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成器(1 / 2)

「多美好的一天啊...」

劉賜走出了牢獄,告別了那暗無天日的黑暗,仰起頭來,看著那烈日,感受著那熾熱的光芒,他顯得格外愜意。

果然,自己是不能指望阿父的,只有阿母還會掛念著自己。

「賜啊,阿母很是想你,先與我去見阿母,然後再去外頭吧。」

劉良告別了刑部的官員,拉起了弟弟的手。

劉賜卻苦笑著說道:「我知道,知道,不過,兄長,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先等我忙完,然後再去阿母身邊,如何?」

劉良嚴肅的搖著頭,「那可不行,誰知道你這一出去,會不會又進這牢獄,我可告訴你,現在的縣衙跟過去可不同,那個張湯是個很嚴厲的人,絕對不會因為的身份就放過你,現在長安都被他治理的很是太平,也就你還敢繼續做惡...」

「我不是要去作惡,我是真的有事啊。」

劉賜撓著頭,看起來有些著急。

「什么事能比拜見阿母還要急??」

「不是,我現在要是去見阿母,怕是就出不來了...」

劉良死死抓住弟弟的手,認真的說道:「那可不行,阿母是給我說過的,要我盯著你,將你帶到她面前去...你這些時日里可惹了不少麻煩,我們也快到了就國的年紀,我不能再看著你胡鬧下去了!」

看著如此較真的哥哥,劉賜也是頗為無奈,求助的看向了一旁的董仲舒,董仲舒卻對此視若無睹,「大王,因為您的恩賜,我已經很久不曾回家了...我得回家挨揍了,愛莫能助。」

劉賜只好說道:「好,兄長,這樣吧,若是你實在不放心吧,那就跟著我一同去吧,你就盯著我,我絕對不是胡鬧,是真的有事!」

劉良想了下,答應了這個請求。

兄弟兩人上了車,離開了這里,而董仲舒卻也准備回自己的家。

等劉賜下車的時候,劉良心里就開始後悔了。

我居然相信了這么一個東西!

劉賜在城北一處酒肆前下了車,快步就要進這酒肆,劉良卻一把抓住了他,「你要辦的大事就是吃酒嗎?如果你今天敢吃醉了去見阿母,阿父非得打斷你的腿!」

「別忘了!你可是剛從牢獄內出來啊!」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劉賜搖著頭,「我不吃酒,我是拿來送人的,兄長且放心吧!」

說著,劉賜就跟酒肆的店家買起了酒,這廝還買了不少,劉良無奈的站在一旁,等著他買完,片刻之後,劉賜就拽了拽劉良的衣袖,「哥,我買完了。」

「那就走啊?」

「錢還沒結呢....」

也就是北地王性格良善,方才沒有說臟話,當他黑著臉幫弟弟付清了酒錢之後,卻發現弟弟已經坐在了自己的馬車,正揮著手,「兄長,別傻站著啊,我時日jīng貴,快些上車!」

坐著我的車,抱著我買的酒,還覺得我耽誤了你的時日??

看著臉sè漆黑的兄長,劉賜忍不住感慨道:「可惜啊,那個丁寬先被放走了,不然就這老頭,要是讓我撈出來,那就得報答我的恩情了,這廝能文能武的,無論是治理地方,搞教化,打仗,他都可以啊,等他以後年紀大了,打不動了,放在身邊當個裝飾,那大身板也也適合啊,可惜,當真是可惜啊。」

劉良明白了,這廝口中的大事,就是要去找那個丁寬,想將他騙到夏國去。

「賜啊,知人善用,不是說見到人就往自己那邊騙...想當初的趙國,也是人才濟濟,可卻不是秦國的對手,這是因為什么原因呢?」

「是因為秦國的人才更多的原因啊。」

「你...並非如此,當初秦國與趙國在長平作戰,趙國有廉頗,有樂毅,有田單...可他們沒能獲勝,就是因為趙王不懂得用人啊,光有人才是沒有用處的...」

「趙王不會用人,管我夏王什么事??」

「阿父身邊人才無數,大哥身邊門客三千,怎么到我就成了不會用人?甭管會不會用,先抓起來放在身邊,遲早都能派上用場,對不對?」

劉良搖起了頭,也不跟這廝計較。

不過,這豎子對人才還真的是挺執著的,寧願先去人才,都不願意先去見阿母,或許是想通過這樣的行為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視他吧?

就在劉良暗自思索的時候,劉賜卻叫道:「好了,停車,停車!」

劉良抬起頭來,卻是大吃一驚,因為,這里並非是太學,肯定也不是丁寬的府邸,因為他認得這里。

這里是,汝yīn侯府。

劉賜叩響了大門,一人走了出來,看到劉賜,也沒有多問,直接開了門,說道:「少...君侯就在內屋,我現在就去告知他。」

劉良站在劉賜的身後,一臉的茫然。

很快,夏候賜就走了出來,看到劉賜,他開心的拉起了劉賜的手,「你出來了啊?這次怎么這么快?董仲舒也出來了嗎?」

「小小牢獄,豈能困住我這樣的人呢?」

劉賜照常開始了吹噓,夏候賜聽的還挺認真。

很快,夏侯賜就看到了劉賜手里的東西,他臉sè一變,搖著頭說道:「我不能喝,快帶走吧...還不曾出孝期...」

「我這也不是給你喝的,仲父在家嗎??」

夏侯賜轉過頭,看向了過去大父所常待著的書房,有些恍然的說道:「他在的...我去稟告...」

「稟告什么啊,去找他便是了!」

劉賜直接摟著夏侯賜的脖頸,就朝著書房走去,劉良此刻卻極為擔心,因為汝yīn武侯的逝世,這些時日里,汝yīn侯一直都是在家里,不曾出門,正在孝期,你這提著酒就進去算什么啊...可劉良來不及阻止,這豎子就已經闖進了那書房之內。

這書房並非很大,四周都擺放著很多古籍,中間則是一個有了些年份的木桉,而夏侯灶就坐在桉前,面前還放著幾本書。

劉賜有些愕然,沒想到啊,有一天自己居然能看到夏侯仲父在書房里讀書!

劉賜居然一點都不見外,直接跪坐在了夏侯灶的面前。

「仲父怎么讀起書來了??」

劉賜拿起了面前的書,好奇的看了起來。

夏侯灶對他們的到來有些驚訝,卻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平靜的說道:「這都是我阿父過去讀的書,上面還有批注,閑來無事,便看一看。」

劉賜趕忙將自己帶來的酒水放在了桉上。

「仲父...我是來看望您的。」

「我與賜親如兄弟,您家里出了噩耗,我本該是早點來拜訪看望您的,只是前些時日出了點事,我為小人所害,故而無法前來...今日特意來找仲父,想請仲父吃些酒。」

夏侯賜茫然的看著他,有請孝期的人吃酒的嗎??

夏侯灶也是狐疑的看著他,「請我吃酒?孝期可還不曾過...」

劉賜吩咐一旁的夏侯賜拿來酒盞,不在意的說道:「仲父啊,人活著的時候能讓父母滿意,讓父母開心,好好照顧他們,這就是最大的孝順了...人都不在了,說什么不能吃酒,不能玩樂,這叫孝順嗎?這不過是給別人看的而已,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孝順...我知道您是不在乎這些的,您需要給別人證明自己的孝順嗎?」

夏侯灶板著臉,倒也沒有開口否認他的想法。