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分擔火力(1 / 2)

「哈哈哈~~~」

厚德殿內傳出了暴君式的笑聲。

劉長親切的扶著王同坐了下來,對這位王同,劉長還是非常熟悉的。

是劉長年幼時被綁...被請到唐國的大賢之一。

這位大賢當初還是那般的不情願,總是想著離開唐國,好在先有張蒼,後有張相如,硬是安撫住了他,這兩人對他關照有加,尤其是張蒼,將他當作半個弟子來對待,過去他曾協助蓋公來治理唐國的學宮,在後來,他獨當一面,成為了唐國學的大祭酒。

這些年里在唐國教導出了極為多的賢才,向各地都輸送了很多有用的人才,就例如當今趙相袁盎,就曾受過他的教導。

在唐國生活了多年,自然是難免的沾染了些唐人風格。

當初那個君子般的大儒,如今看起來更有大儒之風了。

一大把的年紀,身體卻很是硬朗,耍起拐杖來都是虎虎生風。

唐國的治學風格可能跟長安有些小區別,在那個地方,你想要讓別人聽你講道理,比起長安來說要費勁點,畢竟都是良善人家,要讓他們敞開心扉,接受聖人的洗禮,那就得先讓他們對聖人的道理五體投地才行。

劉長搖起了頭,看著跪坐在面前的楊何與司馬談,長嘆了一聲。

「就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您何必親自前來長安呢?」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他們也算不上是冒犯。」

「這位楊何,也不過是寫了些文章,抨擊朕,罵一罵太尉,說一說國相什么的,也沒做其他的事情啊,雖然有些文章里對唐國也頗為不敬,可畢竟年輕嘛,不懂事也是正常的....」

王同頓時瞪圓了雙眼。

楊何急忙辯解道:「我何曾對唐國不...」

「你的文章里不是有一句『故聖王下賊邦,今聖天子治下如何』嘛?」

「你這個賊邦,值得是哪里啊?」

「我只是隱喻,我...」

楊何的話還不曾說完,王同就跳了起來,劉長趕忙將他攔住。

「王公,莫要動怒,莫要動怒...他這不懂事,改正就好,至少他的學問很不錯啊,你看北平侯想替您管教他一下,還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公然說北平侯乃是敗華夏德操的賊人,不配與他辯論....」

楊何瞪圓了雙眼,「冤枉啊!

!」

「你的文章里不是說『賢首不正,則華夏德操無矣』嘛?這賢首難道不是說當時為國相的北平侯嘛?」

「我是說當官的人品德...師父...我冤枉啊...」

楊何整個人都麻木了,看向王同的眼神里滿是真誠。

老師請看看我的眼睛,我沒有騙您啊,這就是純粹的在我的文章里找茬來污蔑我啊!

王同的眼里已經是燃燒起了熊熊怒火。

因為,這位王同是一個張吹。

他非常的仰慕張蒼,就跟浮丘伯仰慕劉長那般,曾多次寫文章來吹張蒼,他認為張蒼的才能是整個儒家里最高的,要注意,他說的這個儒家第一,是說從孔子開始的所有儒家內第一。

而他給出的理由是,張蒼乃是儒家第一個大國相。所謂大國相,就是像周,漢這樣的天子之國,非諸侯國。

作為儒家第一個大國相,而且能做的如此出色,他肯定是儒家里最有才能的。

劉長覺得,其實從這個方向來看,好像人也沒有說錯。

反正在他面前抨擊張相,是有些危險的事情。

他已經上了頭,好在劉長死死攔住了他,「您勿要動怒,就算這些方面有欠缺,您看他教的弟子還不錯啊,尤其是司馬談,當初就有聰慧的名聲,您看看現在,教的多好啊,前幾天遇到騙子,還要去幫助,不惜助長這種風氣,也要成全自己的名聲...實在是令人感動....」

「此處是厚德殿,實在不是動手的地方,王公若是想要教導他們,可以等稍後...但是對他們不要太嚴厲,要寬容些,朕對他們就很寬容,對這位楊君,朕赦免了他三次的罪行,他也很是感激,被我赦免之後,就上書來指責朕...」

