道還看不清這解釋權是在皇帝手里,而不是在黃老手里嗎??

作為浮丘伯最得意的門生,申培的弟子也非常的多,並且學問很深,就是太子劉安,也對他很是客氣,兩人還曾辯論過「雜家是否屬於黃老」,最後打了個平手,不分勝負。

在浮丘伯隱退著書後,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太學的儒家領袖,名望還是很大的,只是這日子看似不錯,實際上,麻煩實在是太多了,就儒家的現狀,豈是一個亂字所能形容的?他也有點壓不住這么多的學派了。

申培的幾個弟子焦急的看著他,「老師,七天之內就要找到麒麟...我們還是盡快動身...」

「動什么身?你還真想給陛下抓來麒麟嗎?!哪里來的什么麒麟啊?!」

申培所學的,乃是荀派的天行有常那一套,哪里會相信什么麒麟應賢王之類的話。

弟子們低著頭,無奈的說道:「那我們要怎么辦呢?若是抓不住麒麟,陛下定然會怪罪。」

「陛下這不是讓我去抓麒麟,是讓我去抓人呢!」

「胡母生走了,這些半路出家的公羊都坐不住了...做好准備,稍後出門...麒麟我是抓不住的,但是抓那些賤儒還是可以的!」

「唯!

........

與此同時,在西北野外。

「將軍...不能再往前走了!」

李廣死死拉住夏侯灶,驚恐的看著不遠處,「在往前就進河西國了!」

夏侯灶很是不悅,「大王讓我們來迎接申屠將軍,還說讓我們拿出最大的誠意,我們若是不在距離國都很遠的地方去迎接,如何能體現出我們的誠意呢??」

「那也不能領著軍隊進別國啊,這誠意實在太大,容易掉腦袋啊!」

「怕什么,難道廟堂還能覺得我會謀反不成?有我阿父在長安做質父,我怎么會謀反呢?」

「將軍,這河西國的周勃可是個不講道理的,您大概也知道他的威名,為了軍功,他可是什么都不管,要是被他發現了,那我們在他眼里就是一團會移動的軍功,他一定會將我們全部拿下,送去長安領賞!

!」

李廣害怕的說著,周勃的威名在西北還是很大的,這位好砍頭的將軍,連年打仗,殺的人頭滾滾,這些年里與外羌打仗,人頭是一車一車的往國內運,河西國如今是整個西北,不,大概是整個大漢治安最好的地方,別說賊寇了,就是連扒手都見不到幾個,這國尉眼里只有軍功,哪怕是盜賊,也一定會追殺到對方全滅為止,畢竟也是軍功嘛。

加上原先有劉敬這樣的國相,這里壓根就不存在什么游俠啊,惹事的大族啊,一片祥和,百姓過的相當不錯。

當初有堅昆人來北庭國那邊打秋風,後來說周勃要來了,嚇得那些胡人首領轉頭就跑,連戰利品都不敢要了。

聽到李廣的話,夏侯灶也覺得有點道理。

他有些憋屈的說道:「北庭國有柴武,河西國有周勃,都讓人無法欺辱,實在是令人憤恨啊!

!」

您欺負不了別人還覺得委屈??

李廣從未跟隨過這般不靠譜的主將,但是這些年里跟著他打仗,軍功是混了不少,很快就要封侯了,這也讓他沒什么不滿的,便耐心的說道:「我們就在這里等候,也算是對申屠公很大的禮遇了,您不必著急...」

夏侯灶想了想,覺得李廣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那周勃都一大把年紀了,自己也沒必要跟他過不去,就先不進河西國了。

他們在這里等候了許久,就在夏侯灶失去了耐心,隨時做好了進入河西國的准備的時候,申屠嘉終於出現在了遠處。

他們是一行騎兵,持著讓人眼花繚亂的節仗,夏侯灶眼前一亮,當即帶著人前往迎接。

申屠嘉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西庭國對自己居然如此看重,甚至派出了國尉來如此遙遠的地方等候著自己,頗有些受寵若驚。

可是當他看清了這位國相的臉後,他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申屠公!」

「我奉王令,特意前來迎接!」

申屠嘉嚴肅的回了禮,卻沒有多說什么,大家便一同趕路往回走,夏侯灶顯然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態度,笑呵呵的跟在他的身邊,「申屠公啊,要說我們大王,對您還是極為看重的,居然讓我來迎接您,您或許不知道,我乃是西庭國常勝將軍夏侯灶,先後攻破了諸多國家....」

就在夏侯灶准備好好吹噓一番自己的偉業的時候,申屠嘉無情的打斷了他。

「我知道將軍的威名,將軍對國確實有大功,但是這家里的事情,也不能完全無視啊...若是不管教好自己的家里人,縱然獲得再大的威名,都不會維持太久的。」

夏侯灶聽到這句話,忽然想起了什么,勃然大怒,「難道是阿父又在長安做了什么事嘛?我就知道,我阿父不成器,我也想好好管教他,只是距離太遠...」

申屠嘉險些被嗆到,他急忙解釋道:「我並非是說汝陰侯...我領著人經過隴西的人,居然有人想要搶我的節仗...您可知這是什么樣的罪行?」

「啊??是什么人如此大膽?居然敢搶您的東西?」

「正是您的兒子夏侯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