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還需自身硬(1 / 2)

「身毒傳來捷報!周亞夫大破安息!迫使安息人遷徙王城!

劉長坐在上位,看著面前的群臣,言語里滿是藏不住的歡喜。

張不疑最先起身,「為陛下賀!

因陛下之恩德,大漢戰無不勝!

群臣只好起身恭賀。

劉長大笑著,再次讓群臣各自坐下,得意的撫摸著下巴,說道:「安息人再也不敢以上位者的語氣與朕開口了,他們丟失了最有利的防線,如今是從兩處被我們堵在山口里,再也沒有往東的機會!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令太尉查明軍功,准備好賞賜有功將士!」

韓信點點頭,就算是應下了。

「令沿路的官吏迎接凱旋將士,不得怠慢!」

劉長下達了諸多命令,方才給與了群臣開口的機會,最先起身的自然還是欒布,欒布說起了各地的大事,劉長今天心情還不錯,沒有再公然打哈欠,饒有興致的聽他說起了地方的情況。

「梁國有三老上書,曰梁王東苑與民田生爭議,當地官吏失察....」

「沛郡守晁錯上書,要廟堂免去其麾下四縣一年的車舟稅,以便其修路之用...」

「河內郡守破獲三處私鑄幣地....」

「長安令上奏曰疏道,城內有多處道路堵塞擁擠,發生了數次意外...」

劉長認真的聽著,看著群臣激烈的商談各地的事情,分別由不同的府邸來負責不同的事情,欒布是越來越熟練了,已經沒有了當初剛剛成為國相時的生疏,對廟堂內的各府都極為的熟悉,對各項奏表也算得上是處置得當。

像這類朝議也不全是很嚴肅的,也是有些奇葩的事情,例如齊國有兩個農民自稱乃是赤帝和黃帝轉生,要求面見皇帝,隨即被縣衙士卒所拿下,判處徭役。又例如長沙國有幾個商賈帶著貨物走崎區的山路,結果不小心將貨物弄下了山,要求當地官府進行賠償,當官府詢問他們為什么不走大道的時候,商賈認真的告訴他們,走大道要交稅!然後就被當地官吏拿下...罰了錢。

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不只是農民和商賈,官吏當然也是在其中,隴西有個縣尉在外出游玩後,生怕被妻所質問,就編造了盜賊半夜來劫掠,自己領兵外出抵抗的事情,結果在當地引起了百姓的惶恐,因此被革職。

在欒布事無巨細的開始談論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劉長早已是餓的頭暈目眩了。

他再次看向了坐在御史的位置上,正認真聆聽朝事的太子。

劉安只覺得有股不詳的氣息籠罩了自己,打量了一下朝中的群臣,最終卻發現是阿父正在死死盯著自己,這將劉安弄得頗為不安,一邊聽著欒布的講述,一邊又偷偷看著阿父,幾次擦了臉,可阿父的目光依舊是直視在自己的身上。

等到朝議結束,劉長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只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太子。

「陛下,吃慢些....」

呂祿看著狼吞虎咽的劉長,真的有些擔心他會連裝肉的盤子都給一並吞下去....劉長頭也不抬的說道:「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朝議是越來越長了,當初張蒼商談國事的時候,只說那些最重要的,其余的就自己處置掉了,根本用不了多久,現在這欒布啊,他是個特別較真的,較真,還很死板,根本不懂得變通,手里有多少奏章,就要商談多少事,再這么下去,我遲早要餓死在宣室殿內,成為第一個被朝議所謀殺的皇帝了...」

「欒相做事謹慎,自然就是這樣。」

「唉,還是原來的生活好啊,事情直接丟給張相,整日都去上林苑,看看現在,朝議完想要去個上林苑都不成,這天色都要黑了...」

劉長又抱怨了幾句,方才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覺得劉安如何啊?」

呂祿大驚失色,急忙說道:「陛下千萬不要有將大事丟給太子,自己外出游玩的想法了!」

「我又沒說要將大事丟給太子,你說我將皇帝位丟給他如何?」

呂祿茫然的看著他,啞口無言。

「陛下正值壯年,這如何能行啊....」

劉長拍了拍額頭,「還真的是麻煩啊,得想個辦法了。」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有另一位近侍急忙走進了厚德殿內,稟告道:「陛下!賈公求見!」

「嗯??賈誼?讓他進來!」

賈誼很快就出現在了劉長的面前,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嚴肅,如今的賈誼,乃是廟堂商部卿,負責大漢的經濟之事,從商賈,市場,貨幣,稅賦等等,都屬於他的管轄范圍,位高權重,可同時也極為繁忙,這些東西跟農事還不同,一年四季都在忙,賈誼這些時日里,都險些被這些事情所淹沒,連面見陛下的次數都明顯的減少了。

看著發絲里明顯有了灰白色的賈誼,劉長也有些無奈,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感慨道:「也是苦了你啊,這么多的事情都交給你一個人來操辦。」

賈誼搖了搖頭,他並不在乎這些,他很是認真的說道:「陛下,臣受累並不要緊,主要是國庫的問題,現在已經到了不能不解決的地步,廟堂這些時日里要做的事情太多,而廟堂的主要收入都已經變成了身毒的朝貢,恕臣直言,這並非是很好的收支關系,風險太大,必須要想辦法來穩定收支平衡了...這些時日里,各地的物價持續提升,貨幣的購買力逐漸變低,這也是一個潛在的風險...」

「私自鑄幣的問題還是很嚴重,屢禁不止,自從吳王前來廟堂後,就決定要免掉農稅,開始通過商稅和雜賦來獲取收入,經過了這些年的免稅制度,地方的農業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百姓的生活也獲得了很大的提升,可收支也愈發的不平衡,臣以為,比起稅來說,雜賦才是阻礙當今大漢發展的,是需要被革新的。」

「臣覺得,應當設立較低的農稅,將革新的標准放在算賦之上,另外在其他稅賦上進行整頓,使得廟堂的收支能得到平衡,起碼要降低一定的風險,不能完全依靠這外來的朝貢收入啊....」

劉長有些不以為然,「就是依靠這外來收入又如何呢?他們還敢不給??」

「陛下,此番安息之戰,身毒各地因為保障大軍的後勤,導致朝貢無法及時送到大漢,廟堂在各地的政令頓時就無法再施行了,國庫少糧少錢...不可不防啊!」

劉長瞪大了雙眼,「影響能有這般大?」

「陛下,身毒的朝貢可以作為大漢發展的巨大助力,可是卻不能當作是根本啊,還是得依靠自己,否則,將會出現大問題。」

賈誼的話終於是點醒了劉長,這些時日里,劉長因為得到了身毒這個極為給力的外掛,就沒有在乎廟堂的收支問題,身毒這個地方,產糧極多,人力又豐富,當地的貴族還都不當人,只要大漢需要,他們就源源不斷給送過來,根本不在乎底層的利益,整個天下,都找不到這么優秀的血包了,當初那不斷割讓領地給秦國的諸侯們跟身毒比起來,都是很有骨氣的。

在劉長給與他們一點點恩惠之後,他們甚至還會主動幫著劉長來鎮壓國內的反抗分子,彼此還卷起來,攀比誰的朝貢更多,用這個來進行炫耀。

劉長知道這些事情,心里都很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