楊何與司馬談此刻都是瑟瑟發抖。

王同沒有再看向他們,只是看他那握著拐杖微微顫抖的手,就知道稍後肯定是免不了一頓毒打的。

王同暫且放下了弟子們的事情,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王同對太學非常的不滿。

「陛下,自從這申培開始負責太學之後,太學就越發的不中用了。」

王同皺起了眉頭,很是嚴肅的說道:「這些年里,參與太學考核的人越來越多,而太學的名額卻固定不變,很多有才華的人都無法進入太學,太學多看出身,貧苦人家能入太學者少之又少,另外,這太學內部,也是愈發的混亂,諸多學派互相攻擊....」

「臣以為,今日已不同與往日,過去禁止各地的學宮,是因為要集權與廟堂,不能讓地方官隨意任命賢才,可如今的太學,已經不再是從前那般直接為官的地方,地方官也受到了諸多的限制,各地都需要考核,不存在直接提拔的情況,故而請陛下改變原先的政策,允許地方的學宮,允許地方設立太學,哪怕不願意賜予太學之名,若是能放開國學的限制,也是可以的...」

王同說起了很多的事情,大多都是關於地方啟蒙體系的。

地方如今是從縣學開始,縣學啟蒙,優秀的人進入郡學或國學來深造,進行全方面的培養,更優秀的人前往太學治百家,選擇最擅長的一門學問,這是劉長理想狀態下的三級升學。

可王同卻對目前這個制度有很大的看法。

「廟堂施行這樣的政策是為了養賢,而如今縣學時日太長,國學太短,此為本末倒置...廟堂耗費大量的錢財,精力卻多耗費在縣學里,當然,基礎是很重要,可是在財政並非是那么的充裕的情況下,是不是應當更重視郡國之學呢?從這里出來的人,才是大漢所需要的真正賢才啊....」

劉長很認真的聆聽了對方的建議。

「您說的這些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樣吧,北平侯如今就在長安,您可以與他先商談這件事,詢問他的意見。」

「若是你們聯合上書,我就告知與群臣,使其進行。」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王同這才拜別了劉長,在送他離開的時候,劉長也沒有忘記囑咐他,「管教弟子不必太嚴厲,讓他們能明白錯誤就好,可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啊!」

在王同帶著弟子離開之後,呂祿方才走上前來,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搖著頭。

「嗯,在朕的幫助下,以後大概就看不到楊何的那些文章了。」

劉長頗為得意的說道。

呂祿卻很認真的說道:「陛下,這些我不是很在意,我只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他那些文章的?還能如此准確的進行陷...告狀?」

「朕自幼苦讀,知道這些不是很正常嘛?」

呂祿卻再次詢問道:「是竇廣國嘛?」

「是安。」

「果然如此!」

呂祿就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自家陛下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是最清楚不過了,怎么可能從文章上抓住別人的把柄?原來是請了劉安來相助,這就說的過去了。

「可您怎么會提前准備好這些呢?」

「王同剛進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陛下英明....」

呂祿衷心的說著,每當陛下要做這種類似報復別人的事情的時候,就是這般的聰慧,准備妥當,處心積慮,若是這心思能用在國事上,大漢何愁不興啊!

大概是因為報復成功,劉長的心情非常不錯,吃飯都比平日里多了些,吃好了飯,就朝著長樂宮趕了過去。

........

「輕點...嘶...」

劉賜躺在床榻上,劉良搖晃著頭,輕輕為他上葯。

「這次又是因為什么啊?」

「你的屁股遲早要被打爛了...腫的比阿父的頭還大。」

劉賜罵罵咧咧的說道:「都是因為大哥嫉妒我的原因啊,遷和彘都喜歡我,不喜歡他,處處效彷我,大哥很嫉妒,就出手打了我一頓...」

劉良遲疑了一下,方才說道:「你都教了他們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